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农家娇娘和离后,侯爷他肠子悔青 > 第6章 既然不行,那就从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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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妤蜷缩在柴房草垛上,肩头伤口被腐草气腌得发烫。天光未明时,东厢传来摔碗声:“凭啥要俺去送死!王宝剑断了两根指头,张瘸子肠子都流出来了!”

“儿啊……”柴歆颤巍巍的劝慰混着抽泣,“里正说每家都要出丁……”

“让那个丧门星去!”谢宝根突然压低嗓音,“娘你看她身板,比县衙捕头还壮实……”

破窗纸漏进的晨光里,谢妤看着掌心厚茧。这些茧子救过薛祁深的命,如今却成了胞弟眼中的催命符。外间传来窸窣翻找声,谢宝根正偷摸她放在堂屋的包袱。

“这缎子给翠花做嫁衣正合适。”少年贪婪地摩挲着鸦青色锦缎,那是谢妤最后一件体面衣裳,“等她替了俺的军籍,再让爹把她嫁到山坳里……”

柴歆嗫嚅着扯回布料:“你阿姐刚和离……”

“呸!被休的破鞋还有人要都是造化!”谢宝根朝柴房方向啐了一口,“明儿里正来验丁,娘记得在她粥里加料。”

晨雾漫过青石巷时,谢妤蹲在灶台前搅动着黍米粥。浮沫里泛着可疑的酸苦,谷雨正要提醒,却被她按住手腕。柴歆躲在门后绞着衣角,看女儿将整碗粥喝得干干净净。

“阿姐……”谢宝根难得堆起笑脸凑近,“昨儿是俺混账,给你赔不是。”他袖中藏着麻绳,盘算着等蒙汗药发作就把人捆去县衙。

谢妤突然按住他肩膀,常年劳作的指节如铁钳般收紧:“王二狗说翠花要五两聘礼?“

“你咋知道……”少年脸色骤变。

“我替你去幽州卫。”谢妤松开手,看着胞弟踉跄后退,“但你要发誓善待娘亲。”

谢宝根眼底闪过狂喜,嘴上却假意推脱:“这咋使得……”

“每月军饷托人捎回,攒够钱自会有人来提亲。”谢妤将碎银塞进柴歆手中,转身时眼眶发烫。谷雨红着眼眶追到村口,却被塞了沉甸甸的钱袋。

“拿这些钱盘个绣庄。”谢妤将卖嫁妆的银票叠进她掌心,“若遇上好人家……”

“姑娘不要奴婢了?“谷雨攥着她染血的袖口不肯放。晨光里传来货郎悠长的吆喝,城门口已飘起“幽州卫募兵“的皂旗。

朱雀街早市蒸腾着烟火气,胡饼铺子飘来茴香混着芝麻的焦香。谢妤蹲在药铺台阶上,将捣碎的木芙蓉敷在伤口。忽然瞥见墙上告示:“斩敌首三级授总旗,五级授百户,马战优于步战……”

“小郎君也想投军?“卖炊饼的老汉递来粗陶碗,“喝口热汤暖暖,今早第十七个问路的。”

谢妤压了压束胸麻布,哑着嗓子道谢。转过街角时,募兵处正爆发喝彩——壮汉单手举起石锁,主簿在名册盖下红印。她摸着怀中路引,那是用最后支金簪换的假牒。

“谢保根?十六岁?“军曹狐疑地打量她,“这身板倒像二十六……”

突然有马蹄声破空而来,谢妤本能地侧身翻滚。枣红马擦着发梢掠过,马背上玄甲将领勒缰回首,眉间刀疤在阳光下泛着血光。

“身手不错。”高厌甩来枚铜牌,“去前锋营报道。”

主簿慌忙起身行礼:“参见靖王殿下!”转身对谢妤堆起笑脸,“小兄弟好造化,王爷亲赐腰牌的可不多见……”

谢妤攥紧铜牌,掌心沁出冷汗。昨日泥潭里的狼狈王爷,此刻蟒纹箭袖下露出半截绷带——正是她踹出的鞋印形状。

新兵营帐弥漫着汗臭与血腥气。谢妤缩在角落解开束胸,粗麻布已渗出血渍。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金创药抹在伪装的喉结处。

“谢保根!王爷传你夜巡!”

火把照亮高厌似笑非笑的脸,他手中抛接着青瓷瓶:“济世堂的伤药,可比木芙蓉好用?“突然掷出瓷瓶直袭她胸口。

谢妤旋身接住,束胸布却在动作间松动。高厌的绣春刀鞘精准挑开她衣襟,玄铁冷光贴着肌肤游走:“幽州卫第十七条,欺瞒上官者——斩。”

“属下不敢。”谢妤直视他探究的目光,“只是天生残缺……”她扯开衣领露出狰狞刀疤,“幼时匪祸所致。”

火光照亮她锁骨下蜿蜒的旧伤,高厌的刀尖在疤痕上顿了顿:“明日卯时,跟本王去探鹰嘴崖。”转身时状似无意道:“束得太紧影响拉弓。”

夜风卷着砂砾拍打帐布,谢妤摩挲着靖王留下的瓷瓶,被安排在临时提供的漏风营帐内,她缓缓入睡。

寅时的马场飘着薄霜,八百新兵列队时呵出的白雾遮住了半片天空。

高厌的轮椅碾过结霜的草叶,玄色大氅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小腿。萧云贺捧着名册低语:“达官军有二十七人,那个完颜厦是古盟可汗的私生子。”

高厌去鹰嘴崖的任务,是带手下去拉练。他手下有三大营,分为神机营、三千营和五军营。五军营主要是步兵,三千营主要是骑兵,神机营主要是火铳手,传言道:“神机铳居前,马队居后”。

今天主要是为三千营挑选合适的骑兵。所以需要展示刀马弓箭的能力。

谢妤接到了任务,她需要在近百人之中脱颖而出。因是选拔骑兵,她也分到了一匹战马。

谢妤正在给战马缠蹄布,突然听见破空声。她偏头躲过飞来的马粪,看见完颜厦正把玩着镶金马鞭:“瘸子带残兵,倒是一对好主仆。”他故意用胡语说的浑话,引得周围降兵哄笑。

她听说过三千营,其中的主力是古盟、甄女的降兵,他们称为达官军。

这次招收的小部分是普通的骑兵,和这些从小在战马上长大的民族相比,难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