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得真不容易。当然,魏多可才是那个打架的人,但每个人一整天都处于紧张状态,有些人甚至不止一天。我想我们休息一下就会好多了,”穆乐说,语气与刚才提议庆祝时截然不同。
“事实如此,”魏多可靠在舒适的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魏多可昏昏沉沉地度过了剩下的车程。他时睡时醒,其他人也不说话。迪伊妮轻柔的呼吸声让他渐渐沉入梦乡,当他听到车门被打开,感觉到林在他身边蠕动时,他有些吃惊。他走出马车,发现尹迪正和穆乐的六名家丁站在一起。她手持长矛,士兵们警惕地注视着穆乐庄园围墙附近的树影。
“恭喜你,魏多可!”尹迪面带灿烂的笑容,从他身边走过,帮助瑞莎和林达伦从马车上下来。
“谢谢。为什么这么高度戒备?”
“我让她做好战斗准备。我不知道某些人会对战斗做出什么反应,”林说,然后转向警卫继续说道,“去巡逻吧。目前没有威胁。”
“嗯。好吧,我要回房间了。这样可以吗?”
林用一种饶有兴味的微笑和弯起的眉毛看着他,说道:“我想我开始理解你的俚语了。是的,那会很酷,魏多可。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魏多可转向龙泰,后者从瑞莎手中接过熟睡的女儿。“早上过来找我聊聊天,好吗?”
“当然。我们会来吃早餐,好吗?”
“很好,但不要太早!”魏多可对她微笑,然后转身向围在马车旁的所有人挥手,沿着鹅卵石铺成的路走向林氏庄园的正门。仆人们打开了大门,灯光亮着,魏多可看到侍者潜伏在侧面的走廊里。他想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准备好举办派对,如果这是魏多可想要的。“今晚不行,”他说,伸手揉搓头发上硬邦邦的血块,按摩太阳穴。
魏多可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生命之水”,然后睡着了。他一开始睡得很不安稳,总是被一些奇怪的梦境惊醒,但他又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不过,折腾了几个小时后,他终于进入了更深的睡眠,直到阳光透过阳台的敞开的窗帘照在他的脸上,他才醒了过来。
他穿好衣服,选了一条新裤子和一件蓝色纽扣衬衫,这是他跟龙泰逛街时买的。能量珠虽然数量不多,但就像他最喜欢的黑色裤子一样,它们具有自洁和自修复功能。此外,卖给他这些衣服的裁缝还保证他的魔法比魏多可旧裤子上的魔法更强大。魏多可并不关心这些魔法是否强大,他只是要求确保它们和原来的裤子一样好——他无法想象还有哪条裤子比他的原配裤子更耐用,而它们仍然保持得很好。
他的鼻子先于敲门声提醒了他有客人来了。当他走近并打开门时,一股浓郁的培根香气从门缝里飘了出来。龙泰和倪迪以及一名佣人站在走廊上。一辆装满早餐食物的手推车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了笑容。“天哪,闻起来真香。快进来!”他打开门,龙泰拉着倪迪走了进来。
“魏多可,你的话真有趣,”倪迪说道,他们正等着那位穿着阿登尼女仆服的女人把推车推到餐桌旁。女人开始摆餐具,拿出银器和食物托盘。
“我的确说话很搞笑,林达伦!很多人都这么说!抱歉,小姐,您不用摆餐具了,我们来就好。”魏多可微笑着为仆人开门,后者看起来有些不安,好像违反了什么规定,但她点点头,匆匆离开了房间。魏多可关上门,坐在餐桌前,开始直接从盘子里往嘴里塞东西。
“祖先啊!倪迪,别学魏多可的坏毛病!”龙泰笑着说。她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环顾房间,目光在魏多可的床上停留了一会儿。魏多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把生命之水忘在床垫上了。他哼了一声,站起来,赶紧把她抱起来,把她塞进他腰带的环里。“你睡觉的时候带着斧子?”
“别提了,”魏多可不愿意再忍受任何关于生命之饮的戏弄。
“对不起,魏多可。我没想那么多。”
“别担心。坐下吃饭,否则我就吃你的那份。来吧,倪迪!快过来吃点培根!”魏多可抱起小女孩,把她放到椅子上,然后坐下,把一大块涂了黄油的吐司塞进嘴里。倪迪不需要太多的鼓励。不知为何,她看着魏多可,模仿他的选择——当他把果酱涂在吐司上时,她也跟着做。当他拿起香肠用手指吃时,她也跟着做。龙泰困惑地望着他们两个。
“吃点水果吧,”龙泰对倪迪说,并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多可一眼。
“嗯,水果!”魏多可说着,把一些切好的瓜块舀到盘子里。林达伦伸手去拿碗,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天啊!真希望他们能来点香肠和玉米饼!”
“你要去见李延莎吗?”龙泰问,话题的突然转变让魏多可有些吃惊。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你知道,如果她是真的。比如,如果她真的想报答我放过她,也许她可以以某种方式帮助生命饮者。”魏多可耸耸肩,坐回椅子上,拍了拍肚子。“该死,这正是我需要的!”
“你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林达伦一边吃瓜一边对他微笑。她有着和她母亲一样乌黑的长发,但她的头发没有编成辫子。相反,她的头发被扎成了两个辫子,分别垂在两侧。魏多可觉得她是他在藩王遇到的最可爱的人。他向前伸出手,用一根大手指轻轻地按了一下她那小巧的鼻子。
“我刚洗过澡,小可爱。”魏多可微笑着用手抚摸着粗糙的短发。
“你愿意多谈谈这件事吗?”龙泰像只叼着骨头的小狗一样,不肯转移话题。“我很好奇你和生命之饮者相处得怎么样。前一分钟你看起来,”龙泰瞥了一眼林达伦,然后继续说道,“心不在焉。下一分钟你就像个红彤彤的火把一样闪闪发光,你知道,又变得狂暴了。”
“是的,别担心,我今晚没有昨晚那么情绪化。我是说,如果我想起来,感觉还在,但我很好。好吧,生命之饮从我战斗的东西中汲取能量。你知道的,对吗?她获得了很多,你可以看到她的变化。她甚至和我谈过几次。她为我放弃了很多东西——让我吸收这些能量,我得以痊愈,足以驱散显灵和狂化,完成事情。”他从腰间的环中取出生命之饮,让龙泰看到她黑色的金属头。
“她坚持要这么做。我试图反抗,但她,”尽管魏多可先前还故作勇敢,但此时他感到喉咙发紧,眼眶发红,他赶紧说道,“她说她爱我,她相信我能帮助她康复。”他把生命之饮放回她的环中,又塞进一根香肠,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只能从你战斗的东西中获得能量。”龙泰问道,显然不想在林达伦面前谈论杀戮。
“没错。我可以将能量引导给她,但这只是暂时的提升——这让她对我砍的东西造成更大的伤害。”
“好吧,你去和李延莎谈谈,我和黛妮去购物。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工匠,我可以和他谈谈。也许有办法加快生命之饮的效果。你知道,一种不用你动手,就能帮她获得能量的方法。”她再次瞥了一眼黛妮,“砍那么多东西。”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龙泰。”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林达伦轻声说道,又拿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
“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了吗?”龙泰问,她向魏多可挑了挑眉毛。
魏多可从马车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正午的阳光。决斗已经过去两天了,他感觉已经恢复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好像应该去什么地方。他决定先去拜访李延莎。龙泰试图说服他放弃,但没用,于是她决定和他一起去。魏多可坚持说他需要独自面对这件事。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做感觉对了,他有一小部分只是想自己做点什么,即使这可能很愚蠢。
魏多可注意到马车夫站在附近,他点点头,递给那人几颗能量珠。尹迪为他安排了马车,并告诉他付给司机多少钱,让他在回程时等自己。他说:“我想我不会去太久。”
“您不必担心,先生。您准备出发时,我就在这里等您。”马车夫简短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爬回驾驶座。这辆马车与魏多可想象中的林氏马车非常相似。它很小,是黑色的,由两个滚轴牵引。无论是装饰还是行驶的平稳性,它都远不如林氏马车。虽然大型弹簧减震车轮已经尽力,但在穿过小镇的短途旅行中,魏多可还是受到了相当严重的颠簸。
他点点头,转身看向李延莎的庄园。它坐落在树木繁茂的小树林中,与林大人的庄园很像,但明显更小、更新。“该死,林大人没有在开玩笑,她的地方确实很棒,”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向大门。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仆手持长矛走来,他的同伴站在紧闭的白色卷帘门前,为他提供掩护。魏多可看到车道上和白色别墅门前有更多警卫。
“你和李延莎有什么事?”男仆用魏多可从未听过的奇怪口音问道。
“我来见李延莎夫人。我是魏多可。”他大步向前,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躲避守卫。
“当然,先生。我奉命带您进去。”守卫说,他迅速举起长矛,站在一边。他向门卫点点头,门卫将门拉开,至少比魏多可需要舒适地穿过门宽两倍。
“谢谢,”魏多可边走边说。他大步走上铺着鹅卵石的车道,来到门前,心想是否应该让马车把他送到大门内——他猜想,只要报上名字,马车应该会让他进去。“啊,算了。我可以走一走。”
魏多可踢开一块鹅卵石,上面有一个坚果或果核之类的东西,它飞快的滚进了车道两旁的灌木丛中。他抬头看了看,想知道它从哪儿来的,看到一棵树的树枝拱在鹅卵石上,上面挂着一种类似红李子的果实。他突然跳起来,摘下一个果实。他用灰色的衬衫袖子擦了擦,然后深深地闻了闻。它闻起来有股浓烈的糖味,他耸耸肩,咬了一口。
果汁在他咬一口时从水果中流出,滴到了他的下巴上,酸甜的果肉在牙齿下嘎吱作响,确实很像李子。魏多可咧嘴一笑,享受着这意外的美味,边走边嚼着果核里的肉。他用袖子擦了擦下巴,相信袖子能自动清洁,然后把果核扔进了灌木丛里,同时向站在双扇门两侧的仆人们点头致意。“你们好,”他说。
“您好,先生。请问您要去庄园的哪个地方?”左边那个高力人问道。魏多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对他的粉红色皮肤和细小的翅膀感到好奇。他是个高力人吗?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但每次他刚掌握一些东西,就会发现还有十件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来找李延莎。”
“女士正在休息,先生。她最近受了伤,”守卫说,摆出一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很抱歉,你不能如愿”的表情。
“我是魏多可·王多然。她让我来的。”魏多可把手放在“生命之饮者”身上,但表情保持中立。
“啊!我早该想到的!先生,非常抱歉!请跟我来,我直接带您去见阿普亚莎夫人。”守卫看起来像吞了一只青蛙,脸涨得通红,与苍白的粉红色脖子形成鲜明对比。魏多可几乎为这个家伙感到难过,于是他点点头,真诚地笑了笑。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