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就是暗能量与人体结合后最可怕的结果——若无法承受，就会被反噬、腐蚀，最终形神俱灭。他和顾黎烟对视一眼，后者的神色也极其凝重。
“有组织在旧城区进行非法人体试验，利用这些流浪的异能者，甚至是孩子……”顾黎烟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些线索带回去，通知上头。或许，噬灵者也参与其中，或者还有别的强大黑幕。”
林越强忍胸中的愤慨与悲伤，点头应下：“那些孤儿恐怕也曾被牵扯进类似实验。我们一定要保护他们，不然只会让这些悲剧不断重演。”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越立刻绷紧神经，闪身到门后准备应对。结果那矮个男子探进脑袋，神情惊恐：“快跑！有人来了，穿黑衣，带着可怕的灵能武器，看样子不像好人！”
顾黎烟抬腕看了下时间，低声道：“我们不能正面硬拼，先撤！消息带回去才是第一要务。”
林越自然明白，以他们两人的兵力若是遇到噬灵者的精锐，胜负难料，更何况还要确保孩子们的安全。他与顾黎烟对视一个眼神，立即带上矮个男子，从仓库后门小心离开，绕道穿过废弃的防火通道，步步谨慎地退到一条更偏僻的小巷里。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旧城区的巷道被灵能微尘照得幽幽发亮，四下里死寂无声，仿佛潜藏着无数危险。林越攥紧拳头，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笼罩心头：倘若真如那研究员所言，这片区域正在滋生更可怕的暗势力，甚至还牵涉到对儿童的残忍利用，那么整个城市的未来将面临怎样的危机？
回程途中，林越与顾黎烟先行把那几名愿意随行的异能孤儿带到一处安全屋安顿。孩子们仍然惊恐不已，但至少暂时脱离了街头漂泊的苦境。临别前，那个高个小男孩看着林越，语气复杂：“你说不会骗我们……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林越有些酸涩，却依旧郑重地点头：“我保证。即使轮回会没法做到十全十美，我也会尽力保护你们。”
车子驶离旧城区时，林越透过后视镜，看见那些低矮的破旧楼房与昏暗街道相互交织，宛如一片暗色泥沼。灵能微尘在空气中萦绕，如同寄托了某种幻想的萤光，却也显得孤寂悲凉。多少心怀希望的人曾在此挣扎，却终究无法逃脱被弃置的命运。
“顾小姐，”林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以前我以为拥有灵能是种幸运，但现在我才发现，在城市的底层，灵能或许是一种灾难……被剥削、被奴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主宰。”
顾黎烟将车窗放下一条缝隙，让冷风吹进来，似乎想冷却内心的烦闷。她回答：“所以轮回会的职责，不只是对抗噬灵者或堕灵体，也包括防止灵能被滥用，尽可能帮助那些无辜被卷进来的弱者。可我们能做的，始终有限。”
林越回想起那小男孩的恐慌眼神和手臂上的针孔疤痕，心里微微刺痛。“我还以为……世界的灰暗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邪教或黑暗异界，没想到竟在我们脚下的城市里就能见到。”
顾黎烟叹了口气：“现实往往比想象更残酷。但既然你已经踏入这条道路，就会不断看见那些阴影。关键在于，你如何面对。”
林越不再说话，默默地看向车外，望着那城市黯淡的霓虹灯光，他忽然想起自己幼年在阴暗巷道中看到的裂缝，想起父母曾背负的隐瞒，也想起噬灵者首领“黑枭”带来的恐惧。如今，更大的黑幕似乎正在展开，让他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但他心底也渐渐燃起一丝坚定：若无人站出来阻止这些行径，更多孩子就会被毁了人生，更多善良者就会遭殃。
到达据点时已接近深夜，顾黎烟第一时间将调查报告递交给石晋与其他高层。林越则跟在后面，见石晋看完报告后脸色铁青，甚至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似乎早有预感却又难以忍受。
“非法人体试验……若属实，这背后极可能与噬灵者或其他黑暗势力勾连。我们一直想调查，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石晋扫了一眼林越，“这次你们带回的线索很关键，尤其那位研究员的遗物与口述。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
林越轻轻颔首，心里却不免沉重：他们的搜查仍然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危机或许正潜伏在旧城区更深处。更何况，黑枭等噬灵者也许随时会对这些被试验的“失败品”或“变异体”下手，汲取他们的灵能当作养分。
夜深后，林越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护符紧握在掌心，默默发呆。他脑海中浮现出那群异能孤儿的脸、仓库里死去的研究员、以及漫天飘浮着暗淡萤光的旧城区。倘若拥有力量却不去扭转这样的不公，那还有何意义？
他想起了顾黎烟的嘱咐：“力量本身并没有绝对的善恶，关键看使用它的人。”经过今日的所见所闻，林越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那些孩子只是想活下去，却被迫成为某种恶意实验的载体；而自己，如今背负着重任，却依旧对轮回会有所疑虑。但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守护那些渴望生存的善良之人，是他不愿放弃的初衷。
窗外依旧是漆黑的夜色，仿佛与旧城区的荒凉连成一片。林越闭上眼，想起车子离开时，远远望见那闪烁如萤火般的灵能微尘。它们虽弱不禁风，却也在黑暗中努力发着光，宛若挣扎却不肯屈服的生命。也许这正是城市底层最真实的写照：在无尽阴霾中依旧顽强燃烧的希望之火。
“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这些孩子得到真正的庇护，也要让那些肆意利用灵能的幕后黑手付出代价。”林越在心中默默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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