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启幕:程逸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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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宗广场青石砖缝里还凝着晨露,程逸靴底碾碎水珠,那凉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同时听到祁瑶的玉铃铛在腰间轻响,清脆的铃声在晨风中格外悦耳。
三百丈宽的演武台被九根蟠龙柱环绕,三十二座擂台悬浮半空,符纹流转的防护罩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那绚烂的色彩如梦幻般映入眼帘。
断浪剑林峰!东南角爆发的欢呼声震落瓦片积雪,玄衣青年踏着青铜巨剑破空而至,腰间两柄蛇形短刃磕碰出金石之音,铿锵之声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弦上。
此时,演武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强大的气场而微微震颤,蟠龙柱也隐隐有轻微的晃动。
程逸看着那人在第七擂台收剑落地,四周自动空出三丈真空——这就是三年前连挑十二座分舵的天才。
祁瑶突然捏紧他袖口,那指尖的力度透露出她的紧张。
顺着她视线望去,裁判席上三足青铜鼎正喷涌赤红火焰,鼎身甲三篆文被火舌舔成鎏金色,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程逸摸出玉牌,看着上面浮现的相同字符,喉结滚动时尝到铁锈味——他的首战对手正是林峰。
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战斗的期待。
现在弃权还能保全颜面。林峰的声音裹着灵力荡开,震得最近几个外门弟子捂住耳朵,那强大的音波如实质般冲击着周围的空气。
他屈指弹剑,擂台防护罩应声浮现蛛网裂痕,同时,悬浮的擂台也轻微摇晃起来:三招足够让你爬着下去。
程逸解下粗布缠手的动作很慢,粗糙的粗布在手中摩挲,触感清晰。
昨夜祁瑶帮他包扎虎口裂伤时说的话在耳边回响:剑傀三百六十种变招都拆过,怕什么活人?粗布落地瞬间,他剑鞘已横在胸前,星辉剑刃出鞘的嗡鸣竟压过了鼎沸人声,那尖锐的嗡鸣声直刺耳膜。
林峰的剑比声音更快。
双蛇刃交错劈出十字残影,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刺痛耳膜,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耳边扎刺。
程逸旋身躲过斩向咽喉的寒光,左肩衣料却突然炸开,鲜血溅在防护罩上烫出青烟,那血腥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对方剑气竟能穿透星辉剑的防御场。
一招。林峰甩去刃上血珠,剑风卷起满地青霜,寒冷的霜气扑在脸上,冰凉刺骨。
程逸后撤半步,足跟抵住擂台边缘凸起的玄武雕像,那坚硬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眼角瞥见祁瑶在观战席咬破的嘴唇,他突然想起剑冢第九层的绝境——那时他们背靠背站在尸山血海,剑傀的断刃离心脏只剩半寸。
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林峰的第二剑裹挟着暴风雪袭来,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程逸手腕翻转,星辉剑划出北斗轨迹,七点寒芒精准刺中蛇刃关节。
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防护罩上烧出焦痕,火星四溅,那炽热的光芒刺痛眼睛,他虎口旧伤崩裂,血顺着剑柄渗进青石砖缝,温热的血液从掌心流淌而下。
观战席响起嘘声。
谁都看得出程逸在硬撑,他的剑网每次收缩都会多添道伤口。
但没人注意到星辉剑的微光正顺着血线渗入擂台,那些被林峰剑气震碎的青石粉末,正悄悄聚向玄武雕像的眼睛。
当林峰旋身蓄力第三剑时,程逸突然单膝跪地。
星辉剑插入地面的瞬间,整个擂台亮起星图,三百六十道剑影从地底刺出——正是剑冢傀儡的杀阵变式。
此时,整个演武台都剧烈摇晃起来,蟠龙柱也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林峰双刃劈碎十二道虚影,却漏了背后玄武石像眼中射出的实剑。
防护罩轰然炸裂的刹那,程逸的剑尖已抵住林峰咽喉。
他染血的白衣下,星图纹路正从心口向四肢蔓延,没人看见他握剑的右手掌心,有道与祁瑶玉牌形状相同的灼痕在隐隐发亮。
剑尖在林峰喉结处凝住三寸寒芒,程逸能看清对方瞳孔里倒映的星图纹路。
裁判席上的青铜鼎突然发出钟鸣,七道金环套住摇摇欲坠的防护罩。
平沙落雁式?
这是一招以灵动和迅猛著称的剑招,剑势如大雁平沙般轻盈却又暗藏杀机。林峰喉头颤动,剑刃割破表皮渗出血珠。
他右手指节发白地扣住蛇形短刃,突然仰头狂笑:有趣!
暴起的灵力掀飞程逸束发带,林峰双刃化作银蟒绞向他的脖颈。
程逸横剑格挡时,星辉剑竟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对方将全身灵力灌注在最后一击,擂台青石砖在威压下寸寸碎裂,脚下的碎石硌得生疼。
祁瑶的惊呼被罡风撕碎。
程逸踩着崩落的碎石腾空,背后星图纹路突然亮如白昼。
那些渗入地缝的血珠化作三百六十道丝线,将林峰的杀招困在北斗阵眼。
这是剑冢第七层的....观战席有长老猛地起身,茶盏在袖中捏成齑粉。
程逸的剑招已脱离宗门典籍记载,星辉剑在阵中划出玄奥轨迹,竟似有千万道剑影同时刺向林峰命门。
林峰双刃交叉护住心脉,却见程逸剑势骤变。
星辉剑突然脱手倒悬,程逸左手捏剑诀点在眉心,右手竟空手抓住袭来的蛇刃,尖锐的刀刃割破手掌,剧痛传来。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的瞬间,倒悬的剑柄精准击中林峰气海穴。
青铜鼎发出震天轰鸣,林峰半跪在地时,双刃已脱手插入擂台边缘。
程逸接住坠落的星辉剑,剑锋垂地时,血珠在青石上画出半轮残月。
承让。程逸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他转身时看到祁瑶攥着染血的手帕,眼角泪痣在阳光下泛着微红。
观战席的寂静持续了整整三个呼吸,直到某个外门弟子打翻的茶盏滚落台阶,欢呼声才如潮水般涌来。
裁判长老拂袖收起青铜鼎,指尖在程逸玉牌刻下胜纹时低语:剑走偏锋,终非正道。程逸躬身接过玉牌,掌心灼痕擦过鼎身甲三篆文,竟将那个甲字拓印在肌肤之上。
林峰被同门搀下擂台时,突然抓住程逸手腕:你以为赢的是剑术?他嘴角溢血却笑得癫狂,等着被剥皮拆骨吧。这句话裹着传音入密的灵力,只有程逸听见。
程逸心中微微一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屑地想着,不过是失败者的叫嚣罢了。
程逸走向休息区时,察觉数十道目光如芒在背。
东北角擂台的青衣剑客正在擦拭剑鞘,指尖划过刃口时故意割破皮肤——那是修炼血煞剑的起手式;西北方蒙眼女子膝头的古琴断了根弦,琴箱里渗出紫雾凝成小剑形状。
祁瑶递来的药瓶在半空凝滞。
她突然转身挡在程逸左侧,三枚淬毒银针叮叮落地。
远处廊柱阴影里,抱剑而立的黑衣少年冲他们举了举酒葫芦,颈侧刺青是九连环剑阵的阵眼图。
午时三刻抽第二轮签。祁瑶用脚尖碾碎毒针,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她替程逸系紧染血的护腕时,指尖在他掌心灼痕上多停留了一瞬。
程逸抬头望向裁判席,发现三位长老正在传阅他的玉牌,其中一人袖口露出半截剑傀残肢。
青铜鼎再次喷涌火焰时,程逸玉牌上的甲三已变成地煞。
他摩挲着新出现的篆文,突然想起昨夜剑冢深处,那具会说人话的青铜剑傀撕开自己虎口时,在他掌心刻下的灼热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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