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慵懒,云来酒楼里人影寥寥。白牡丹斜靠在柜台后,双眼微阖,似睡非睡,轻柔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在一起。掌柜富贵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翻看着账本,手中的毛笔不时在纸上划动,记下酒楼的收支明细。蔡嘉清和荆歌手持抹布,在桌椅间穿梭,擦拭着桌面的灰尘,动作娴熟而安静。
突然,“砰”的一声,酒楼的门被重重踢开,赌徒赵二满脸晦气地闯了进来。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神中透着一股颓丧。“赵二爷,您又来啦!”富贵放下账本,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可心里却明镜似的,瞧这模样,赵二准是在赌场又输得底儿掉。
赵二脚步踉跄,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唉声叹气:“甭提了,最近手气差到姥姥家去了,把裤兜都输得比脸还干净。快,先给我弄点吃的,饿死我了。”白牡丹被这嘈杂声吵醒,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眸看向赵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关切:“赵二,你也该收收心了,赌博哪有什么好下场,再这么下去,你可就真完了。”
赵二不耐烦地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倔强:“白老板,您就别念叨了,我心里有数。上次咱们对美食诗句,我输得不甘心,今天非得再比一次。要是这次我赢了,这顿饭就给我免单,敢不敢接招?”白牡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与笃定:“有何不敢?就怕你待会儿输得连饭都不好意思吃。”
这话一出口,原本安静擦拭桌椅的蔡嘉清和荆歌也来了兴致,两人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围了过来。赵二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鲈肥菰脆调羹美,荞熟油新作饼香’,鲈鱼和饼,这简单又美味的组合,先给你们来个开胃小菜。”白牡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立马接道:“‘青青竹笋迎船出,白白江鱼入馔来’,春日里,鲜嫩的竹笋和肥美的江鱼,这才是大自然馈赠的舌尖盛宴。”
富贵也不甘落后,在柜台内敲了敲算盘,摇头晃脑地说道:“‘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粗茶淡饭,却藏着人间至味,这春日的清欢,全在这一杯一盏、一盘一碟之中。”蔡嘉清甩了甩手中的抹布,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说道:“‘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小小的月饼,承载着团圆的期盼,咬上一口,满是家的味道。”
众人的目光转向荆歌,他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考后,朗声道:“‘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刚出炉的胡麻饼,香气四溢,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几轮下来,大家妙语连珠,对答如流。赵二的脸色却渐渐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开始透露出一丝慌乱。但他仍不死心,咬了咬牙,大声说道:“我……我再来!‘夜半酣酒江月下,美人纤手炙鱼头’,这月下美人烤的鱼头,那滋味,谁能不爱?”白牡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自信:“‘新津韭黄天下无,色如鹅黄三尺余’,新津的韭黄,鲜嫩可口,独一无二,这才是餐桌上的珍品。”
赵二的眼睛瞪得滚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东门买彘骨,醢酱点橙薤’,这用橙薤调味的猪骨头,啃起来那叫一个香!”富贵马上怼了回去:“‘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鲜美的鲫鱼切成银丝般的薄片,搭配碧绿的香芹,煮成的羹汤,鲜得能把人的眉毛都给鲜掉。”
赵二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们耍赖!我……我实在想不出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与懊恼,在酒楼里回荡。
白牡丹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渐渐柔和下来,她笑着摆摆手:“算了,这顿饭就当请你了。不过真得戒赌了,别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赵二的肩膀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羞愧,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白老板,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改。”
说完,赵二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云来酒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众人相视一笑,这场激烈的对诗,不仅是一场文化的较量,更是云来酒楼里一段充满烟火气的难忘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