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予因为腿伤,付稚难得的慷慨,给她请了两天假。
两天假后,正好是国庆节。
姜枝予天天在家睡觉,顺带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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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齐嘉和时蔚子来探病,本来约好了最后几天再去环球影城玩一下的。
结果,BJ下了暴雨,哪哪都不去了,她只能待在家撸墩墩。
……
临开学的最后一天晚上,温峥安约了姜家一家三口吃饭。
秦漾和她的父母也在。
私人包厢的大圆桌,大家分散而坐。
秦漾坐在姜枝予斜对面。这是她和姜枝予认识这么久后,第一次有机会细细地打量她——
肌肤白皙,鼻梁高挺……一边的乌发随意别在耳后,露出的耳廓上有一排亮闪的耳钉。白色的上衣吊带袒露的修长脖颈,克罗心十字架叠着PRADA三角项链随意垂落在锁骨处。
与时蔚子含蓄的美感相比,她更显张扬。
从她推开包厢门,坐下,到现在,温斯尧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没有挪开过。
……
“斯尧,叔叔敬你,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漾漾了。”
长辈猝不及防的举杯。温斯尧收回注意力,双手端住高脚杯,起身,杯口低于秦父的酒杯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秦叔叔,您和我爸爸是好朋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的体面周到,又拉开了自己和秦漾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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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实话,他和秦漾并不熟。
这几天,俩人唯一的相处便是一起上下学。还有上次,学校组织的爬山活动,他领着秦漾和他们一起生火吃了烤串。
但出于礼貌,温斯尧一口仰尽了杯中的红酒,说了几句客套话。
秦覃听完,自然很高兴。坐下来,一个劲的和温峥安夸温斯尧谦逊有礼。
不过,他们两位长辈的夸奖话落进姜枝予耳朵里。她不得不怀疑,他们口中的温斯尧和她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
温家作为东道主。
温父陪其余两位爸爸喝酒,沈虞和妈妈们聊天,温斯尧就负责给两位女孩倒酒水。
姜枝予一直兴致缺缺,只吃了几口菜,喝了点水。更多的时间,是在听长辈们闲谈。
沈虞注意到她今天反常的表现,不放心地问:“姜姜,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不舒服啊——”
“没事。”
姜枝予勾唇,笑得勉强。
付稚便开口,替她解释,“她前段时间发烧了,最近几天不舒服,没胃口。”
刚说完。
椅子“呲啦”声,温斯尧起身,拉开包厢门,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见状,沈虞有些尴尬,嗔怪他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再走。
付稚连忙出来打圆场,说温斯尧肯定是有急事了,等会儿会回来的。
……
果不其然,20分钟后。温斯尧提着一袋奶皮子酸奶进来了。
然后,径直走到姜枝予旁边。袋子放到桌上,拆开,取出里面的三杯奶皮子酸奶。
嗓音浅浅的,“没胃口就吃这个。”
姜枝予听得出来他讲话时,努力克制住的喘息声。抬头,注意到他额角沁出的汗珠,递了一张纸,有些别扭地开口,“擦擦吧。”
“嗯——”温斯尧喉咙发涩,接过带着淡淡樱花香的面纸,攥紧在了手心。
……
这边——
沈虞瞧见自家儿子的手段后,实在没忍住,掏出手机发了一连串的大拇指。
“儿子,你喊的跑腿啊?”
“对啊!”
“高峰期,这么快?”
“加钱!”
沈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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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奶皮子酸奶。
姜枝予分了一杯给秦漾,一杯自己吃了,留了一杯是温斯尧的。
……
温斯尧今晚喝了不少酒。
被沈虞和姜枝予扶着坐到一楼大堂的休息区。姜枝予拆开酸奶,连着勺子一起塞到了他手里。
他坐着吃,姜枝予就站在他旁边,等他吃完。
沈虞送走秦家三口回来,瞅着温斯尧缓的差不多了,“尧尧,回家了。”
温斯尧挖完最后一口酸奶,起身,空酸奶碗投进沙发旁的垃圾桶,然后伸手,主动挂在了沈虞和姜枝予的肩膀上,往饭店门口走……
——
黑色宾利车平稳的行驶在闹区主干道上。微风顺着半开的车窗溜进来,佛起了秦漾耳边的碎发。
秦父酒后喋喋不休的叨唠,秦母的帮腔。秦漾觉得他们回来真是糟糕透了。
“……”
“不要玩酸奶了,听你爸爸讲话。”
话落。
秦母伸手一把夺过了秦漾紧握在手中的酸奶盒。锋利的长甲在女孩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秦覃,“我花钱送你进藤济最好的班,下周的月考,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秦漾听了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
笑声尖锐。偏头,轻睨了眼身边的女人,“喂!酸奶给我!”
“喂?!你喊我喂。”何宜宣满脸的难以置信,手指着自己,红唇微张,扯着嗓子喊:“秦漾,我是你母亲。”
“母亲?”秦漾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笑话。
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嘲弄和不屑,“穿了一身logo,擦了点大牌化妆品,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靠不正当手段爬我爸的床,以为能生个儿子坐稳秦太太的位置……你生产之前,和你肚子里的白痴女儿商量了吗?”
“秦漾!”何宜宣被气得咬牙切齿,一张施了厚厚粉黛的脸变得狰狞恶毒。
反正她越生气,秦漾越开心。抱着嘲笑的心态,“怎么?我说错了?”
“好了——漾漾。”秦覃捏了捏眉心,转头,瞪了一眼何宜宣,声音染上愠怒,“我教育我女儿的时候,你给我闭嘴!”
“秦覃~”何宜宣不服。
“闭嘴!”
秦漾,“你以后出门多喷点清新剂吧……嘴臭。”
……
“姜枝予,你不睡觉,在干嘛!”
付稚进来送蜜瓜,看见坐在书桌前埋头的姜枝予,好奇凑近……
看清后,捂住嘴,惊呼:“我天!女儿,我没看错吧,你居然在学习。”
“对啊。”姜枝予淡定,红笔在黑色字迹上圈圈画画,“要考试了,我临时抱个佛脚。”
付稚听到,欣慰地点了点头。叉了一块蜜瓜肉送进姜枝予嘴里,陪她待了一会后——
“宝宝,你会写吗?”
姜枝予挠了挠头,倒吸一口凉气,老实交待,“看不懂,没学会。”
“算了算了,别为难自己了,睡觉吧。”付稚从沙发起来,抽走姜枝予手中的笔,摁掉台灯光,“明天回学校慢慢学。”
“只能这样了——”
毕竟,她连答案都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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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时蔚子比姜枝予好不到哪去。
孟时闻尽心尽力,讲了一上午的物理题,时蔚子的脑袋依旧空空。
最后干脆趴桌上,闹着喊不上了。
孟时闻见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言相劝,“学点吧,不然又完蛋了。”
时蔚子不听。
“学不动了,我休息一会,求你了。”
“你确定?”孟时闻侧过身,指了指后排的姜枝予,“她从早上进班到现在,就没动过。”
“没动?”
时蔚子下意识以为姜枝予睡了一上午。傲娇转过身,刚想和孟时闻炫耀自己刻苦求学,结果对上的是姜枝予在奋笔疾书。
“不是……她……不是……”惊讶到说话结巴了。
“她被温斯尧下蛊了?”
孟时闻挑眉,扬了扬下巴,“自己去问问呗。”
“行。你等我一下。”
说完。
警惕地环顾了一圈教室前后,低头弯腰溜下椅子,在过道艰难爬行……手垫住下巴,靠在姜枝予桌边,小声开口,“是月考,不是期中,更不是期末。你现在什么情况?”
学的比期末周还卖力。
现在学会了,期末周学什么。
“……”
时蔚子蹲那,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姜枝予敷衍点着头,手上的动作不带停的。
最后实在受不了时蔚子的聒噪,放下笔,掏出抽屉里的冰面包给她,“回去看书吧。哦~多学点……学累了就吃,填饱肚子也行。”
时蔚子抿唇不语。
看了一眼包装袋,“我不爱吃抹茶的。没别的味道了?”
姜枝予,“没了,巧克力的被我吃了。”
时蔚子啧了一声,“算了,填饱肚子要紧。”
说完,带着抹茶味的冰面包回到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袋,吃了一口,看一眼题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姜枝予绝对有事瞒着我。”
孟时闻,“你妄想症又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