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蔡有德赶到了。
“怎么回事?”
他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不解地问道。
小郑一看是警察,语气稍微收敛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不屑:“这乡巴佬想硬闯,我不让他进。”
“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是新任村主任!”蔡有德厉声斥责小郑。
“你这是什么态度?县委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小郑斜眼睨着他,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你谁啊?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蔡有德也不恼,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县公安局所长!现在,我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小郑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死死盯着蔡有德手里的证件。
所长?!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土气的警察,居然是所长!恐惧涌上心头,他的腿开始发软。
潘主任倒台的消息他还没听说,要是真得罪了这位新上任的所长,那他的工作……
“蔡……蔡所长,我错了,我错了……”
小郑的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想伸手去抓蔡有德的衣角,却又不敢。
蔡有德面无表情地避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说完,他下巴朝赵振铎的方向点了点。
小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为赵振铎出头。
他艰难地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在赵振铎面前,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赵……赵主任,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赵振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郑,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见得多了。
他懒得跟这种人废话,径直绕过小郑,大步走进了县委大楼。
蔡有德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也连忙跟了上去。
县委大楼里,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盖章的,签字的,各个环节都没半点卡顿。
赵振铎心里清楚,这都是蔡有德的功劳。
从县委大楼出来,蔡有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当然,不能是不好的事啊。”
赵振铎笑了:“蔡所长,这次多亏了你,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蔡有德摆摆手:“说这话就见外了,叫我老蔡就行。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
赵振铎欣然接受:“行,老蔡,我正想问问你,镇上哪儿有卖砖的?”
他琢磨着房子得抓紧动工了,这眼瞅着就要过年,过了年开春就得赶紧盖起来,不然等农忙的时候就腾不出手来了。
蔡有德略一思索:“十里外的李家屯有个砖窑,质量不错,价格也公道,我带你去看看。”
“那敢情好,麻烦你了。”赵振铎微笑着点了点头。
蔡有德爽朗一笑,领着他上了自己的面包车。
面包车一路颠簸,扬起阵阵尘土。
蔡有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赵振铎聊着家常,从村里的鸡毛蒜皮到国家大事,两人越聊越投机。
到了砖窑,赵振铎仔细查看了砖的质量,又问了价格,都十分满意。
“这砖不错,结实!”他拿起一块砖,在手里掂了掂。
“老李的砖窑在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质量绝对没的说。”蔡有德在一旁补充道。
“行,老李,就按你说的价格,我先付两千定金,剩下的等交货的时候再结清。”
赵振铎掏出厚厚一沓钱,递给砖窑老板老李。
老李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
“赵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保质保量按时交货!”
两人签了合同,约定过完年开春的时候交货。
转眼年关将至,靠山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春。
赵振铎猎了头大野猪,按照之前的承诺,挨家挨户分了猪肉。
屯子里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王大虎看着邻居们手里拎着的肉块,心里又酸又痒,眼馋得紧。
他家今年光景不好,别说猪肉,就连白面都舍不得吃几顿。
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妻子马淑华,又看了看在屋里玩耍的儿子王小虎,心里默默盘算着。
要是能弄点肉回去,让老婆孩子也尝尝肉味儿就好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
夜深人静,整个靠山屯都陷入了沉睡。
王大虎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徐家门口,确定没人后,轻轻推开了徐家虚掩的院门。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徐家厨房,伸手去摸挂在房梁上的肉块。
由于太过紧张,他碰翻了旁边的水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屋里的赵振铎猛地惊醒,他抓起放在床头的猎刀,几步冲到厨房,一把揪住了王大虎的衣领。
“王大虎,你干什么?!”赵振铎怒喝道。
被抓了个现行,王大虎吓得魂飞魄散。
但他强作镇定,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走错门了。”
赵振铎冷笑一声:“走错门?徐家在村东头,你家在村西头,你跟我说走错门?”
王大虎被问得哑口无言,明白自己这次是栽了。
他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低声下气地说:“赵振铎,我错了,我不该跟你作对。”
赵振铎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恨。
“我懒得跟你计较,以后好好管教你的儿子,别再干这些缺德事!”
王大虎连连点头,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以后一定听你的,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赵振铎从房梁上割下五斤肉,扔到他面前:“拿回去过年吧,别再让我看到你干这种事!”
王大虎捧着肉,千恩万谢。
他没想到赵振铎会这么大方,顿时心里羞愧难当。
王大虎回到家,马淑华看到他手里的肉,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跑到赵振铎那个小白脸家偷鸡摸狗,也不怕丢人!”
王大虎一反常态,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给我闭嘴!以后赵振铎就是我再生父母,你要是再敢说他坏话,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