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国贸大厦,却驱不散赵启轩心头的寒意。他的皮鞋急促地敲击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是他慌乱心跳的外化。在银行信贷部的门口稍作停顿,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然后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银行信贷部主任王建国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他指尖摩挲着那枚翠绿的翡翠扳指,眼神带着几分玩味,看着匆匆赶来的赵启轩。“小赵啊,不是我不帮忙。”王建国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叶小姐昨天带着孙鹏来办贷款,人家可是用外滩的写字楼做抵押......”
“王哥!咱们可是十年交情!”赵启轩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露出脖颈处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我公司账上还有几笔应收款,再宽限半个月......就半个月!只要款子到账,一切都能解决!”
“宽限?”王建国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你以为我不知道?孙鹏卷走了三个大客户,现在你的库存都砸手里了吧?小赵,不是我不讲情面,银行也要考虑风险。你现在这情况,我就是想帮你,也爱莫能助啊。”
赵启轩只觉得一阵晕眩,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浑身发冷。孙鹏,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在创业路上摸爬滚打的发小,竟然在背后捅了他这么狠的一刀。
与此同时,在老北京的一条四合院里,老槐树下,林悦正陪着六岁的小曼练京剧。小曼穿着小小的戏服,咿咿呀呀地唱着《锁麟囊》,清脆的童声在院子里回荡。“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回家吃饭?”小曼突然停下,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期待。
林悦心中一紧,强颜欢笑地给孩子整理着水袖,轻声说道:“你爸......他在忙给仙女做项链呢,等做好了,就回来陪小曼啦。”她的声音温柔,却难掩其中的一丝苦涩。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赵启轩的车碾着满地的落叶冲进胡同,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警钟。他猛地推开车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跳下车,手里紧紧攥着那份解约合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悦,你看看!”赵启轩冲进院子,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老孙把咱们给故宫的合作也撬走了!那可是咱们筹划了大半年的项目,说没就没了!”
“他不是你发小吗?”林悦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落了石桌上的茶杯,清脆的碎裂声在院子里格外刺耳。她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没看出来他有二心?这么多年,咱们一起吃过多少苦,一起打拼到现在,他怎么能......”
“交情?”赵启轩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在叶婉晴开出的股份面前,交情屁都不是!叶婉晴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把咱们的心血全都毁了!”
小曼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躲到母亲身后,小手紧紧抓住林悦的裙摆。林悦心疼地护着女儿,声音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发抖:“赵启轩,你别忘了,当年是谁跟着你在三轮车后面吆喝卖发夹!那些日子,咱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是我陪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现在出了事,你就只会在这里发脾气?”
赵启轩只觉得一阵头痛,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声音沙哑:“我能怎么办?银行不肯贷款,客户被抢走,合作也没了,公司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也得撑!”林悦蹲下身,握住赵启轩的手,眼神坚定,“咱们再想办法,总能找到出路的。小曼还小,她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就在这时,赵启轩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他颤抖着掏出手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是供货商,他们说如果再不结货款,就要起诉咱们......”
林悦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但她很快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说道:“先别慌,我去找我爸想想办法。他虽然退休了,但说不定还有些人脉。”
赵启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又很快黯淡下去:“你爸一直就看不上我,觉得我没本事,他会帮咱们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林悦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只要能救公司,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先回家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咱们一起想办法。”
赵启轩点点头,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车子。临走前,他看了一眼躲在林悦身后的小曼,心中满是愧疚。曾经,他发誓要给这母女俩最好的生活,可如今,却把她们拖入了这样的困境。
车子缓缓驶出胡同,赵启轩望着后视镜里那渐渐变小的四合院,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场危机,不仅仅是公司的危机,更是他和林悦之间感情的一场考验。而孙鹏的背叛,就像一道深深的裂痕,不仅撕裂了他们多年的友情,也让他对这个世界的信任产生了动摇。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不知道,但他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为了林悦,为了小曼,也为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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