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的夜风裹着湿热,四人在青石板路上疾行,远处“悦来客栈”的灯笼在暮色中晃成一团昏黄。醉清风忽然抽了抽鼻子,脚步踉跄着撞向萧逸风:“好香!是二十年陈的花雕酒味儿,这镇子上的客栈竟藏着宝贝!”
暗影盗圣眼尖,见客栈门口两个店小二盯着他们的眼神过于锐利,袖口还隐约露出半截黑布。他悄悄扯了扯凌仙儿的衣袖,压低声音:“姑娘,那两人拇指内侧有老茧,是练过暗器手法的。”
凌仙儿会意,暗中掐诀,指尖泛起微光扫过客栈。她脸色微变:“二楼有七道气息,皆是圣教邪功运转的波动,一楼厨房水缸里泡着的牛肉,怕是掺了‘血蛭散’。”
“奶奶的,想请咱们喝断头酒?”醉清风打了个酒嗝,突然踉跄着撞开客栈门,loudly喊道:“店家!来三坛花雕,两盘酱牛肉,要快!老子赶了一天路,饿死啦!”
店小二赔笑着迎上,余光却扫向柜台后的暗格。萧逸风不动声色地贴向窗边,武当内息运转,耳中清晰传来二楼地板的踩踏声——三个人正从两侧包间隔墙翻出,鞋底带着泥渍,正是城堡废墟里的鳞甲人特征。
“客官,您的酒——”店小二捧着托盘过来,酒坛封口处红绸颤动,竟藏着三根细如发丝的毒针。暗影盗圣突然从桌底探手,三根透骨钉“叮”地钉住托盘,毒针应声而断:“小哥,这酒还是我自己开吧。”他眨眼间摸出个银酒壶,往醉清风碗里倒的却是从黑袍人身上顺来的“血蛭解”。
客栈内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二楼七道黑影破窗而下,手中弯刀泛着蓝汪汪的毒光。为首者正是城堡中逃脱的鳞甲人,此刻他面皮已完全鳞化,瞳孔缩成竖线:“小崽子们倒聪明,可惜——”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客栈地板突然裂开,无数带刺的藤蔓破土而出,正是圣教“血藤缚”!
“来得好!”醉清风突然跳上桌子,手中空酒坛砸向吊灯。油灯碎裂瞬间,他摸出火折子甩向藤蔓,火苗“轰”地窜起三尺高——这老酒鬼早就在袖口藏了浸过桐油的棉絮,此刻借着火光施展出“铁拐李葫芦”的招式,酒葫芦残影砸向鳞甲人面门。
萧逸风趁乱展开太极剑,剑光如轮护住凌仙儿。忽见暗影盗圣钻进桌子底下,竟从藤蔓缝隙间甩出十枚铜钱,分打二楼包间隔板的机关。“咔嚓”声响中,暗藏的弩箭倒射向圣教众人,几个喽啰措手不及,被自己人射出的毒箭放倒。
“好个调虎离山!”凌仙儿拂尘挥出,白光化作无数细针射向藤蔓根部。她突然瞥见柜台后有个灰衣老汉正往水缸里撒粉末,正是圣教“血河引”——这是要借客栈众人的血祭炼邪功!
“萧公子,保护百姓!”凌仙儿玉指连点,在惊慌的店小二和食客周身布下护壁,却见灰衣老汉突然露出狰狞笑意,咬破舌尖喷血在墙上,竟显出血河碑的符文。地面血藤瞬间暴涨三倍,连火攻都难以阻挡。
醉清风忽然感觉酒葫芦一轻,低头见暗影盗圣正往他手里塞个小瓷瓶:“从那鳞甲人腰间摸的,估计是催发邪功的药引子!”老酒鬼咧嘴一笑,拧开瓶盖就往火里倒——滋滋声响中,腾起的青烟竟让血藤发出痛苦的尖啸,纷纷蜷缩后退。
“你竟敢毁了血河灵引!”鳞甲人怒吼着扑来,手中邪魂珠碎片泛着红光。萧逸风看准他鳞片间的破绽,太极剑突然变招“白虹贯日”,剑尖直刺对方心口。岂料鳞甲人皮肤坚硬如铁,剑身竟被弹开半寸,反震得萧逸风虎口发麻。
“武当剑也不过如此!”鳞甲人弯刀劈落,却见醉清风突然从斜刺里窜出,肩头硬抗一刀,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穴位:“龟儿子,你爷爷的醉拳专打硬壳子!”他施展出“曹国舅拍板”,掌风震得鳞甲人胸前鳞片开裂,露出底下跳动的紫黑色心脏。
暗影盗圣趁机甩出绳索,缠住邪魂珠碎片。凌仙儿看准时机,拂尘白光化作锁链,竟将碎片从鳞甲人手中拽出。谁料碎片甫一离体,鳞甲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寸寸崩裂,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肉——原来他早已和碎片共生,强行剥离竟会引发血爆!
“大家散开!”萧逸风眼疾手快,挥剑斩落房梁,木屑纷飞间将爆炸气浪引向无人处。凌仙儿趁机施展“梯云纵”,带着邪魂珠碎片跃上屋顶,却见远处山林中亮起七盏血色灯笼,正是圣教“七煞追魂阵”的信号。
“糟了,他们要召唤血河碑虚影!”凌仙儿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客栈外的槐树竟渗出鲜血,在树干上显出血河碑的纹路。醉清风抹了把脸上的血沫,突然指着街角:“看那边!是圣教的‘血河车’,他们想借镇民的血祭炼碎片!”
只见八名黑袍人推着辆青铜车,车上放着半截血色石碑,正是之前城堡阵眼处的碎片。车轮碾过之处,百姓触之即倒,鲜血被吸入碑中,石碑表面的符文愈发清晰。萧逸风大怒,武当剑化作长虹射向车夫,却被车周血光弹开,反震得手臂酸麻。
“让我来!”暗影盗圣不知何时绕到车后,手中匕首插入车轴机关。他曾在大理皇宫偷过南诏国的“九连环战车”,对这类机关了如指掌,三下五除二便卸下血河车的“血魂轮”。车轮落地的瞬间,血光骤减,百姓们的伤口也不再溢血。
鳞甲人见势不妙,突然吹响骨哨,客栈地底传来闷响——竟是圣教早就在此处埋了“血河地火”,引动地下岩浆。醉清风感觉脚下发烫,突然想起腰间还剩半瓶“血蛭解”,狠下心全泼在地面:“奶奶的,就当给老子的酒钱陪葬!”
滋滋声响中,地面的血色纹路竟被腐蚀出裂缝,岩浆热气顺着缝隙喷出,反倒将圣教众人的退路封死。萧逸风趁机大喊:“他们阵脚已乱,全力攻击石碑!”凌仙儿会意,拂尘凝聚全力一击,白光如剑斩在血河碑碎片上,顿时发出金属交鸣般的巨响。
碎片表面出现裂纹,鳞甲人惨叫着扑上来,却被暗影盗圣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醉清风瞅准机会,抱着半坛还剩的花雕酒砸向碎片——酒液泼在裂纹处,竟发出“滋啦”的净化声响,这可是他珍藏的“峨眉醉仙酿”,含着凌仙儿特制的净邪符水。
“不可能……血河碑碎片怎会怕酒?”鳞甲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碎片崩裂,突然被萧逸风一剑刺穿心口。他临终前死死盯着醉清风的酒葫芦:“你……你身上有峨眉净宗的气息……当年血河碑就是被他们用‘醉仙酿’封印……”
话音未落,碎片彻底碎裂,血河车也随之崩塌。凌仙儿捡起半片残片,发现上面新显出血字:“七珠归位之日,血河倒灌之时”。她忽然想起峨眉典籍中的记载,当年正派合力将血河碑击碎为七块,分别用不同的圣物封印,而醉清风的“醉仙酿”,正是其中之一。
客栈内的战斗渐渐平息,百姓们在凌仙儿的法术下苏醒,却对刚才的血祭毫无记忆。暗影盗圣蹲在角落数钱,突然举起个绣着圣教图腾的荷包:“嘿,这鳞甲人身上还有封信,像是给圣教‘血河法王’的密报!”
萧逸风接过一看,瞳孔骤缩:“上面说哀牢山深处的‘血河祭坛’即将开启,七块碎片必须在月圆前集齐,否则法王的‘血河归寂功’就要功亏一篑。另外……”他抬头看向醉清风,“信里还提到,当年参与封印血河碑的正派后人,如今都在圣教的必杀名单上。”
醉清风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叮嘱:“若遇血色碑文,切记用酒破之。”原来自己偷学的醉拳,竟和当年的封印有关。他摸了摸空荡荡的酒葫芦,咧嘴笑道:“看来接下来得去趟峨眉派,找凌仙儿姑娘讨几坛醉仙酿了,不然老子的酒葫芦可不够用!”
凌仙儿被逗笑,却也正色道:“根据信中所写,下一块碎片应该在哀牢山‘鬼哭峡’,那里终年雾气弥漫,还有当年血河碑爆发时形成的‘血雾迷阵’。咱们必须赶在圣教之前——”
“等等!”暗影盗圣突然指着窗外,只见暮色中,远处山峰竟浮现出血河碑的虚影,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而山脚下,正有一队黑袍人押解着数十名百姓,往鬼哭峡方向行进,队伍中央的马车上,赫然放着第二块邪魂珠碎片。
“奶奶的,连晚饭都不让人吃消停。”醉清风晃了晃空酒坛,“萧小子,咱们是追上去打个劫,还是等他们摆好宴席再去?”
萧逸风长剑入鞘,目光坚定:“圣教既拿百姓当血祭,咱们便让他们知道,江湖正道的剑,从来不会对无辜者低垂。”他转身看向凌仙儿,“烦请姑娘用‘千里传音’通知附近的丐帮弟子,让他们接应百姓,咱们——”
“走鬼哭峡!”暗影盗圣Already将偷来的圣教腰牌挂在腰间,“正好试试我新学的‘血雾辨向术’,听说那迷阵里的血雾能让人看见心里最害怕的东西,醉前辈,你怕不怕看见酒坛全碎了?”
醉清风追着要打:“你个小崽子,敢咒老子的酒!信不信爷爷我把你丢进血雾里,让你看见自己偷东西被打断手?”
四人笑骂着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的客栈渐渐恢复平静,唯有墙角那半片血河碑残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正邪交锋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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