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蛊道天师破阴局 > 第四十四章 鬼市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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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的斗笠在晨雾中轻轻颤动,骨笔悬在生死簿上方迟迟未落,暗格中露出的襁褓碎片边缘,那道雷火剑痕正与陆昭腰间的青竹冠残片遥相共振。

他缓缓抬眼,斗笠阴影里幽蓝鬼火般的瞳孔锁定陆昭,率先打破沉默:“你腕骨内侧的雷纹,源自陆明修的‘逆雷三划’剑诀。”

陆昭心中一震,手中的雷泽剑鞘“当啷”轻响,三年前于青城山偷学这禁手诀的场景瞬间在识海炸开。

六师叔那句“非至阳之体不可练”言犹在耳,此刻却被眼前鬼差一语道破!

他喉头下意识滚动,指尖不自觉地紧紧握住剑柄上的“明”字道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满是警惕与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对六师叔的剑诀如此清楚?”

沈砚神色凝重,骨笔重重落在生死簿上,墨汁在“陆昭”名字下方洇出雷火形状的晕染,仿佛在揭开一段尘封的过往:“三十年前血潭之战,他的青竹冠碎成三片,其中一片就藏在你这柄雷泽剑的剑穗里。”

他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指,指向陆昭腰间那几乎难以察觉的残片,穗子上的红绳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牵引,陡然绷直,清晰映出六师叔当年在孟婆殿刻下的“护土”二字!

“开疆派的锁魂丝纵然能绞碎魂体,却绞不断他刻在道魂里的剑诀。”

“这剑诀,是他留给你的守护,也是解开诸多谜团的关键。”

阿依的金纹蚕突然从袖口飞出,绕着沈砚腰间的“护魂”腰牌振翅三圈,翅尖磷光拼出“庚戌-07”的编号——正是三年前义庄新娘脚环的印记。

她猛地想起鬼母阿兰临终前的呢喃,银镯碎片在掌心发烫,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北疆随军巫祝,当年和六师叔一起护送我母亲?”

沈砚微微颔首,喉结滚动,斗笠边缘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哀鸣:“你小时候,你母亲将半枚银镯塞进我手心,郑重托付‘若有朝一日,能遇见这孩子,便带他去鬼市找青竹堂’。”

言罢,他突然从袖中掏出半片焦黑的竹片,边缘刻着极小的苗文“鬼市青竹巷”,正是六师叔独有的逆笔藏锋!

“七日前,我在枉死城鬼市见过青竹冠的雷光,那雷光在‘往生镜’上照出了护土碑的裂痕。”

“这裂痕背后,隐藏着开疆派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与你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陆昭的瞳孔骤缩,雷泽剑突然嗡鸣。

他想起井底护土碑背面的血字,六师叔的道魂微光正是从那里渗入锁魂丝母巢。

此刻沈砚手中的竹片泛着熟悉的雷火气息,与他体内躁动的功德之力隐隐呼应:“鬼市?那不是亡魂交易执念的地方?为何与我们有什么关联?”

“鬼市三不渡:阳人不渡、功德不渡、战魂不渡。”沈砚将竹片塞进陆昭掌心,腰牌暗格“咔嗒”闭合,襁褓碎片的虎头纹最后一闪!

“但你腰间的青竹冠残片是例外——三十年前陆明修用道魂已为你们开了条路,青竹堂的灯笼,至今还悬在鬼市最深处。”

“那里,或许藏着解开一切的答案。”

雾色突然浓重,孟婆殿的钟声遥遥传来,惊起井底魂火阵阵涟漪。

沈砚的身影开始虚化,斗笠边缘的铜铃却抛出三枚引魂币:“戌初刻前赶到鬼市,持青竹片找‘无常酒肆’的茅山老九,他左眼戴着的青铜罗盘,曾是陆明修斩落的护土碑残片所化。”

“他知晓诸多隐秘,或许能帮你们理清这错综复杂的谜团。”

“鬼母之事已解决,但是如今枉死城局势复杂,我也得回去上报阎罗殿执事,就此一别你们自行小心行事。”

沈砚忽然顿了顿,目光落在阿依腕间的银镯上,声音轻却清晰:“你母亲临终前把半枚银镯塞给我,说镯子裂痕里封着最后一道符——是她用蛊王血脉在你耳后刻的蚩尤战纹。”

他指尖掠过腰牌暗格,襁褓碎片的虎头纹在雾中若隐若现,“当年他特意把这处印记藏在血脉里,说唯有你遇见青竹冠的雷火时,战纹才会显形。”

说完,他的身形已化作雾中萤火,唯有生死簿上新增的字迹在青石板上燃烧:“鬼市青竹巷,镜中藏碑魂,锁魂渊底火,照破万年劫。”

枉死城的雾在戌初刻突然凝成青灰色,如被揉碎的铜钱,在石板路上铺就一条泛着磷光的小径。

陆昭握着沈砚给的引魂币,指尖触到币面凹凸的“青竹”暗纹,阿依腕间的银镯碎片突然发出蜂鸣,碎片内侧的苗文与引魂币纹路形成共振,竟在雾中显形出六师叔的青竹冠虚影。

“当心。”阿依突然拽住他的手腕,金纹蚕在前方划出警告光弧。

雾中浮现的酒肆匾额“无常酒肆”四个字,竟用锁魂丝串着功德碎片写成,每笔一划都在吞噬路过的魂火。

门扉“嘎吱”一声缓缓推开,一股混着松烟与尸油的刺鼻气味如汹涌的暗流般扑面而来,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柜台后原本斜靠着的茅山老九,听到声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他左眼戴着的青铜罗盘“咔嗒”转动,那独特的棱角形状,正是护土碑残片所化。

罗盘边缘的雷火剑痕与陆昭在青城山见过的《逆雷三划》剑谱残页完全吻合,当年六师叔正是用这招劈开了血潭底的锁魂丝母巢,护心鳞上的“明”字道号,正是那时溅上的血渍所化。

茅山老九身材瘦高,一袭破旧的道袍上满是斑驳的油渍与奇异的符文痕迹。

他脸上皱纹如刻,一双浑浊的眼睛半眯着,透着几分狡黠与沧桑。

瞧见陆昭腰间的青竹冠残片,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干裂的嘴唇微微一动:“陆明修的师侄?”

他的声音沙哑如浸透尸油的棉线,每一个字都带着冥土特有的潮湿感,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在结着尸蜡的柜台上。

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指针像被雷火拽住般,死死指向陆昭腰间的青竹冠残片。

老九浑浊的眼球动了动,裂唇扯出一丝笑:“三十年前那疯子把青竹冠砸在我符阵上,说‘这半片竹片抵你三坛黄泉酒’——”

他屈指弹了弹罗盘边缘的剑痕,金属碰撞声里混着极淡的雷火嗡鸣,“当年他砍碎我七张茅山符,偏留这半片竹片渗着道魂——黄泉酒坛的封泥,至今还粘着他的雷火碎屑呢。”

陆昭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沈砚给的焦黑竹片,指尖刚触到“鬼市青竹巷”的苗文刻痕,剑穗上的青竹虚影突然凝实三分。

老九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枯枝般的手指“唰”地掠过柜台,精准扣住竹片边缘的逆笔藏锋——那正是六师叔独有的剑刻纹路。

“倒是个懂规矩的。”老九拇指摩挲着竹片上若隐若现的雷火纹路,罗盘指针突然疯狂逆时针旋转,在竹片下方投出青竹冠的光影。

“当年那疯子说,这竹片浸过孟婆汤池的魂火,除了他师侄,没人能握得住——”

老九忽然松开手,竹片却并未坠落,而是在陆昭掌心上方悬浮旋转,边缘雷火微光如活物般游向他腕骨内侧的逆雷剑纹。

“得了,道魂认主的玩意儿,老头子可不敢收。”

老九突然从柜台下摸出个贴满符纸的陶坛,随手将竹片拍在坛口,封泥瞬间泛起六师叔独有的雷火印记,“当年那疯子说这竹片只能用一次——你俩拿着它去镜中找骨牢,就算抵了三坛黄泉酒的债。”

他浑浊的眼盯着罗盘指针终于停止疯狂旋转,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在往生镜里弄丢了这破竹片,老头子可要去阳间找你讨酒钱的!”

陆昭这才注意到陶坛封泥上隐约刻着“陆明修”三字,正是六师叔的笔迹。

原来老九并非收下竹片,而是将其作为开启信息的钥匙封存,待他们完成镜中任务,这“酒钱”才算真正交割——鬼市的交易,从来都是拿未来的执念换现在的秘密。

他注意到老九袖口绣着的茅山道纹,与天师道的北斗纹截然不同,却在罗盘边缘刻着六师叔的“逆”字剑诀:“前辈认得六师叔?”

“何止认得。”茅山老九冷哼一声,突然伸手掀开左眼的罗盘,露出底下三道雷火剑痕,正是六师叔“逆雷三划”的起手式。

他陷入回忆,眼神飘忽,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潭之战,“三十年前血潭,那家伙用这招劈开我的茅山符阵,力量之强,我至今难忘。”

“哼,不过他倒也仁义,留了半片青竹冠给我当酒钱——还说‘若在鬼市见着,便告知来人,护土碑的裂痕里,藏着开疆派的骨血’。”

阿依的金纹蚕突然钻进罗盘缝隙,翅尖磷光映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庚辰年冬,陈破虏私铸锁魂丝三百道,以战魂归乡执念为引,妄图在冥土筑城。”

她猛然抬头,银镯碎片与罗盘中央的蚩尤战纹产生共振,一脸惊愕道:“这是开疆派首领的真名?”

茅山老九面色一沉,手指突然狠狠掐入掌心,罗盘边缘渗出黑血,那黑血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

他压低声音,透着丝丝寒意:“陈破虏的魂体就藏在鬼市最深处的‘往生镜’里,他用战魂的归乡执念炼出锁魂丝母巢,每根丝线都缠着功德碎片——”

他突然猛地指向陆昭手中的雷泽剑,眼神犀利如鹰,“你这把剑吸收的功德分,怕是带着他的邪祟印记吧?”

陆昭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井底吸收的功德碎片此刻在剑刃上泛着暗红边缘,与罗盘中央的蚩尤眼瞳遥相呼应。

茅山老九从柜台下摸出半片焦黑的竹简,封面上“锁魂渊骨牢”五个字用苗文与天师道符文写成:“陆明修临走前留了句话!”

“若见罗盘转三圈,便带你们去镜中找骨牢钥匙。”

酒肆的木门突然被阴风吹得“哐当”作响,三盏引魂灯应声而灭,店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一阵阴寒的气流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在地面上盘旋涌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摸索着。

茅山老九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咔咔”的急促声响,最终指向西北方的雾墙。

远处,那雾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雾色愈发浓稠,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那里传来锁链拖地的沉闷声响,混着锁魂丝特有的尖啸,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痛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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