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听说书院来了个新人,长的很漂亮哦”
“我知道,她叫林施”他笑着
“她来的那一天,表白的书信堆砌在她的窗旁,硬是拒绝五十多个公子哥”
“呵呵,人家漂亮”他笑着
……
………
“诶!林施,听说有个人是你以前的同窗呢”
“谁说的呢?”她笑着
“好像是叫宇文朱鹤”
“哪有什么宇文鹤,我不知道”她笑
“估计又是一个喜欢你的人哦”
“我对这里的人才不感兴趣呢”她说
……
…………
林施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无人知晓她的背景,她是一个文雅的少女,十七岁的芳华下,是有梅花般的容颜,如同微雪下的花朵
朱鹤是无人问津的小子,只听说他家中遭了变故,只剩的他一人为命,身着简陋,约着十七岁的年纪,长着一对桃花眼,撇着一双不笑唇
“朱鹤,你看!那个人就是林施!”
听说,他看去那端,是一个少女站在廊下,看着仲夏夕阳日暮西沉,悠平的湖面掠过飞鸟,垂柳也在水中痴迷
“是挺好看的”他笑着
“是吧”
与此同时……
“林施,那个就是宇文朱鹤”
听说,她看去那端,是一个眸子里装着夕阳红的少年,他看着自己,也在欣赏自己身后的夕阳
“不用理他”林施道
“是吧,那个人挺呆的”
书院放了门,学生们才陆续回家,成群结队都在说着新来的少女
等人走完了,朱鹤才慢悠悠走出门口,来到无人的巷子里,周围很安静,只有鸡舍的咕咕声,屋顶的鸽子声,夕阳灿烂铺满了人间小巷
他走着,想着林施,又想另一个人。记忆中,她突然出现,却又匆匆消失,如惊梦鸿水,措手不及
转折三四处,路过几处鸡舍,在路的偏僻处,他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他偷偷地探去,是几个少年围住了一个少女
“我父亲可是是镇上有名气的地主”
“我爹在镇上可是做官的!”
“我爹在镇上……”锦衣少年话音未落檐角惊飞的灰鸽已掠过众人发顶
“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回眸看着惊恐的少女,她的眼眶微红,可能是委屈,或许是感激,她看着朱鹤,没有说出一句话
……
昏黄的暮光里,少女吓得抱头蹲在墙角。耳边是拳脚沉闷的着肉声、吃痛的闷哼和混乱的叫骂。一股疾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在夕阳的光束中狂舞。待一切归于死寂,她才敢抬头
很快的,一股尘风起,夕阳照射此地,听的此外无动静,待她望去,只见人间少年站在面前,他已摘下面具,额前发梢随风动,如他淡然的表情,他也未看她,转身便走
她上前冲去,却被少年拦住,质问她要干什么,这时才发现她不能说话
“你……要干什么?”他说
少女慌忙比划,急切而笨拙。半晌,他才明白是在问他的名姓
“朱鹤”他说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少年转身离开,尘世夕阳照红了少女的脸庞,如同敷了胭脂水粉,眼神中尽是钦佩与崇拜
……
…………
后来,她才知道“朱鹤”并非是他的全名,他叫宇文朱鹤,跟她同一个讲堂的少年
烛火摇曳,陈府深闺……
她坐在屋中,火烛照亮着木桌,看着纸上关于那少年的信息,的确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可是那日看来,他身手敏捷,拳脚之力并非通常
从此,多了一位关注他的少女,她的名字唤作陈灵雨
天色稍早,书院之中……
陈灵雨坐在讲堂之中,老师在上面说四书五经说个不停,但她却时不时看向宇文朱鹤
想着他在看书时,文墨端庄,看不倦枯燥乏味的经书
想着他在练剑时,剑法飘逸,周围无不为他鼓掌
想到此,她才恍惚间听到老师唤她的名字,抬起头发现老师观察她许久,她也因此在门外罚站
不知觉间,夕阳渐颓,孤山斜影旧多情,书生们也到了回家的时候
……
空荡荡的讲堂内,窗外的余晖照亮着讲堂,缕缕晖光之中飘渺着尘埃
朱鹤收拾书籍就打算离开,却听有人叩门,他抬眼看去,是昨日帮助过的少女,她正微笑着看着朱鹤,手中拿着精心准备的纸条,似乎是跟他说的话
“放学了,你能跟我一起回家吗?”
“不能”他看着纸条回答道
“你的家住在哪?”少女着咬唇
“很远”他说
“我的名字是陈灵雨,能和你交个朋友吗?我真的很感谢昨日的帮助”
“嗯,其余之事就不必了”他说
少女微笑的脸颊闪烁出一分失落,犹如在夕阳下垂枝的花朵,失去了几分色泽
……
陈灵雨依旧走在那条路上,回想着自己被拒绝的尴尬,难免的苦笑,难免的尴尬,抬头看去前方时,才看着又是昨日那群人
“喂!昨天那个人呢?”
少女连忙摇晃着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眼神是从失落转为惊恐的害怕
他们把她准备的纸条扯出来,成堆的纸条也因此散了一地,也在空中飞舞
“哈哈哈,这些是什么幼稚的话”
“你们过来看看,这人写的什么话”
纨绔子弟们拾起她的纸条,学着模样念了起来
“你能陪我一起回家吗?”
“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你能来我家做客吗?”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着,她红着脸,什么也不敢做
宇文朱鹤又出现了,还是从天而降,挡在众人身前,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没有戴面具
陈灵雨看着他,夕阳下的少年,犹如秋中不败的花,他淡然的表情多了一份威压
“昨天没把你们收拾够吗”他说
“原来是你!”
“以后别找她麻烦”他说
众人脸上依旧不服,说着什么不怕,说着什么依旧找她麻烦
陈灵雨脸上苦恼着,她看着朱鹤,他依旧淡然自若,伸出手留住过往的风,这夕阳下的晚风越来越疾,他周身也泛起幽绿色的光芒
此刻众人皆惊,法力萦绕四周,也明白眼前少年是怎样的存在。陈灵雨瞪着双眼,看着他像书中的仙人,看着他像武侠里的大尊,风吹过耳边,他的声音像是微风拂过的草原,像是仲夏余晖的孤山
他说,自己不想惹麻烦
他说,你们别给自己找麻烦
顷刻间,风止住疾流,他也变作平常,夕阳收住金灿灿的光芒
事后,纨绔们怔怔地跑了,她却依旧呆在原地,看着他离开,这才连忙拦住他
“你干什么?”他说
她拿起随身携带的纸笔,在上面写出“你到底是谁”
“朱鹤”他说
“我不信”她写道
“你爱信不信”他说
他离开了,又被拦住,这次看她的表情像是生气的倭瓜,幼稚的双目带有倔强,张开双手不让她走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他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我对你感到好奇”她写道
“知道这么多是没用的”他说
“你的名字,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好”她写道
“我不能答应你我就是宇文朱鹤,因为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但我可以答应你,每天的傍晚,在这里送你回家”
她像是惊喜,又像失落,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表情就出现了苦笑
这日的傍晚,她跟他走在夕阳下的羊肠小道上。从今往后,这一条路他们会走成百上千次,也会成为他们的象征
……
……………
王府深处,夜枭啼鸣
“头领,暗桩回报,镇上确有人暗中查探脉承石。有一位人听说非常有嫌疑,名作宇文朱鹤,说是此人精通术法,剑术超群,来历不明,行踪诡秘,而且还是在书院的书生”
太师椅上,王莽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查探脉承石?哼,管他是哪路神仙,敢在老夫的地盘上动土……吩咐下去,给本老爷‘好好招待’这位不速之客。盯紧书院那个姓宇文的小子。”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厉色,“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
天色稍早,书院之中……
陈灵雨今日打扮的漂亮,从今往后她都会花枝招展地来到书院,从今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朱鹤见面,她似乎把他当作了一个特别的人来看待,对朱鹤散发出自己的魅力,亦想让朱鹤看到自己可贵的一面
“朱鹤,你小子行啊,还跟陈哑巴有一腿”
“陈哑巴?”他皱眉
“就是她”少年指着门口
“她,她吗?”他说
宇文朱鹤来到门旁,依着门框看着她今日格外美丽,是芳华正值的可爱,是古雅千金世家的端庄
“请你喝水”她笑着,纸上写着字样
“我不渴……算了,谢了”他说
“今天傍晚放学,我们还是老地方见吗?”她写着
“嗯,老地方见”他说道
此言一出,背后讲堂内的众人哗然,没想到一样独来独往的陈哑巴竟然被这小子拿下了,听着各种流言蜚语,陈灵雨也意识到,他和她的故事会在书院里疯传,就像小说里的那样,那么浓烈的青春感。想到此,她暗暗微笑,脸颊泛着微红
“你们说什么呢你们!”朱鹤道
“不要说他们,你拦不了这些的,我们不要管他们”她写着
“你一个女孩子,乱了你清白怎么办呢?”他说
“我没事的,我不在意”她写道
那天,关于“陈哑巴与穷书生的私情”成了书院最热门的谈资。窃窃私语无处不在,令宇文朱鹤如芒在背,却让陈灵雨心底那点甜意,悄然发酵
夕阳傍晚,书生归家……
朱鹤刚收拾一群谣言之人,正急匆匆地赶往那个相约的地方,此时路巷人空,不知她是否还在,可即便跑遍路的尽头,却依旧没见到她的踪影
“算了,失约就失约吧”
他抬起眼眸,看向路的转折处,站着一位彬彬有礼的少女,夕阳笼罩着她,她像是秋末时的落叶,像是微风携带的晚霞,她的微笑,像是慢动作里的复刻,高兴地看着朱鹤的模样
“抱歉,让你久等了”他说道
“没事,等到你的那一刻,会让我很高兴”她写道
他看着直白的字样,一时语塞,看向她的微笑时,一抹黄昏在他眼前闪过,衬托在少女的后方,让少女的端庄像是静谧的花朵
“走吧”他说
“好”她写道
夕阳下,他们一起走过路,一起穿过街市,这种感觉让他特别,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又浮现起数年前,也曾有一个少女,跟她一样爱笑,跟她一样关注自己,跟她一样相伴而行。随着他一声叹息,往日的浮现化作昏黄的泡影,他眼神略略呆滞,似无神般看着夕阳
“你怎么了?”她写着,表情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他说
“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的,我会耐心听的”她敏锐地察觉,递上纸条,关切溢于言表。
“为什么要跟你说”他说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她笑着
“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他说
“你答应跟我一起回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她眼神澄澈,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你为什么不在书院里交点朋友呢”他说
“一开始有的,但后来都不会跟我一起玩了”纸条上的字迹透出落寞
“或许我也跟那些人一样呢”他说
你不同!”她急切地写,笔画有些用力,“我陷危难,你挺身而出!你……”她开始细数他的“好”,仿佛在细数珍宝……
朱鹤沉默地听着,任由她无声的“絮叨”在暮色中流淌,像一首不成调却温柔的小曲
渐渐的,夕阳落了影,月亮隐隐挂上星空,俩人也在路的尽头分手,互相说着再见
翌日清晨,书院之中
陈灵雨刚踏入讲堂,便察觉气氛异样。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昨日那几个纨绔竟也在座,为首的李衙内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嘴角噙着冷笑。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望向朱鹤惯坐的位置——空着
同时,城郊荒林
宇文朱鹤立于一片狼藉之中,脚下躺着几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衣襟上绣着王家的徽记。他气息微乱,指尖一缕幽绿光芒缓缓散去,眼神凝重地看着掌心一枚碎裂的玉符——这是他用来预警的护身法器
“王府……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他抹去嘴角一丝血迹,迅速清理现场,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林间。必须更快了,王府的爪牙已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那半块玉佩,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林施昨日那故作无事的眼神——她,究竟知道多少?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