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钱一个,加三毛钱还负责安装好,王凌又额外付了四块六毛钱,拿着单据推着车子离开了百货大楼——凭单据到派出所办理登记、打钢印、上车牌,完了之后这车才算是真正的买好了。
那感觉、那流程,就跟后世买汽车是一样一样的。
至于有些人会装的前车篮王凌则没有选择,主要是王凌总觉得那个篮子是应该装在26斜杠这种装载力差的女士车上的,装在二八大杠上实在是有些不协调。
买好车,找到了板车师傅,一行人又匆匆赶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额外花了一毛钱,请板车师傅帮忙一起把东西给搬到屋里。
两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进入四合院自然是要引起一阵关注的,只不过大家都没好意思围上来观摩,只能远远聚在一起看着,说着诸如一些“这是咱们四合院里第一辆自行车吧”这种讨论的窃窃私语。
送走板车师傅,两人简单的做了点午饭吃下,整理了一下买回来的东西,把它们归置到它们应该待的地方,本来还应该去买些煤的,京都的冬天离了煤取暖那日子确实是没法过的,不过摩修厂后勤科在修缮房子的时候已经帮王凌屯了二百斤的煤了,不然他们连昨天晚上都过不了。
不过就算后勤科没给准备,在京都买煤也是很方便的,因为在闷头沟那里就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煤矿,专门供应京都的工厂生产居民取暖所用,只要拿着煤本去煤场买就行了,每户的定量都在五百斤以上,确保居民们的生活和取暖所需。
要说为了保证居民用煤,政府也是操碎了心,市冬煤供应联合办公室从夏季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当年的冬煤供应,为了让单位和个人都能及时烧煤,机关、团体、企业、部队、学校和50人以上的私营工商户冬季用煤全部统一由市煤建公司负责供应,而且在售出时,还会根据他们提出的需煤计划搭配25%的煤末,供他们自行摇制煤球掺用。
市民炊食和取暖用煤主要由市零售公司、合作社和私营煤铺供应,实际上,各家各户都会根据实际情况早早地购买煤球储存,因为现买的话一是可能买不到,二是会碰到送煤不及时的情况,再有就是现生产的煤球湿度大,不好烧。
普通居民买到的,基本上就已经是摇好的煤球了——这就是工业用煤和民用煤最本质的区别。
不过王凌以前都是住的宿舍,采用的是集中供暖来保证温度的,也就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自己住了自然是要了解一下的,并且决定等一会有时间了就做一个压煤器出来,把煤球压成蜂窝煤使用,还能省点煤。
这个时候的北京其实已经开始使用蜂窝煤和蜂窝煤炉了,从1957年就开始推广了,只不过受限于压煤机产能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全面普及开而已。
所以,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朋友们,想要靠发明压煤机来提升自己的想法可以放一放了。
……
下午,王凌又带着金晨,拎着早上特意买的水果味硬糖和一些面粉、白砂糖之类的实用的、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开始在院子里一一拜访起邻居来。
这个时候正好又是周日的下午,工厂、单位都休息,加上昨天经过闫埠贵的宣传,大家也都知道西跨院来了个干部邻居,所以基本上家家都有个当家的人在家待着,以防这位新来的干部邻居上门来拜访的时候家里没人在家。
至于大家到新邻居家拜访这件事,如果新邻居是个普通职工到还无所谓,但新邻居是个干部,大家伙儿的心里就有点犯怵了:谁也不知道这干部到底是个什么脾气,这冒昧的上门打扰,万一要是得罪了人家可怎么办?
另外王凌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干部身份有多么的牛叉、和大家打交道就让自己的身份跌价了——他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现在更是自认为是“党的好儿女”,对于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做好群众工作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成为他的日常工作习惯了。
王凌先是直奔后院而去,准备从后院开始,往前院一一拜访。
后院的布局其实是和中院、前院一样的,有三间正房、正房旁边是东西各两间耳房,东西两边则各有三间厢房,一共有十三间房,住了六户人家。
居住在后院正房的是人称“聋老太太”的一位老太太,她是整个院里年纪最大的人,具体姓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而且她自己也不愿意说,但院子里乃至于周边都盛传她曾经给红军送给自己做的布鞋。
王凌没有去怀疑这个传言的真实性,首先是老太太都七十多岁了,这个年纪放在这个时代里多少是有点优待的,她没必要为了得到一些可能的额外有待来自导自演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留言出来;
另一个原因就是街道办和派出所并没有出来制止这个传言的流传,这变相的说明了这个传言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不要小看这个时候的街道办,它们接手的可是军管会的权利,防谍反特也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之一,真要是有问题,街道办早就出来干涉了。
从这一点来看,作为烈属后代、战斗英雄,王凌的根脚出身和聋老太的道德背景两者之间天然就是亲近的。
这样想着,王凌敲响了聋老太太的房门。
“谁呀?”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声,有人的脚步在地上慢慢的带着点儿拖动声着走过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老太太伸出半个头,疑惑的打量着王凌和金晨两人。
王凌未语先笑,大声开口自我介绍:“老太太,我叫王凌,是摩修厂刚来的军代表,厂里把我安排在西跨院,昨儿刚搬进来,这不,听说院儿里有您这位定海神针,就来看看您。”
金晨也紧跟着大声道:“老太太你好,我叫金晨,是一名警卫员,我也住在西跨院。”
聋老太大概是听清楚了,脸上也放下了戒备的神色,让开门道:“是新来的邻居啊,进来坐,进来坐。”
王凌和金晨跟着聋老太太进了屋,让金晨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聋老太太的桌子上,搓搓手,开口道:“老太太,我这昨儿刚来,来看您也没来得及准备,就给您带了点儿高筋面粉和白糖,您老千万别嫌弃。”
聋老太太一看装面粉的口袋和装白糖的纸包,心里立马就有数了——这小伙子嘴上谦虚,可是心意却是足得很——于是便连最后的戒心也放下了,嘴里忙不迭的说着:“你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啥东西。”
“来,孩子们,快坐!”
聋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往里屋放——她年纪大了,已经没啥追求了,就想着能吃点好的——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顺便给王凌和金晨倒了杯水。
金晨乖乖的坐下,将主导权交给了王凌,而王凌则顺着老太太的话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尊敬老人放哪儿都是正理儿,而且,我听说您老给红军送过布鞋,我爸妈还活着干革命的时候没准儿还穿过您老送的鞋呢。”
聋老太太一听,这还是烈属啊,心里更觉得几分亲近了:“诶呀,你也是苦孩子长大啊,可怜孩子。”
王凌摆摆手:“没啥没啥,都过去了,再说了,虽然那时候还小,没能杀几个日本鬼子为他们报仇,但是前几年花旗鬼子我也宰了不少,算是给他们找补回去了。”
聋老太更懂了,这还是有军功的军人,这就是一条战壕里的至爱亲朋啊,这就更亲了。
一老一少就这么你说城门篓子我聊胯骨轴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挺开心,说到当年年月的事儿,老太太还没忍住抹了几滴眼泪花儿。
就这样,一老两小聊了约莫大半个小时,王凌这才起身告辞了:“老太太,我这刚来,还得跟其他邻居家去打打招呼,等下次有时间我再来陪您聊天!”
“哎,哎,好孩子!”聋老太太拉着王凌和金晨的手,言语里满是不舍:“有时间就多来陪陪我这老婆子!”
告别了聋老太太,王凌顺道拜访了东西两侧耳房里的赵师傅(东)和李师傅(西)一家,两家都是东城区木器厂的职工,赵师傅一家是夫妻俩带两个孩子,李师傅一家则是李师傅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和大孙子住在这里;
居住在后院东厢房的北两间房和北侧的耳房里的是京都第三轧钢厂六级钳工、后院管事大爷刘海中一家,他们家五口人一共有三间房,大儿子刘光齐是个中专生,今年刚刚毕业,在某机械厂当技术员,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不着家,二儿子刘光天是高中生,三儿子刘光福还在读初中;
刘海中一家都很热情,尤其是刘海中,一口一个“王干部、王领导”的,搞得王凌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留下一把水果糖就匆匆离开了;
刘海中他们南边那间房住的是纺织厂维修工张三一家,这家两口子都是小年轻,现在还没有孩子,两口子人也很热情,跟王凌聊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王凌自己告辞离开的;
后院西厢房住的是第三轧钢厂宣传科电影放映员许富贵一家,他们两口子和儿子第三轧钢厂宣传科的放映员学徒许大茂、初中生女儿许小玲一起住在一起,据说这房子是他们家在解放前买下来的,所以独占了西厢的三间房。
许富贵长得板板正正的,倒是挺符合宣传科的用人的要求的,听说以前实在大户人家里做活的,长成这样也不奇怪,倒是他儿子许大茂长着一张马脸,那脸长的都快赶上王凌的团长的那匹马了,倒是让王凌很是奇特。
整个后院一共住了六户人家,总计有十九口人。
转过来到了中院,中院也有持有房契的原住民,那就是住在正房的何玉柱和东厢房耳房的何雨水兄妹俩,何雨柱是第三轧钢厂食堂的大厨,目前是八级炊事员,同时还兼任了炊事班长,每个月的工资加津贴是37块5,他就靠着这些工资养活了他和他妹妹,并且把他妹妹供到了高中。
至于他们的父亲,王凌原本以为是死了,结果从邻居的口中才知道,他们的父亲何大清在刚建国不久就跟着一个姓白的寡妇一起跑去了冀省的保城,就此便无影无踪,留下十六岁的儿子和七岁的女儿不闻不问。
当然了,他留下了这四间房子。
可这也代表不了什么,毕竟房子是带不走的,所以很难去推测他留下房子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而客观的事实是“拉帮套”是要被人鄙视的,留下的这两个孩子在事实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
也正因为如此,王凌在见到24岁的何雨柱长着一张快要42岁的脸的时候,强忍着自己的笑意到了招呼——每一个为家庭的生存而奋斗而显得衰老的人都是勇士,都应该被敬佩,而不是被嘲笑(除非忍不住,但王凌受过专业的训练)。
王凌伸出手,说道:“您就是何雨柱何师傅吧,我是......”
王凌又把自己介绍了一遍,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是王干部啊!昨天就听三大爷说咱们院来了个军队首长干部了!没想到您今天就来了!”何雨柱一脸的憨厚,热情的招呼起了王凌:“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我妹妹今天去同学家玩了,没在家,等哪天您有时间了,我再介绍我妹给您认识!”
王凌摆摆手说道:“我就不进去坐了,我就是来和大家打个招呼,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还是要互相关照的。”
“知道你是第三轧钢厂的食堂大厨,还是炊事班长,手艺肯定不错,吃的也应该不缺,我也就没带什么东西,就几块水果味的硬糖,你甜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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