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国盯着裤腿上亮晶晶的鼻涕印，胃里翻江倒海。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混球分明是拿自己当人形抹布使。
正要发作，卫渊突然抽抽搭搭掏出手机：“振国哥你看，他们把我新买的青花瓷都摔碎了。”
屏幕上赫然是某宝9.9包邮的塑料花瓶。
刘远明腿肚子直转筋，这祖宗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元振国太阳穴突突直跳，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句话：“都给我滚。”
物业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往外蹿。
卫渊还在后面跳脚：“振国哥你看他们做贼心虚。”
卫渊指尖不知何时已夹着一根细长金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针灸金针，但此刻捏在卫渊指间却透着森森寒意。
元振国后颈渗出冷汗，他清楚看到卫渊用拇指摩挲着针尖的动作。
虽然对方始终挂着笑脸，但喉结处若有似无的刺痛感提醒着他，稍有不慎，这疯子真敢把金针扎进自己咽喉。
“这位确实是我弟弟卫渊。”元振国强压着牙根颤抖挤出这句话，转头对刘远明扯出职业假笑：“这栋别墅已经转到他名下，他说自己是房主确实没错。”
说完立刻退开三米远，恨不得直接退到院子外去。
刘远明脸色发青地转向卫渊，九十度鞠躬道：“实在抱歉，今天是我们物业严重失职。为表诚意，我们决定免收您十年物业费如何？”
原本瘫坐在地上抱着元振国大腿的卫渊突然弹起身，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带着二十多人冲进来喊打喊杀，要不是我振国哥主持公道，现在怕是连房子都被你们拆了。”
说着亲热地搭住元振国肩膀，后者面部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
“十年物业费？”卫渊嗤笑着竖起食指：“我从住进来那天就没打算交过，老子的房子凭什么给你们交钱？”
“你！”刘远明差点咬碎后槽牙。
这栋价值三千万的别墅年物业费五万块，十年就是五十万大洋的让步，这无赖居然还嫌不够。
躲在角落的元振国死死攥住袖扣，此刻他无比后悔当初接手的这单生意，谁能想到这个表面笑嘻嘻的疯子，竟是个连金针都能当杀人凶器的狠角色。
“哎我去，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瞅我？”
刘远明正被眼前场景惊得瞳孔地震，突然听见卫渊转头朝元振国嚷嚷：“振国哥你看，这货又瞪我，削他！”
“你……”
刘远明喉咙涌起腥甜，血压直冲脑门。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把不要脸当饭吃的。
元振国原本懒得掺和这破事，可卫渊忽然摸出块金表晃他眼睛。想到某些传闻，这位魔都大佬只得黑着脸开口：“你们物业不占理，拿一百万赔偿不过分吧？”
“一百万？这……”刘远明刚要反驳，瞥见元振国阴沉的脸色，话到嘴边硬咽了回去。谁不知道在魔都地界，敢驳元振国面子的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应该的应该的。”物业经理点头如捣蒜，转头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卫先生您看这样处理……”
照常理，平白得百万赔偿早该偷着乐。可卫渊摸着下巴沉吟半晌，蹦出仨字：“不够花。”
刘远明气得浑身打摆子，他算见识到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正咬牙切齿，耳边又炸响卫渊的吆喝：“振国哥，他又瞪我。”
物业团队集体窒息。他们平时对付业主有的是手段：断水断电、往门缝塞死老鼠，哪家不是乖乖交钱？
可面对这个仗着元振国撑腰的混不吝，愣是半招都使不出来，毕竟全城都知道，这位可是元振国拜过关公的“铁瓷兄弟”。
“卫先生您先消消气，赔偿金额咱们可以再商量。”刘远明瞥见元振国冷若冰霜的脸色，刚擦干的额头又渗出冷汗，对着卫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再添五十个。”
卫渊搭着对方肩膀的手掌微微发力，笑吟吟道：“这数合适吧？”
“合适……绝对合适！”刘远明瞄着元振国阴沉的脸色，点头如捣蒜。
“痛快！”卫渊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既然没意见，半小时内把支票送来。”
“行……”刘远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整张脸像霓虹灯似的青白交替，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
他带着手下刚走出七八米，卫渊慵懒的嗓音又追了上来：“慢着！”
刘远明浑身触电般僵住，转头时表情比上坟还难看：“卫先生，还有吩咐？”
“别紧张，我就想确认下。”卫渊忽闪着人畜无害的眼睛：“您刚才说免我十年物业费，这话作数吗？”
刘远明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忍骂街冲动：“当然作数，元先生也听见了。”
“那就好办了。”卫渊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纸笔递过去：“劳烦立个字据，白纸黑字才踏实。”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元振国在一旁听得直摇头。
“卫先生您这是？”刘远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生怕自己当场晕过去。
“您看啊！”卫渊掰着手指头算账：“您说要免十年物业费，我原本就没打算交。这么一算……”他啪地拍了下大腿：“您是不是该倒找我十年费用？”
空气突然凝固，几个物业人员张着嘴活像缺氧的鱼。刘远明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祖坟在冒青烟。
“你这不明摆着坑人吗？上来就收我十年物业费，赶紧把这钱退回来！”
“这样吧，我也不跟你算啥通货膨胀，每年按三万个算，十年总共三十个，没问题吧？”
“啥玩意？”
刘远明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元振国他们全傻了，不是没话说，纯粹是被这神操作雷得外焦里嫩。
“行吧！”
刘远明本想掀桌子，可想到这活阎王指不定又整什么新花样，心脏实在扛不住折腾，硬着头皮点了头。
不过这笔钱他可不会自掏腰包，公司更不可能认账，最后还得变着法儿摊到其他业主头上。
话刚撂下，刘远明生怕又被逮着算账，带着手下溜得比兔子还快。
“振国哥愣着干啥？进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