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船底部的秘密舱室里，林越的指节在终端键盘上敲出连串轻响。
幽蓝的屏幕光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更重，昨夜熬到后半夜研究九尾查克拉与虚空黑雾的纠缠，此刻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根细针在里头扎。
滴——终端突然发出短促的提示音。
林越的手指顿在确认键上方，喉结动了动。
这串从火影世界大蛇丸实验室顺来的加密指令，他在系统里试了十七次，前十六次都只换来乱码。
此刻屏幕上浮动的淡金色字符正缓缓重组，像被风吹散的沙粒重新聚成形状。
系统核心协议：对抗次元吞噬者的唯一方案。
林越的呼吸滞了半拍。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的声音，比平时快了三倍。
右手下意识摸向后颈——那里有系统初现时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屏幕上的字发烫，像被埋了颗小火星。
你真的想知道全部真相吗？
低哑的女声从身侧传来。
林越偏头，看见红莲抱臂倚着金属舱壁，发尾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大腿，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哪怕面上还维持着漫不经心的挑眉。
不想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在这熬掉三瓶提神药了。林越扯了扯嘴角，转回头时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喉咙发紧，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红莲没说话。
她走过来，指腹轻轻按在他后颈的印记上。
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点茧子的粗糙，像从前每次他重伤时她替他包扎的力道。意味着你不是什么随机绑定的幸运儿。她的声音放轻了，意味着从你觉醒系统那天起，就有人在幕后推着你走。
终端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林越猛地抽回手，屏幕上的金色字符开始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他快速敲击键盘，额角渗出细汗——这是系统在自我保护，还是
林越！
实验室的通讯器突然炸开罗的声音。
林越手忙脚乱去按通话键，红莲已经先一步把终端切换成共享模式。
屏幕里跳出罗的脸，他平时梳得服帖的黑发翘起几缕，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身后是罗宾的侧影，她正扶着一本泛着霉味的古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们找到系统的记载了！罗的声音发颤，是在空岛遗迹最底层的禁书区，用古代文字刻在星砂板上的——
混沌系统是远古文明遗留的意志结晶。罗宾的声音插进来，她的指尖抚过屏幕，古籍上褪色的文字被投影出来，选择宿主的标准并非随机，而是基于内心的黑暗与希望之间的平衡。
林越的瞳孔收缩成细线。
他想起刚穿越时的自己：被原主的家人骂作废柴，窝在出租屋吃泡面看动漫，心里憋着股无名火，又在看到鸣人嘴炮时跟着掉眼泪。
黑暗与希望...原来从那时起，就已经被称量过了？
也就是说...罗的喉结滚动，林越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他是最接近次元吞噬者的存在？
终端的蜂鸣声骤然拔高。
林越的手背突然刺痛——那道昨夜被黑雾烙下的淡黑色痕迹，此刻正沿着血管往上爬，像条活过来的黑蛇。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屏幕里罗和罗宾的影像开始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切断信号。
林越？林越！
通讯声戛然而止。
林越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滴砸在操作台上。
他盯着手背上的痕迹，突然想起数据库里那个若隐若现的意识残留。
手指颤抖着调出深层数据，一段模糊的声波开始播放——
你以为你在掌控一切，其实你只是工具。
电流杂音里，那个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尾音却和他自己的声线重叠，像块镜子摔碎了又拼起来。
林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疯狂调取记忆备份，时间轴上的红点却让他如坠冰窖——这段声音的记录时间，是他刚绑定系统的那个雨夜，原主被车撞死的瞬间。
操。他低骂一声，重重捶在操作台上。
金属的嗡鸣在狭小的舱室里回荡，震得红莲的刀鞘撞在墙上，发出当啷一声。
外围发现异常灵压波动。
青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海风的咸湿。
林越抬头，看见舱室顶部的监控画面里，老海军正站在防波堤上，大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右手按在腰间的冰锥上，指节泛白。
是监视。林越扯了扯嘴角，伸手抹掉额角的汗，让他们看吧，反正...我们也快知道答案了。
他关掉终端，金属座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红莲递来外套，他接的时候触到她掌心的温度，突然想起刚认识时她用这双手掐着他脖子骂废物，现在却总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替他挡刀。
甲板上的风比舱室里更猛。
林越望着星空，那些他曾在动漫里看过的星座，此刻都像蒙着层薄纱，模糊得厉害。
他摸出根烟，刚要点，红莲的手就伸过来拍掉：少抽点，上次咳嗽得睡不着是谁？
你。林越笑了，火星在风里忽明忽暗。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军舰灯光，又抬头看天，他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选中我？
红莲没说话。
她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他的指缝传进来，像团烧不熄的火。
林越低头，看见她耳尖泛红——这女人，连说软话都要找借口。
无论你是谁，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烟，却比任何誓言都重。
林越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星空，突然笑了，那笑意从眼底漫出来，带着点冷，又带着点释然。
他想起系统空间里那团总在冷笑的黑雾，想起罗说的最接近次元吞噬者，想起终端里那句你只是工具。
他们以为自己在下棋。他轻声说，指尖摩挲着手背上的黑痕，但他们不知道...我也在下棋。
夜更深了。
林越回到秘密舱室时，终端屏幕突然自动亮起。
幽蓝的光里，一行新的代码正在滚动：
【检测到宿主契合度突破临界值】
【核心协议解锁进度：37%】
林越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望着屏幕里缓缓旋转的金色光团。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战鼓在催。
明天。他低声说，眼底的暗红血丝里，有光在跳动，明天就会知道了。
终端发出轻响，光团突然分裂成两半。
一半是九尾的查克拉，猩红如血；另一半是虚空的黑雾，漆黑如墨。
在它们中间，隐约浮现出一张脸——和林越一模一样的脸，正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舱室外，海风卷着焦糊味掠过。
某个未知的角落，有什么东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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