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露水顺着青瓦滴答滴答地滴落窗台,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叶辰将染毒的锦被裹成团塞进床底,粗糙的锦被触感从指尖传来。
指尖残留的星辉在晨曦中泛起鱼鳞状波纹,那柔和的光芒在视觉上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他盯着掌心尚未消散的星纹阵残迹——昨夜杀手脖颈处暗卫独有的狼首刺青,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记忆里,那刺青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喀嗒。清脆的声响打破寂静,藏在袖中的替身傀儡突然裂成两半,叶辰用脚尖碾碎残片,细碎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晨光给窗棂镀上金边,那金色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微微发疼,他忽然对着铜镜扯开衣襟。
胸前三寸处浮现出蛛网状暗纹,那暗纹幽蓝幽蓝的,泛着诡异的光,那是昨夜强行催动星辉刃的反噬。
此刻,他能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前世能移山填海的至尊神帝,如今竟被淬体境的躯体限制至此。
唉,每一次动用前世的能力,这淬体境的躯体就像一道枷锁,限制着能力的发挥,还会带来严重的反噬。
昨夜催动星辉刃时,本可瞬间将杀手斩杀,但这孱弱的躯体只能让星辉刃发挥出不到一成的威力,且过后身体便如被重锤猛击,痛苦不堪。
当第一缕阳光刺穿薄雾,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一丝轻柔的暖意,少年已盘坐在老槐树虬结的根须间。
五指扣住三枚偷藏的灵石,光滑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暗合北斗七星的灵气流转轨迹。
汗珠顺着脊椎滚落,痒痒的,在粗布衣上晕开深色痕迹。
周围静谧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若有高阶修士在此,定会惊觉那些看似散乱的灵气,正以玄奥的螺旋状渗入他每寸骨缝,那灵气流动时,能感觉到丝丝凉意沁入身体。
辰哥哥!甜美的声音远远传来,苏婉儿提着食盒转过月洞门,浅杏色裙裾像一朵飘动的云,惊飞满地麻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瞬间响起。
少女鬓角别着新摘的栀子花,洁白的花瓣散发着淡雅的香气,却在看见少年苍白脸色时骤然失色:他们又
不过是夜猫打翻瓦罐。叶辰咽下喉间腥甜,那股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指尖不着痕迹地抹去灵石碎末。
当少女执意要查看他手心的擦伤时,老槐树垂落的枝条忽然无风自动——东南角的围墙外,两双皂靴正踩着卯时三刻的钟声经过,那钟声沉闷而悠远。
日上三竿的练武场浮动着檀香与汗酸混杂的气味,那刺鼻的味道钻进鼻腔,让人有些难受。
叶辰缩在兵器架阴影里,状似困倦地数着青石砖裂缝,耳畔却将场中私语尽收,那些细碎的私语声像小虫子一样在耳边蠕动。
当叶天龙玄色云纹靴踏入第三块白虎纹地砖时,他准确地向左挪了半步。
这不是我们叶家明珠么?叶天龙甩动蟒皮鞭,鞭梢堪堪扫过叶辰束发的草绳,那呼啸而过的风声带着一股威慑力,听说昨夜有野狗闯进西厢房?
场边淬毒的目光来自七个方位,叶辰垂眸盯着自己开裂的布鞋,那粗糙的鞋面触感让他有些心烦。
前世在神界诛杀邪帝时都未紊乱的呼吸,此刻却被鼻腔里浓重的铁锈味搅动——那是叶天龙腰间新换的玄铁令散发的血腥气,那股血腥气像一把钩子,勾动着他的神经。
不如指点下晚辈?蟒皮鞭突然卷起个满脸雀斑的少年,叶朗刚突破淬体七重,正缺个喂招的。
场边响起压抑的嗤笑,那刺耳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叶辰余光瞥见叶朗袖中闪烁的银芒,突然想起这是三长老庶孙,上个月还在膳房因偷食灵兽肉被自己责罚过。
当叶天龙失手震碎他束发带时,十七道视线同时锁住他散落的黑发,那一道道视线像冰冷的箭,射在他身上。
请辰少爷赐教!叶朗裹着铁砂的拳头已到面门,那拳风带着一股狠劲,扑面而来。
叶辰踉跄后退的模样引得看台哄笑,后背撞上兵器架的闷响却暗合北斗天枢星的方位,那沉闷的撞击声让他身体一阵震动。
当第五次看似狼狈的翻滚后,他鞋底已沾满演武场四个角落的尘土——东侧松香、西侧朱砂、南侧硝石、北侧还留着昨夜雨后的青苔,那不同的尘土带着各自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流云步!
贵宾席上茶盏碎裂的脆响中,叶辰衣袂突然漾起水波般的纹路,那衣袂飘动的触感仿佛带着一丝灵动。
可这流云步在这淬体境的躯体下施展,只能发挥出前世三成的威力,而且每一次施展,都让他体内灵气紊乱,经脉剧痛。
前世施展流云步,能如鬼魅般瞬间穿梭于千里之外,而如今,他仅仅移动了数丈距离,便觉体内灵气即将枯竭,双腿像灌满了铅,沉重无比。
叶朗灌注全力的扫堂腿踢中残影时,少年正借着兵器架的反震力腾空,那腾空时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晨风中飘落的槐花突然凝滞,在他足尖轻点的瞬间组成残缺的星图,那美丽的星图在眼前闪烁。
场边苏婉儿攥紧的丝帕飘落在地,叶青山手中转动的铁胆发出刺耳摩擦声,那尖锐的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叶辰落地时故意被凸起的砖缝绊倒,却恰好将喉结避开叶朗袖中弹出的毒针,那毒针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演武场的喧嚣渐渐散去,叶辰在众人或嘲讽或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起身。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却还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刚刚叶朗袖中的毒针、叶天龙的刁难,这一切背后定有更深的阴谋。
他默默摩挲着袖中的毒针,思绪渐渐飘远……
当裁判长老高喊平手时,他蜷缩在尘土里的手掌正压住那片染毒的银叶。
暮色染红演武场旌旗时,那鲜艳的红色在视觉上格外夺目,叶辰摩挲着袖中温热的毒针,那温热的触感带着一丝异样。
那针尾雕刻的紫藤花纹,与三日前家主书房窗棂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晚风送来膳堂的炊烟,那淡淡的炊烟带着食物的香气,他望着天边渐亮的星辰,忽然对着掌心呵了口气——微弱如萤火的星辉中,隐约浮现出半枚残缺的帝纹。
暮色里的演武场腾起淡金色尘雾,那尘雾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叶辰咳嗽着撑起身子时,铁虎蒲扇似的手掌突然穿过人群。
这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眼眶发红,指甲缝里还沾着今晨劈柴留下的松脂,那松脂的味道带着一股清新的树木气息:老子就知道...
虎哥当心脚下。林风用脚尖勾住铁虎绊倒的铜锤,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叶辰染尘的衣摆。
当铁虎要拍打少年后背时,他忽然轻咳一声:听说西市新到的赤鳞鱼,熬汤最能补气血。
叶辰垂眸掩住眼底笑意,指尖搓着毒针尾端的花纹。
前世率领百万神将时都没体会过的暖意,此刻却在胸腔里蒸腾成酸涩的水雾。
他故意踉跄着撞向兵器架,借着铁虎搀扶的力道,将那片银叶塞进林风掌心。
后山断崖边的萤火虫正撞碎月光,那闪烁的萤火虫像点点繁星,苏婉儿提着素纱灯笼站在老槐树下,发间栀子花被夜露浸得半透明,那洁白的花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圣洁。
少女突然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你总这样逞强!
叶辰倚着龟裂的界碑喘气,故意让月光照亮脖颈处的擦伤,那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
果然见少女咬着嘴唇解开荷包,六颗泛着青光的淬体丹滚落在他掌心,那丹药凉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这是用母亲留下的玉簪换的...
婉儿可知晓这是什么?叶辰突然握住少女手腕,引着她触碰自己心口。
蛛网状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随呼吸明灭如同星图,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当苏婉儿指尖颤抖着描摹纹路时,他忽然翻转手腕,将淬体丹塞回少女荷包:明日辰时,记得来西厢房收晨露。
夜枭的啼叫惊散满树萤火,那凄厉的啼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叶辰背对着少女勾起嘴角。
前世修补天穹裂缝时都未曾紊乱的心跳,此刻竟随着身后窸窣的抽泣声乱了节奏。
他弯腰拾起块青石,本想施展灵力将青石雕刻成精美的饰品送给苏婉儿,但刚运转灵力,便觉头痛欲裂,眼前发黑。
这淬体境的躯体根本无法承受过多灵力的运转,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普通的手法,费力地在石头上刻出朵颤巍巍的栀子花,那石头粗糙的触感在手中变化。
叶辰望着苏婉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夜晚的凉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然后缓缓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他脑海里还回荡着苏婉儿的话语,但是当他推开房间门,看到桌上摊开的锦帕里的筑基丹时,他的思绪立刻被拉回到眼前的另一个谜题上。
三更梆子响过七遍,叶辰盘坐在褪色的蒲团上。
面前摊开的锦帕里只剩半粒残损的筑基丹,窗缝漏进的夜风卷起丹屑,在月光下拼出嘲弄的鬼脸,那丹屑在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倒是周全。叶辰碾碎丹丸中的黑斑,刚一碾碎,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钻进鼻腔,他仔细一看,丹丸内部的纹理和结构与正常的筑基丹大不相同,这是用腐骨草替换了龙须藤的劣品。
他忽然掀开床板,昨夜杀手遗留的短刃正泛着妖异的紫光——刃柄处北斗七星的凹槽里,还嵌着半粒未化的灵石。
当子时的雾气漫过窗棂,那冰冷的雾气带着一丝潮湿的触感,少年忽然对着铜镜扯开衣襟。
蛛网暗纹已蔓延至锁骨,却在心脏位置聚成残缺的星芒,那暗纹处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
他并指如刀划开左腕,血珠坠落的轨迹突然在半空凝成玄奥符文,窗台上偷听的壁虎瞬间炸成血雾,那血腥的场景在眼前一闪而过。
果然...叶辰舔去腕间血痕,望着镜中与自己对视的虚影。
前世镇压在九幽冥狱的帝血竟在凡躯复苏,那些被替换的药材反而成了催化剂。
他忽然抬脚碾碎满地狼藉,碎裂的瓷片划过墙壁时,竟拼凑出半幅模糊的地形图。
寅时的露水渗入窗纸,那丝丝的凉意透过窗纸传来,叶辰裹着染血的绷带沉入梦乡。
床底暗格里,那片绘着紫藤花的毒针正与残破地图相互吸引,针尖所指的方位,隐约可见半个被朱砂抹去的禁字。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