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南岭那地方百废待兴,正需要大量的人手。
李庆心中定好的韬光养晦的手段,也需要工匠的参与。
这些人,就算真是眼线,也得给他老老实实地干活!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矮小,面色黝黑,但眼神颇为精明的汉子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声音颤抖着道:“草民……草民张全德,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汉子,头都快磕到地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李庆放下茶盏,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他,缓缓开口:“你叫张全德?是这五百工匠的领头?”
“是……是,草民正是。”张全德头也不敢抬,声音更低了。
“抬起头来。”李庆淡淡道。
张全德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偷眼觑着李庆。
李庆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
张全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们都会些什么手艺?”李庆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全德连忙回答:“回王爷的话,草民等人,略通土木营造之术,能修建房屋、桥梁、城墙等。也会打造一些简单的工具、农具,还能疏通沟渠,开垦荒地……我等都是粗人,只会些粗活。不过,王爷放心,只要是王爷吩咐的,草民一定竭尽所能,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这话说得,倒也算是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自己的能力,又表达了忠心。
李庆微微一笑,道:“嗯,不错。本王这次返回南岭,打算兴建一些作坊,不知你们会不会。”
“作坊?”张全德一愣,下意识地问道:“王爷,不知您打算建什么作坊?”
李庆眼神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三,缓缓吐出两个字:“丝绸。”
张全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立刻道:“回王爷,草民等人,不曾接触过丝绸制作。不过,王爷放心,草民等人虽然不会制作丝绸,但盖房子、修路、造桥,都是一把好手!”
李庆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缓缓道:“如此甚好。南岭百废待兴,正需尔等能工巧匠,为本王分忧解难,你且先下去,安顿好众人。明日一早,便随本王启程,前往南岭。”
“遵命!草民叩谢王爷隆恩!”张全德如蒙大赦,连忙叩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
入夜,皇宫,御书房。
胤帝斜倚在龙榻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情慵懒。
殿内灯火通明,将四周的陈设映照得金碧辉煌。
一名内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陛下,南岭王今日约谈了五百工匠的领头张全德。”
“哦?”胤帝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李庆,都说了些什么?”
内侍连忙将李庆与张全德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李庆要兴建丝绸作坊时,胤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个老三,看来是认清现实了!”他笑声中带着一丝轻蔑,“南岭那等贫瘠之地,能有什么作为?与其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倒不如多弄些钱财,做个富贵王爷,倒也逍遥自在。”
他这话,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站在一旁的九皇子李昭听的。
李昭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胤帝笑罢,目光转向李昭,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昭儿,朕再警告你一次,以后莫要去招惹你三哥。朝中无大事,朕也不会再召他入朝。你二人,各安其事,互不相干,明白吗?”
他这话,既是警告,也是安抚。
李昭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躬身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绝不敢再有丝毫逾矩之举。”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看到李昭如此表态,胤帝总算比较满意。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李庆并未立刻启程返回南岭,而是先来到了长公主府。
他此行,是来向长公主李嫣辞行的。
长公主府内,花团锦簇,绿树成荫,一派幽静雅致的景象。
李嫣早已在正厅等候,见到李庆,她脸上露出了温婉的笑容。
“三弟,你来了。”她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
“长姐。”李庆拱手行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两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
李嫣轻啜一口茶,问道:“三弟,你此番回南岭,可有何打算?”
李庆放下茶盏,缓缓道:“长姐,南岭虽贫瘠,但亦有可为之处。小弟打算先从民生入手,兴修水利,开垦荒地,鼓励农桑。另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弟还打算在南岭,尝试制作一些新奇之物。若能成功,或许能为南岭带来一线生机。”
“哦?新奇之物?”李嫣来了兴致,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知是何物?”
李庆神秘一笑,道:“容小弟先卖个关子。待到时机成熟,小弟定会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往京师,交由长姐处置。”
李嫣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当即明白,李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东西。
而且她很清楚,李庆说的这些东西定然价值很高,能收拢大量钱财。
李庆继续道:“这些东西,还望长姐能够帮忙出手,尽可能地……都换成现钱。”
李嫣微微颔首,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思绪:“嗯,这没问题。你说的这些新奇之物,若真能带来财源,自是最好。只是,单靠这些,恐怕还不足以支撑南岭长久发展。三弟可有……更长远的打算?”
李庆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长姐,实不相瞒,小弟眼下并无长远之计。只想着先赚些银钱,积攒些实力。至于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语气坦诚,却也透着一丝无奈。
南岭的困境,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改变,谈何容易?
李嫣看着李庆,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知道,自己这个三弟,看似洒脱,实则肩负着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