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年会的灯光璀璨夺目,上千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组成的吊灯从二十米高的穹顶垂落,折射出的光芒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两百多位宾客身着华服,觥筹交错间尽是东海市商政两界的名流。
侍者们托着银质托盘穿梭其间,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与交响乐团演奏的圆舞曲交织在一起。
林默站在后台的阴影处,指尖轻轻摩挲着演讲稿的边缘。
他今天穿着一套定制深蓝色西装,意大利面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衬得他肩宽腰窄的身形愈发挺拔。
他的目光穿透厚重的天鹅绒帷幕,扫视着台下座无虚席的宾客——那些曾经对他冷眼旁观的面孔,如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微笑等待着这场年度盛会。
三个月前那个被苏家当众羞辱的落魄青年,如今已然站在了东海市商界的聚光灯下。
林默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无名指,那里戴着一枚简约的铂金婚戒,冰凉的金属触感提醒着他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接下来,有请沈氏物流新任总经理林默先生为我们做年度汇报。”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价值百万的立体环绕音响传遍整个会场,林默深吸一口气,松了松领带结。
当他迈步走向演讲台时,会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创造了商业奇迹的年轻人身上。
他的皮鞋踩在红毯上几乎没有声响,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在场众人的心尖上。
“各位晚上好。”
林默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沉稳有力得不像一个年仅二十八岁的年轻人。
他身后巨大的LED屏幕亮起,显示出沈氏集团的标志。
“三个月前,当我接手沈氏物流时,它正面临着583万的季度亏损。”
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几位曾经质疑过林默能力的董事交换着眼神,其中就包括当初极力反对他入职的财务总监徐明。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狐狸此刻正用钢笔轻敲桌面,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怀疑的光芒。
林默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今天,我很荣幸地向各位汇报——”
林默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为一组动态数据图表,“沈氏物流不仅实现了扭亏为盈,更创造了15%的利润增长,成为华东地区效率最高的物流企业。”
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图表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让那些曾经嘲笑他是“吃软饭的赘婿”的人哑口无言。
柱状图与折线图以惊人的坡度攀升,每一个节点都标注着精确的日期和数字。
林默详细讲解了智能调度系统的应用案例,如何通过算法优化将运输成本降低了20%。
他的每一个数据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每一处细节都经得起推敲。
“这套系统通过实时分析交通状况、天气变化和货物特性,能够自动规划最优路线。”
林默切换幻灯片,展示出一张东海市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运输路线如同神经网络般交织,“我们还将人工智能应用于仓储管理,使分拣效率提升了35%。”
台下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董事凑近屏幕,似乎不敢相信这些数字。
林默注意到沈清月坐在前排正中央,墨绿色的丝绒礼服衬得她肤如凝脂,此刻她正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每一位员工的辛勤付出。”
林默转身面向会场后方,那里坐着物流公司的一线员工,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西装,与前方光鲜亮丽的高管们形成鲜明对比,“特别是坚守在仓库和运输岗位的同事们,是你们用汗水铸就了这个奇迹。”
掌声如雷般响起,几位两鬓斑白的老员工激动得眼眶泛红。
三个月前,他们还在为可能到来的裁员惶惶不可终日;而现在,不仅保住了工作,还拿到了丰厚的年终奖金。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甚至站起来用力鼓掌,他是沈氏物流最资深的货车司机老王。
在掌声渐歇时,林默突然话锋一转:“但今天,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前排正中央的沈清月身上,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如果没有沈总的信任与支持,我不可能站在这里。”
沈清月微微一怔。
她今天将长发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耳垂上的翡翠耳坠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轻轻点头,唇角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在场媒体的镜头,闪光灯立刻亮成一片。
“现在,有请沈氏集团董事长沈万山先生为林默总经理颁奖!”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满头银发的沈万山缓步走上舞台。
这位叱咤商海数十年的老人今天穿着一套剪裁考究的黑色中山装,胸前别着沈氏家族的家徽。
他的步伐稳健得不像是七十岁的老人,眼中的锐利光芒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万山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水晶奖杯——那是一尊透明的水晶骏马雕塑,象征着商业上的奔腾不息。
他转向林默,双手将奖杯递出:“年轻人,”沈万山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未来属于你。”
这简单的七个字,在东海商界不啻于一枚重磅炸弹。
在场的商业精英们立刻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普通的表彰,更是沈家掌门人对接班人的公开认可。
记者席上的闪光灯顿时亮成一片,快门声此起彼伏。
林默甚至能听到台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林默双手接过奖杯,深深鞠躬:“感谢董事长的栽培。”
他的额头几乎要碰到奖杯,这个鞠躬的角度恰到好处,既表达了敬意,又不显得卑微。
当他直起身时,发现沈万山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深意,老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会场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打破了庄重的氛围:“不过是靠女人上位的废物,装什么商业奇才!”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声源处。
苏志豪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领带歪斜,面色潮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
他今天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但前襟已经沾上了红酒渍。
他身边几个苏家人试图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其中一个年轻女孩——林默认出那是苏家的远房表妹——差点跌倒在地。
“三个月前你还跪着求我妹妹回心转意,现在倒人模狗样了?”
苏志豪指着林默,声音里满是怨毒,酒精让他的吐字有些含糊,“谁不知道你那套智能系统是偷了我们苏家的技术!”
会场一片哗然。
几位记者立刻调转镜头对准了这场意外的冲突。
林默却面不改色,只是轻轻放下奖杯,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摆放一件艺术品。
他缓步走向苏志豪所在的位置,黑色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晰的声响,全场寂静得能听见他脚步的节奏。
“苏少爷,”
林默在距离对方两米处停下,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又能确保对方听清自己说的每一个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果你有证据,现在就可以报警;如果没有——”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陡然降低,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清,“我不介意让苏家再上一次头条,就像上次那批走私货物一样。”
苏志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三个月前苏家那批被海关扣押的“电子产品”,实际上是走私的奢侈品,这件事一直被苏家压着没有曝光。
他的嘴唇颤抖着,酒醒了大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你……”
苏志豪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林默直起身子,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声音提高让全场都能听见:“看来苏少爷喝多了。保安,请送苏少爷去休息室醒醒酒。”
他的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关心一个老朋友,但眼神中的冷意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两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双腿发软的苏志豪。
这位苏家大少爷此刻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任由保安拖着他离开了会场。
这场闹剧来得突然,去得更快,但已经足够让在场所有人看清了局势——曾经被苏家踩在脚下的林默,如今已经拥有了让苏家忌惮的实力。
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微妙地改变了。
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商业伙伴开始主动向林默敬酒,言辞间满是恭维。
而林默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逊,既不卑不亢,又给足对方面子。
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和职位,偶尔抛出几句专业见解,让对方既惊讶又佩服。
“林总,久仰大名。”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举杯走来,他的西装是英国萨维尔街的定制款,腕表是百达翡丽的限量版,“我是天辰投资的赵文昌,很期待与您合作。”
林默眸光一闪。
天辰投资表面上是独立基金,实则是叶氏集团的白手套。
他不动声色地与对方碰杯,香槟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赵总客气了,有机会一定请教。”
他的目光扫过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一枚造型独特的印章戒指,叶家核心成员的标志。
当林默应付完又一波前来攀谈的宾客后,发现沈清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露台上。
他拿起两杯香槟,穿过喧嚣的人群走向她。
露台的门一开一合,将室内的嘈杂隔绝在外,只剩下初春夜晚微凉的风。
夜风拂过,吹散了沈清月鬓角的碎发。
她接过林默递来的酒杯,纤细的手指与他的短暂相触,指尖微凉。
“刚才处理得很漂亮。”
她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金黄色的香槟在杯中旋转,泛起细小的气泡。
“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默倚在汉白玉栏杆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那些闪烁的光点如同星辰倒映在地面,“苏家欠我的,远不止这些。”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沈清月侧目看他,月光为她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先消化现有的成果。”
林默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刺激感让他微微眯起眼,“叶氏不会坐视我们壮大,苏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转动酒杯,看着杯壁上滑落的酒液,“我收到消息,苏家正在接触我们的几个核心客户。”
“父亲今天那句话,等于公开表态了。”
沈清月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夜风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那里是沈氏集团总部大楼的轮廓,灯火通明如同灯塔。
林默转头看她,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意味着我正式进入了这场游戏的核心圈。”
他的声音平静,但握杯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子;而现在,他站在了东海商界权力博弈的棋盘上,成为一颗不容忽视的棋子。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举杯相碰。
香槟杯相撞的清脆声响,仿佛某种无声的契约。
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照亮了两人的脸庞,转瞬即逝的光芒中,他们的眼神同样坚定。
宴会厅内,沈万山站在角落的罗马柱旁,远远望着露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身边的徐明忍不住低声道:“董事长,您今天这样表态是不是太早了?那个林默毕竟……”
“徐总监,”
沈万山打断他,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鸣响,“三个月前,你说他不可能在半年内扭亏为盈;现在他用实际行动打了所有人的脸。”
老人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矿泉水,轻轻抿了一口,“有些人注定是蛟龙,浅滩困不住的。”
当林默和沈清月回到宴会厅时,发现记者们正围着沈万山刚才站立的地方议论纷纷。
一位财经频道的记者兴奋地对同事说:“快发稿!标题就写《沈万山钦点赘婿接班人,东海商界即将变天》!”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引得周围几位宾客侧目。
林默与沈清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这场年会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而此刻,东海市的夜空下,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沈氏集团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下一场好戏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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