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灼烧的怒火在喉咙里滚了三滚，终究还是被理智浇灭，真要带人杀过去，卫渊那要命的金针绝对会先一步扎进自己喉咙。
“不必麻烦，我亲自把房本送过去。”元振国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时，指甲在红木桌上刮出几道白痕。
电话那头传来卫渊带笑的回应：“这可是你主动提的，没人逼你啊。”
“对！我自愿的！”元振国重重摔了手机，转头对赤鬼低吼：“唐老那边怎么说？”
“老爷子三天后到明江。”赤鬼递上烫金的房产证，“二十九号别墅的手续都办妥了。”
元振国摩挲着证件冷笑：“让那小子再蹦跶三天。”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阴风，仿佛毒蛇游过地毯。
别墅客厅里，虞家姐妹盯着刚挂断的手机发愣。那个让全明江小儿止啼的活阎王，竟然真被卫渊一个电话叫来送房本？
“元振国其实挺怂的。”卫渊剥着橘子说得轻描淡写，“二十年前他被人堵在码头，吓得……”话没说完门铃骤响，电子屏上映出元振国阴鸷的脸。
虞知突然发现卫渊指间有金芒流转，像蛰伏的毒蜂收起了尾针。
她突然笑出声，指着卫渊手腕的月牙疤：“这个呢？”
卫渊扯开衬衫领口，露出肩胛狰狞的烙印：“老家伙的烟头，说我背穴位图超时三分钟。”
叮咚声划破暖意。
卫渊拉开门时，经理刘远明正用方巾擦拭鳄鱼皮鞋的折痕。他身后十几个物业保安的橡胶棍在地面敲出整齐的哒哒声，像群等待投食的鬣狗。
“刘经理是吧？”卫渊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对方定制的阿玛尼袖扣，“您这查岗阵仗，不知道的还当是来抓连环杀人犯呢。”
刘远明的公文包啪地打开，产权复印件拍得震天响：“我们系统显示业主姓元！”
话音未落，一百六十斤的身躯突然腾空，卫渊的军靴精准踹在他定制西装的鳄鱼logo上。
保安们像保龄球瓶般哗啦啦倒成一片，橡胶棍滚进草坪喷泉池。
虞家姐妹从监控屏看见物业经理四仰八叉卡在罗汉松枝杈间，西装裤裆裂线处露出骚包的红色内裤边。
卫渊反锁大门时吹着口哨，把刘远明落下的鳄鱼皮钱包塞进玄关抽屉，里面厚厚一沓会所VIP卡正好抵这个月水电费。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刘远明踉跄着直起身子，拳头重重砸向面前紧闭的雕花铁门：“姓卫的，别当缩头乌龟！”
“您就慢慢敲吧。”门禁对讲里传来懒洋洋的回应，“有本事把门拆了进来呀。”
“混账东西！”
这句话气得刘远明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魔都谁不知道，这栋别墅是元振国的私人产业。
别说砸坏大门，就是碰坏片叶子，都够他们这些物业人员吃不了兜着走，那位元总动动手指，就能让冒犯者人间蒸发。
但现在更棘手的是，要是让元振国知道有人冒名霸占别墅，自己这个物业经理怕是要被扒层皮。进退维谷的刘远明带着十几号人僵在庭院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有种出来当面谈！”他冲着监控摄像头挥拳。
“没种，就不出。”电子音带着气死人的戏谑。
“你他妈……”刘远明感觉胸腔快要炸开，身后保安们交换着无奈的眼神。从业二十年，他头回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刺头。
别墅客厅里，虞家姐妹面面相觑。虞知戳了戳卫渊手臂：“卫哥，咱们真要这么耗着？”
“急什么？”卫渊把玩着遥控器，“这出戏才唱到第二幕呢。”
庭院里，年轻保安刘马突然眼睛一亮：“经理，我倒有个主意……”
“说！”刘远明没好气地扯松领带，额头汗珠顺着青筋滚落。这个总爱出馊主意的下属，此刻却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家伙躲在屋里死活不出来，咱们顾忌屋里人又不敢硬闯。”刘马眼珠子一转，露出蔫坏笑容：
“经理您想啊，要是让魔都王元总知道有人大摇大摆住进他别墅，根本不用咱们动手，他分分钟就得派人来把这小子收拾了。”
“妙啊！真有你的！”刘远明激动得直拍大腿：“你小子脑瓜子就是活泛，总有些鬼主意。”
两人当即达成共识，刘远明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却突然僵在当场。刘马急得直蹦：“您倒是快打啊！”
“我压根没元总电话啊！”刘远明额头渗出汗珠，反手给了刘马后脑勺一巴掌：“连号码都不晓得，你搁这儿瞎出什么主意！”
就在物业众人抓耳挠腮时，远处传来沉稳脚步声。
只见戴着金丝眼镜的白西装男子信步而来，镜片后目光如炬。
刘远明瞬间腿肚子转筋，话都说不利索：“元总您怎么亲自……”
来人正是威震魔都的元振国。他扫了眼围在别墅前的众人，眉峰微蹙：“聚在这儿做什么？”
刘远明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凑上前：“跟您禀报个事儿，有个不长眼的带着俩姑娘冒充业主住进去了。我们这就……”
他边说边偷瞄元振国脸色，暗想这或许是攀上高枝的唯一机会，手心已攥满冷汗。
刘远明正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元振国却把物业登记簿甩在他面前：“产权证上写的清清楚楚，人家业主名字明明白白。”
“这不能啊！”刘远明的啤酒肚都惊得抖了三抖。
话音未落，别墅大门砰地被撞开，卫渊像颗炮弹似的冲出来，一把抱住元振国就开始干嚎：“振国哥你再不来，这帮孙子就要把咱家锅碗瓢盆都砸了。”
说着把鼻涕全蹭在元振国的高定西装上。
物业经理眼睛瞪得像铜铃，半小时前还被这小子踹了个四脚朝天，现在倒成受害者了？
刘远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看着元振国阴沉的脸色，只能赔着笑：“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来核实下住户信息……”
“放屁！”卫渊突然蹿到元振国身后，活像只炸毛的猫：“他说我像贼，这不等于骂你也是贼头子？”
手指头戳着刘远明的鼻尖：“你刚才是不是说‘物管王八蛋’？”边说边冲元振国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