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空泛着微冷的雾霭，笼罩在轮回会据点的高层塔楼四周。林越站在窗边，神情略带紧张地望向远方。自从他在档案室中发现了父母的旧事，又得知自己体内可能潜藏着不寻常的力量后，内心的焦躁就一直难以平复。如今，他即将踏入一处重要的测试场——据顾黎烟所说，这里将验证他的灵能潜能，也将决定他是否有资格接触更高机密。
“走吧，不用怕。”顾黎烟轻声在身后提醒。她换了一身更为简洁利落的训练服，浅色外套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脸上那股淡然的冷静，却透着对林越的鼓励。
林越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嗯。”
所谓的“灵能适应性测试”，位于据点主楼地下一层的一个圆形大厅。等林越随顾黎烟乘坐电梯抵达时，才看清这片空间的全貌：通透的水晶灯镶嵌在拱形穹顶，四面墙体布满纵横交错的金属管道与复杂的符文刻印。地面是一幅巨大的符文阵列，中央嵌有暗银色的圆环，间或闪烁出细微的蓝白电光。
几名身着白色制服的轮回会研究员正忙碌地调试设备，见他们二人到来，其中一位看似带头的导师走上前，微微颔首。此人面容端正，鬓角已有丝丝白发，眼神却凌厉而稳重，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林越心想，这大概就是顾黎烟口中那位“导师”了。
“你就是林越吧？我是曲平，负责这次的灵能适应性测试。”曲平伸出手，与林越握了握，而后将视线转向顾黎烟，“黎烟，这孩子的情况我已从你口中略有所闻。若他的灵能水平真如你所说那般特殊，测试结果恐怕会引起不少关注。”
顾黎烟轻轻点头：“正因如此，希望您能全程监督，不要出现灵能失控的意外。”
“放心吧，这里是轮回会最安全的测试场之一。”曲平说着，语调却并未放松，“不过……安全与否，也要看林越本人的掌控力。”
林越被两人一来一往的话语搞得心里咚咚直跳。他走到圆形阵列中心，发现脚下密布的符文仿佛活物般流动，与穹顶某处的锁链符印若隐若现地呼应。周围四台水晶状的装置立在阵列外围，透明外壳中悬浮着微微旋转的光点，仿佛凝结了某种能量。
“这些装置能监测并调节你体内的灵能频率。”曲平指了指那些水晶装置，“你一旦开始测试，它们会适度放大或抑制灵能波动，观察你在压力之下的表现。若情况失控，我会在第一时间切断供能并释放抑制术式。”
林越点点头，感到手心已渗出微汗。他隐约感觉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体能测试”，而是一场对心灵与意志的严峻考验。如果说自己真的潜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那么被强制激发出来时，究竟是福是祸？
曲平示意林越就位。顾黎烟则安静地退到操作台附近，神情专注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她曾多次见识别人进行灵能测试，但对林越却格外担忧，毕竟，林越体内的碎片与门之能量尚未被完全理解。
“准备。”曲平低声提醒。随即，他与一名研究员分别在操作台上敲击键盘，开启了测试模式。只听得嗡的一声，四台水晶装置迅速亮起，释放出柔和却稳定的灵能波，交汇于林越所站立的中心阵列。
地面的符文逐渐放大光晕，缓缓旋转起来。林越只觉得脚下传来一股暖流，顺着小腿、腰背往上攀爬，直至胸口与额头。他强迫自己保持平衡，却感到浑身仿佛浸泡在温泉中，筋骨与神经开始出现轻微的麻痒。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奇妙的“唤醒”感，像是某扇沉睡已久的大门在体内被叩响。
“很好，保持专注。”曲平在外围指挥，他的声音经过扩音系统传来，“如果你感到无法承受，立刻示意我们终止。”
林越深吸口气，微微闭上双眼，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体内那股升腾的灵能。片刻之后，他突然感觉到怀中那块碎片也在微微共鸣。自从拿到碎片以来，时常能感应到它的热度或者脉动，如今在测试场的符文力量刺激下，碎片似乎与他体内的灵能融为一体，散发出更为炽烈的能量。
“碎片……你也在呼应吗？”林越心里喃喃，忽然觉得双臂的皮肤像被灼热的光笔勾勒，麻麻酥酥地发紧。他猛地睁眼，竟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淡淡的银色线条，朝着肩颈处蔓延，最后在右胸的位置凝聚成一个星状的印记。
“这是……”林越大吃一惊。他以前从未在自己皮肤上见过这种神秘花纹，可此刻却仿佛天生就该如此般，自然地烙印在肌肤上。那些银色线条闪烁着宛如星屑的微光，与下方符文阵列交相辉映。
观察到这一幕，场边的研究员们纷纷惊呼，曲平也失声道：“星状印记？这可是极少见的灵能形态！你还好吧？有不适吗？”
林越愣了愣，随即摇头：“除了有点发烫，没有明显痛感。”
说这话的同时，他却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涌动的力量远超过去任何一次对灵能的认知。就好像某种枷锁被解开，血液里充斥着奔腾的活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通畅许多。
“快，继续提高灵能输出档位，观察他能承受的极限。”曲平神情振奋，与研究员们交流指令。可以看出，他身为导师，也对林越这惊人的天赋感到震撼。
顾黎烟盯着那闪烁的星状印记，回想起曾在机密文献中见过某些与“天痕之门”有关的图案：当灵能者与门之碎片产生深度契合，便可能在躯体上显现出某种符号化的印记，象征“通行”或“连接”。林越如今的表现，或许正印证了那份记载。
随着水晶装置进一步强化灵能波动，林越感到胸口的星印变得更耀眼，而那份炽热也愈发逼人。他努力稳住意志，不让自己被这股能量冲击击垮。可当力量涌到顶点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某些幻象：交错的黑暗与光芒，扭曲的空间裂隙，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其中低语……
林越心脏狂跳，他几乎要失去平衡。双腿一软，膝盖险些跪倒在符文阵列上。见状，曲平连忙打出手势：“减档位！维持在临界值，不可继续攀升！”
研究员迅速操作，水晶装置的光芒随之缓缓回落。林越摔坐在地，额头布满冷汗，胸口急促起伏，恍若刚从深海里挣扎上岸。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胸，那星状印记依旧隐隐闪烁，但光线柔和了许多。
顾黎烟快步上前，半蹲在林越身侧，关切地扶住他：“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灵能反噬？”
林越定了定神，虚弱却还算清醒地回答：“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曲平也走过来，眼神里既有忧虑，也透着兴奋。他挥手让研究员递来一瓶恢复灵能平衡的药剂，示意林越先服下。“年轻人，你的灵能适应性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强得多。那种星印……恐怕是‘灵域’高级能量结构的一种体现。你若能好好控制，潜力无可限量。”
说罢，他神色一敛，又加重了语气：“可你也必须谨记，当灵能强大到某个层次，若无法有效控衡，就会滋生‘灵蚀’。一旦灵蚀发生，灵能者轻则变得疯魔、丧失理智，重则自我崩溃，乃至引发更大范围的空间失稳。”
“灵蚀？”林越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禁悚然。他隐约理解到，那或许和那些被黑暗或极端能量侵蚀的堕灵体类似，只不过堕灵体是完全被吞噬的结果，而灵蚀也许就是走向堕落的可怕前兆。
曲平点头：“不错。灵蚀并不是只出现在噬灵者或堕灵体身上，任何拥有强大灵能的个体都有可能触及那个危险门槛。越强的灵能者，越要谨慎。你的星印意味着潜能非凡，但也意味着更大风险。”
林越闻言，心底一紧：原来力量并非纯粹的福音，还可能成为吞噬自我的暗流。他想到最近种种遭遇，如果自己没有学会合理控制，极端情绪或意外都可能让这份力量走向失控……
顾黎烟看见林越神色黯然，轻声安慰道：“这正是我们为你安排系统训练的初衷。要想真正利用这份力量，就得先学会驾驭它，而不是让它驾驭你。”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