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肉塞到儿子王小虎手里，厉声警告他：“以后必须保护好囡囡，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小虎吓得不敢吭声，只能不停地点头。
靠山屯的乡亲们都过了一个丰盛的年，家家户户都吃上了肉。
唯独王贵家，冷冷清清，唉声叹气，充满了怨恨。
王贵这些年捞的油水，一半贴补给了宝贝女儿王凤珍，另一半则偷偷藏起来，盘算着给自己将来做棺材本。
牛玲斜眼看着碗里清汤寡水的菜，心里窝着火。
这都过年了，连点油腥都见不着！
她越想越气，狠狠地扒拉了两口饭，转头对王铁柱说道：“你爹藏了不少钱，你去跟他要一点，咱也过个好年！”
王铁柱闷头不吭声，心里也憋屈。
自从赵振铎当了村主任，他爹在村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连带着他这个二儿子也被人指指点点。
牛玲见他不说话，火气更大了，猛地一拍桌子：“你哑巴了？你爹的钱将来还不是你的？早拿晚拿都一样！你去不去？！”
王铁柱被她一吼，也来了脾气：“我去！我去！你别喊了！”
他心里清楚，自从王凤珍和王大虎搬出去后，爹就更偏心他俩了。
他这个二儿子，在爹眼里就跟个外人似的。
王贵正坐在炕上抽着旱烟，听着牛玲的叫骂声，眉头紧锁。
“爹，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给我点，过年想买点肉。”王铁柱吞吞吐吐地说。
“要钱？又要钱！就知道要钱！家里哪还有钱！”王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爹，咱家真没钱了？”王铁柱不信。
牛玲在一旁添油加醋：“叔，铁柱是您亲儿子，您手里有钱，就该帮衬帮衬他。再说，今年过年，咱家连点肉都吃不上，说出去让人笑话！”
王贵犹豫了片刻。
他确实藏了点钱，那是他留着养老的棺材本。
牛玲见他有所松动，立马说道：“叔，我有个法子，能让咱们家翻身，还能把赵振铎踩在脚下！”
王贵一听，来了精神：“什么法子？”
牛玲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镇上认识个大老板，想在咱们屯子里建厂，到时候乡亲们都能跟着赚钱，您也能扬眉吐气！”
王贵心里飞快盘算着。
如果真能成，那赵振铎算个屁！
他猛地一拍大腿：“好！需要多少钱？”
“五十！”牛玲狮子大开口。
王贵心疼得直抽抽。
这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啊！
但他为了报复赵振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咬咬牙，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布包，数出五十块钱递给牛玲。
“拿着！王家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
牛玲接过钱，心里冷笑一声。
老东西，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点！
她拿着钱去了镇上，不过她并没有去找什么大老板，而是去了镇上最大的食品厂。
牛玲巧舌如簧，竟然真的拿到了一个大订单。
她拿着合同，风风火火地回了靠山屯。
“叔，我成了！我要在咱们屯子里建厂做红薯干！”她得意洋洋地宣布。
王贵顿时来了底气，他找到赵振铎，趾高气昂地说道：“赵振铎，牛玲在镇上联系了个大项目，要在咱们屯子里建厂，这可是为了乡亲们的生计，你得支持！”
赵振铎接过牛玲递过来的合同，仔细地看了起来。
合同上条款清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真能赚钱，他当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眉头紧锁，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这份合同，我还要再看看，建厂是大事，得为全村人负责。”
王贵一听这话，原本强撑的底气瞬间泄了，脸涨得通红。
“赵振铎，你什么意思？你是见不得我立功吧！你就是嫉妒！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赵振铎抬眼，目光锐利地射向他：“必须考核，否则不能建厂，就这么简单。”
王贵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你！你算老几！你凭什么拦着我！”
赵振铎岿然不动，“我是村主任，为村民负责是我的职责。”
王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小人！你就是故意刁难我！”
牛玲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他：“叔，您别生气，跟这种人置什么气。”她扭头对着赵振铎，语气尖酸刻薄：“赵振铎，你自己有本事也去谈个合作回来啊！别在这儿挡着别人发财！”
王贵被她拉到一旁，兀自愤愤不平，“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对！这个村主任，他根本不配！”
牛玲心里暗喜，面上却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爹，咱不求他！咱们靠自己！不需要经过他！”
她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赵振铎越是阻拦，村民就越会觉得他专横跋扈。
到时候，她再略施小计，就能把村民拉到她这边。
她曾经也是知青，在靠山屯还是有些名气的。
只要她振臂一呼，肯定会有不少人响应她的号召。
到时候赵振铎这个村主任，不就名存实亡了吗？
想到这，她附在王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贵听完，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两人一合计，便开始分头行动，挨家挨户地通知村民，晚上到村部集合，有要事相商。
夜幕降临，村部里灯火通明。
众人议论纷纷，都想知道王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振铎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地看着众人。
“赵振铎，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我们建厂？”有人率先发难。
支书刘同树也坐在一旁，敲了敲桌子，“大家静一静，这件事还没经过考察，谁也不能给保准。”
王贵站了出来，拍着胸脯保证道：“乡亲们，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绝对是好事！是牛玲托关系才拉到的订单，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众人一听，顿时有些动摇了。
牛玲见状，连忙趁热打铁：“我在镇上认识个大老板，非常靠谱！大家是想现在就赚钱，还是等赵振铎几个月，等到开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