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HP)代号-蝶 > 第四章 在陋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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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一会儿,韦斯莱夫人喊几个小孩子回去吃饭。等吃完饭,韦斯莱夫人让金妮带着蒋聿怀去她的房间。

金妮的房间就走二楼,松木梁上垂落的魁地奇队旗被晒褪成蜜糖色,与HolyheadHarpies海报边角的卷曲共同吞吐着夏日的燥热。开裂的松木课桌堆满二手《魁地奇周刊》,泛黄书页间偶然露出预言家日报的碎片——某块被变色墨水染成变形课笔记的黑发侧影,正卡在铜制猫头鹰镇纸爪间。拼布窗帘是韦斯莱夫人用旧袍子改的,补丁缝隙漏进的光斑游走过查理遗留的青铜扫帚模型,在乔治涂过金粉的仿制飞贼上折射出细碎涟漪。墙角横扫三星的枝条间缠着红毛线织就的歪扭围巾,而床底铁盒凸起的狮子浮雕,早被她摩挲得辨不清鬃毛的纹路。

蒋聿怀环顾四周赞叹道:“好温馨啊!”

金妮笑眼弯弯地将客人引至橡木书桌前,从抽屉里捧出覆着烫金纹路的皮质手账:这可是我的秘密宝库。

小小的书架上,堆满了厚重的日记本和哈利专属传记。她指尖拂过橡木书架,那些按年份编码的档案册在晨光中泛着柔光,所有关于哈利的剪报、专访和照片,我都分门别类做了索引。

蒋聿怀礼貌的观赏着她的书架,她甚至按年价分好了类。蒋聿怀想伏地魔当年就应该把监视哈利一家的任务交给金妮来做——她的水平足够在霍格沃茨开一门救世之星研究学了。

看看这个!金妮将沉甸甸的手账塞进他怀里。

蒋聿怀迎着她希冀的目光,打开了一本册子开始阅读——具有超强能力?精通所有魔药?神秘阴郁?沉默寡言?来去无踪?这是哈利吗?这不是蒋聿怀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吗!

“《救世之星观察日志·1980-1991》。”金妮指尖抚过被晒褪色的书脊,指着手账介绍,“这是从二手书店淘到的《魔法史年鉴》改装的,你看这段!”发黄的内页贴着从《预言家日报》裁下的边角新闻:“某匿名巫师协助解决女贞路煤气爆炸事件”,旁边用橙红墨水标注着哈利五岁魔力暴动实证。

斯莱特林女孩忽然在“光轮2000性能分析”的配图旁顿住——剪报空白处画着戴眼镜小人骑扫帚的简笔画,下方小字写着:“可靠消息(罗恩哥提供):哈利每周三特训魁地奇(待摄影取证)”

“万圣节特别档案!”金妮又抽出本散发糖霜香的手账,内页粘着半封烧焦的信:“...哈利居然跳上巨怪后背,把魔杖插进它鼻孔!梅林啊我当时念漂浮咒的手都在抖...”上面故意用羽毛笔划掉最后半句,在旁边画了个气鼓鼓的姜红小人:“罗恩肯定记错了咒语重音!”

金妮又把《魔药大师观察手记》。在摊开的页面上:

生死水配方被标注“哈利课堂刻意隐藏实力”

从魔药教室捡到的皱纸片上画着戴眼镜侧影(批注:深夜独自改良药水的证据)

甚至还有张地窖门把拓印(附注:获取稀有材料的秘密渠道)

……

“其实,金妮……嗯……”蒋聿怀看着金妮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叹口气:“……你好好学习,以后会和哈利一样厉害的!”

“真的吗?”金妮一把抱住蒋聿怀,“你是第一个这么夸赞我的人,我好喜欢你。”她抱着蒋聿怀又蹭了蹭。

陋居的生活与中国的生活有着大相径庭。韦斯莱一家的日常,处处洋溢着魔法世界独有的奇幻色彩,意外与惊喜时刻相伴。就拿卫生间洗手台架上的那面镜子来说,蒋聿怀第一次照镜子时,镜子冷不丁地大声叫嚷:“你好,小姑娘!”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她吓得不轻。阁楼上住着的食尸鬼,只要一觉得家里太过安静,就会扯着嗓子高声嚎叫,还不停地咣啷咣啷敲管子。至于弗雷德和乔治卧室时不时传来的轻微爆炸声,在这个家里,早已被视作再平常不过的事。

韦斯莱夫人总是贴心地为哈利缝补袜子,每到用餐时间,更是热情满满,非要哈利和蒋聿怀添四次饭菜不可。韦斯莱先生则热衷于让他俩在吃饭时坐在自己身旁,接着便兴致勃勃地打听麻瓜世界的生活,插头如何使用、邮局怎样运作,诸如此类的问题源源不断。

当哈利讲完电话的使用方法后,韦斯莱先生不禁感叹:“太奇妙了!麻瓜们竟想出了这么多不依靠魔法的生活方式,真是充满智慧!”

晨光漫进餐厅时,哈利和罗恩发现韦斯莱夫妇与金妮早已落座。红发少女手中的木勺骤然跌落,瓷碗坠地的脆响惊醒了清晨的宁静——这已是她第三次在哈利出现时打翻餐具。正在给吐司抹黄油的蒋聿怀睫毛轻颤,瞧着金妮钻进桌底时发梢都快烧起来的窘态,唇角漾起克制的涟漪,垂首将笑意藏进冒着热气的南瓜汁。哈利若无其事地接过韦斯莱夫人递来的黑麦面包,耳尖却泛起和金妮发色相仿的薄红。

“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到了。”韦斯莱先生挥动着黄褐色信封,绿色墨水在羊皮纸上蜿蜒成熟悉的字迹。当双胞胎趿拉着绒布拖鞋晃进来时,所有人都在研究新学年的书单。哈利的指尖划过冗长的书目:《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与狼人一起流浪》......蒋聿怀盯着八本相同的作者名,羊皮纸边缘被无意识卷起褶皱——这位洛哈特先生该不会是丽痕书店的股东吧?

“梅林的胡子!”弗雷德突然从哈利肩后探出头,“你居然要买全套洛哈特?新来的防御课教授绝对是他狂热粉丝!”察觉到母亲警告的目光,他立即往面包堆里埋进半张脸。乔治摩挲着书单补充:“这些精装本的价格简直像被施了膨胀咒。”

韦斯莱夫人搅拌红茶的手顿了顿,“总会有办法的。”她望向正在用袖子擦拭黄油渍的金妮,“至少课本可以买二手......”

“你今年也要入学?”哈利话音刚落,金妮的餐叉就撞进了果酱罐。始终安静用餐的东方少女适时递过餐巾,墨绿格纹裙摆随着动作泛起柔和的褶皱,苏格兰灰开衫袖口露出半截皓腕,黑色玛丽珍鞋在橡木地板上投下小巧的影。这番动静恰被进门的珀西掩盖,他熨烫平整的针织背心上,级长徽章正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晨安。”珀西像宣布重大事项般清了清嗓子,“今日气压适宜,非常适合规划新学期课表。”

他跌坐在屋内唯一空着的座椅上,可皮革刚触到椅面就触电般弹起身来。当珀西慌乱地从身下拽出那个灰扑扑的物件时,起先只当是沾满浮灰的旧掸子,直到掌心里传来异样的震颤——布满细绒的躯体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褪色的绒毛间隐约露出两粒黑豆般的眼睛。

“埃罗尔!”罗恩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从珀西手中接过那只精神萎靡的猫头鹰。他小心翼翼地从它翅膀底下抽出一封信,脸上难掩兴奋,“赫敏终于回信了!我之前写信跟她讲,咱们打算去德思礼家把你救出来。”

罗恩捧着埃罗尔,快步走到后门旁的栖木边,试图让它站稳,可埃罗尔却像个软脚虾,直往下栽。无奈之下,罗恩只能把它轻轻搁在滴水板上,嘴里还念叨着“太可怜了”。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撕开赫敏的信,大声念起来:

亲爱的罗恩、蒋聿怀,还有哈利(要是你也在的话):

愿一切顺遂,哈利务必平安。真心希望你们营救他的时候,没做什么违反校规校纪的事儿,不然哈利可就麻烦大了。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要是哈利安然无恙,务必立刻告知我。不过下次再送信,你最好换只猫头鹰,照这情形,你这只鸟怕是再送一次就撑不住了。

我嘛,正忙着做功课呢(“她怎么可能啊?”罗恩满脸惊愕,“这可是暑假啊!”)。下周三我要去伦敦购置课本,咱们在对角巷碰头怎么样?同时把你们那边的情况跟我讲讲。

好友,赫敏

“真巧,我们也打算那天去买课本。”韦斯莱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收拾起桌上的餐具,又接着问道:“你们今天打算做些什么呢?”

哈利、罗恩、弗雷德和乔治计划前往山上韦斯莱家的一处围场。那儿四周树木环绕,下方村子里的人很难察觉他们的动静。在那儿,他们可以尽情练习魁地奇,不过得注意不能飞得太高。只是没办法使用真正的魁地奇球,毕竟一旦不小心让球飞到村子上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就解释不清了。所以,他们只能用抛接苹果的方式来模拟训练,也算是在有限的条件下,过一把魁地奇的瘾。

金妮的手指绞着蒋聿怀的格纹裙褶,日光透过陋居歪斜的窗棂,在她红铜色发梢熔成金箔。“妈妈我们也想去玩,”她将每个音节裹上蜜糖,睫毛簌簌扫过雀斑,“我保证就在哥哥们五十英尺外的地方转悠。”

韦斯莱夫人蓝围裙上沾着肉桂粉,将铜壶往炉火深处推了推:“当然可以,我的宝贝。”她忽然用掌心托住金妮的下颌,像触碰一枚刚褪去青涩的桃子,“往西飞要小心那丛毒触手,去年乔治在那里摔伤了。”壁炉跃动的火光给三个女性的轮廓镀上金边,蒋聿怀注意到自己玛丽珍鞋尖沾着的草籽正在融化。

扫帚间氤氲着松脂与铁锈混杂的气息。金妮踮脚取下两把骨节突出的老扫帚,木柄上蜿蜒的裂痕如同老人皴皱的手纹。“我们只能将就用了,”她将稍直些的那把推给同伴,红发垂落时掠过蒋聿怀的羊毛开衫,像枫糖浆淌过粗花呢纹路。

“旧物反而有灵性呢。”蒋聿怀抚过自己那把扫帚的藤编座垫,苏格兰羊毛开衫的灰调子衬得格纹裙愈发浓翠。金妮的裙裾掠过她手背,是褪色棉布被盛夏洗涤多次的柔软。

林间光影如液态琥珀在她们足尖流淌,玛丽珍皮鞋碾碎几颗熟透的野草莓。二十英尺高的山毛榉撑开穹顶,气根垂落成翡翠帘幕。金妮忽然将苹果抛向空中——那抹艳红在叶隙间划出虹弧,她已驾着老扫帚俯冲而起,红发在气流中绽成一面燃烧的旗。“我们就在这里玩吧?”她说。

“接住!”苹果第七次坠落时,金妮倒挂在扫帚上大笑。蒋聿怀看见她膝盖的淤青正在褪成鸢尾紫,看见她耳后细发沾着苹果花的绒毛。老扫帚在她身下驯顺如银色箭矢,每一次急转都掀起松涛,惊起林鸽扑棱棱掠过她们发顶。

暮色在苏格兰高地的林间洇开时,金妮正攥着苹果核在橡树间穿梭。蒋聿怀的格纹裙摆掠过灌木丛,细碎的铃兰在羊毛开衫下摆摇曳生姿。她们把最后一颗青苹果抛向天际的瞬间,蝉鸣骤歇,苹果落进少年掌心发出清脆的响。

“当心!”高个子的褐发少年皱眉,衣襟沾着苹果的汁液。他身侧的塞德里克·迪戈里身上结结实实挨了苹果一顿打,阳光穿过白蜡树的枝桠,在他浅金色的睫毛上筛落星星点点的金箔。罗夫·斯卡曼德倚着树干轻笑。

金妮的视线掠过蒋聿怀发红的耳尖。她的玛丽珍鞋正碾着松针,目光却黏在塞德里克手背淡青的血管纹路上——那里蜿蜒着被苹果砸出的浅红印记。

“真是天才的击球手训练法。”艾萨克·泰勒掸着袍角冷哼,深褐色的瞳孔像淬了松脂的火石。颧骨投下的阴影里浮动着未消的愠怒。

蒋聿怀的道歉声混着林间溪水的淙响:“实在抱歉......”

“没关系。”塞德里克将苹果抛还给金妮,虎口处还留着果香。他的声音带着赫奇帕奇特有的温润,像午后晒暖的蜂蜜酒。

“那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里?”金妮毫不客气的问。

“那边就是塞德的家。”罗夫指向林雾深处若隐若现的尖顶,他袖口的龙皮护腕在暮光中泛着哑光,“需要护送迷途羔羊吗?”

金妮看见蒋聿怀的指尖正绞着羊毛衫的银纽扣。蒋聿怀忽然仰起脸,细碎的刘海下眼波流转:“塞德里克学长......下周三会去对角巷吗?”

蝉声又起。塞德里克将魔杖别回耳后时,发梢掠过一道淡金色的弧光:“明天就要去采购呢。周三可是洛哈特先生的签售盛会——”他朝两个姑娘眨眨眼,“想必会挤满挥舞羽毛笔的姑娘们。”

暮色漫过蒋聿怀的格纹裙裾,她低头盯着鞋尖的铜搭扣。金妮知道蒋聿怀此刻定在腹诽那个总露八颗牙齿的微笑先生。

当三个少年的背影融进林间雾霭,金妮扯了扯蒋聿怀的衣袖。她鬓角的碎发被晚风撩起,转身和金妮一起向陋居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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