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是被院墙外头爆米花机的嘭响炸醒的,作为一个二溜子,每天无所事是,不是他不想找工作,以他现在的人设,找工作?不可能的,不过林昆也乐得如此,哪怕是上山下乡这样的“高贵名额”都没有他的份。
他摸出枕头下压着的两张崭新大黑十,对着光瞅见水印里戴八角帽的工人,嘴角翘得比什刹海结冰的芦苇杆还弯。
就在昨天他还是在系统身上扒到了皮,小样的,还收拾不了你这个破系统,还不是给了我大黑十,只是当看到手腕上的多出来的那一颗类似铜钱的胎记,林昆有些发懵。
“这是什么玩意!”算了不想了,想不明白就不想,这都穿越了还有啥可想的。接着又想道:
这要是攒够十连抽还不掀翻这破院子。越想越爽,看来还是要搞事情,也不知道许大茂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软蛋,干傻柱啊,干他。
推开西厢房掉漆的木门,前院石碾子边上蹲着七八个择白菜帮子的妇女。
秦淮茹裹着蓝头巾正给贾张氏捶腿,见他提着铁皮桶出来,杏仁眼忽闪两下:木棍兄弟这是要改善伙食去?
可不,给院里添点荤腥。林昆晃了晃竹竿削的鱼竿,竿稍挂着的鹅毛浮漂扫过秦淮茹发梢。
这女人棉袄下鼓鼓囊囊藏着两团白面馒头,偏生腰肢细得像柳条,怨不得傻柱天天围着转。
不过他还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给贾张氏锤腿,我滴天,电视上可没有这个名场面,不过想想也是,就贾张氏这样,欺负秦淮茹。锤个腿算个屁。
刚拐过月亮门,三大爷阎富贵正往永久车把上捆蚯蚓罐。
老头今天换了顶崭新的前进帽,衣服领口别着铜制主席像章,见着林昆就笑出满脸褶子:巧了不是?你小子也去钓鱼……
三大爷您这蚯蚓喂得比人还精细。林昆看了一眼那个蚯蚓灌里的蚯蚓,这人抠,弄的蚯蚓也是细了吧唧的。
两人来到什那海之后,林昆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来钓鱼,还有一些半大小子在疯跑,现在的孩子真快乐,没有后世那种天天补课的样子。
阎富贵熟门熟路摸到背风的芦苇丛,从怀里掏出体温焐着的酒葫芦:你小子也拿点水,这一会你要是渴了和三大爷说,一分钱让你喝一口
林昆没接话茬,一口水能要一分钱还真是牛B人,两人摆好龙门阵之后就准备钓鱼。
这钓鱼讲的就是一个耐性子,现在大家都缺衣少食的,这什那海,可以说也没有多少鱼靠边,所以大家也就撞大运,不说别的,二三斤的鱼那就是巨物。
一直到中午也没有钓到一条鱼,两人这蚯蚓都换了好几根。
阎富贵此时拿出水葫芦问道:“你小子要不要来一口,一分钱……”
老头话还没说完,举着葫芦的手僵在半空,眼瞅着林昆手中的竹竿已经弯成大弓。
嚯!
这得是...阎富贵话音未落,水里哗啦窜出道金影。
一尾三斤多的大鲤鱼拍在水面上,鱼尾扫起的水花崩到老头镜片上。
林昆掐着鱼鳃拎起来,鱼肚子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斑。
就在刚才,他有一种感觉,这鱼啊,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钓上来的,因为在鱼咬钩的时候,他的手腕处那里的新出现的胎记貌似热了一下。
这年头什刹海比菜市场还热闹,棉猴套着棉猴,毡靴踩着毡靴,桶里的鱼鳞闪着银光。
同志,借个火?旁边穿着没有肩章军服的汉子递来烟锅子。
林昆摸出火柴,火苗舔上烟丝时瞥见对方竹篓里三条小鲫鱼——还不够塞牙缝的。
林昆顺手也给自己点了一根勤俭没嘴的烟
他嘬了口烟,忽然想起前世996时蹲写字楼后巷抽烟的日子。
那时候雾霾里飘的是汽车尾气,哪像现在,吸进鼻腔的都是芦苇荡的草腥味。
手腕金纹突然发烫,浮漂猛地下沉。
林昆手腕一抖,竹竿弯成月牙。
水里哗啦窜出条草鱼,银鳞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鱼尾拍在冰面上啪啪作响,震得旁边汉子烟锅子都掉了。
嚯!
得有三斤吧?人群呼啦围过来。
穿绿胶鞋的鱼贩子挤在最前头,手指头蘸唾沫戳鱼鳃:国营菜市场收,按特供价!林昆瞥见他网兜里露出的工作证,红章上水产公司字样被水糊了一半。
三大爷提着空桶凑过来,衣服上沾了不少的水珠:木棍你这运气...语气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这要是自己钓的多好,自己今天也就钓了两条小鲫鱼大约一两多,还有两条白条鱼。
老头推了推眼镜,趁人不备抓了把林昆的蚯蚓。就想知道是不是林昆的蚯蚓和自己不同。
日头西斜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宇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一个带皮帽的老头。
粗布衣服打着靛蓝补丁,马扎却是上好的柞木。
他甩竿的姿势很怪,铅坠在空中划个弧线,不偏不倚落在林昆的窝子旁。
小伙子有点东西,今天就你钓到三条大鱼。老头笑眯眯摸出烟袋锅,烟丝里掺着晒干的薄荷叶。
“瞎玩呗,运气好!谁家过年还不吃一顿饺子啊。”对于这蹭窝子的事情林宇无所谓,他知道今天这自己绝对不是运气,不过现在还不是研究的时候。
还真别说,这个老头也有点东西,居然在自己的窝子里钓到两条三两多的大鲫鱼。
钓鱼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老头拎起两尾巴掌大的鲫鱼,就像五八年修十三陵水库,晌午的鲢子鱼最爱咬钩...他突然咳嗽起来,后面的话没说完。
今天也差不多了,林宇也准备回家去了,至于鱼,已经被蹲守的收鱼收走了,三毛钱一斤收的,卖了一块多钱,够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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