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赶紧拱手谦虚:“哎呦!承蒙夫人夸赞,这都是夫人您的点子好,也有巧花姑娘的功劳。要说出名,那也得咱们一起出名不是?”
“马叔!您可莫要过谦,要说功劳,还得是灶台边的老伙计们!铁锅翻得比风火轮还欢,油盐酱醋都跟着马师傅的手势跳秧歌儿,连那油星子都跟着夫人您给的菜谱儿转,我不过是在旁边给它们喊加油的小锣锣!等哪天我能像您一样把锅铲耍成金箍棒,再厚着脸皮讨功劳也不迟!”巧花这一连串的比喻,真是精彩。把自个儿的功劳推的一干二净。
马师傅耳尖泛红,局促地搓着手憨笑:“巧花姑娘忒会说笑,这嘴皮子,比我那快刃菜刀还利落!”
“哈哈哈哈!”众人都乐了。
我也仰头大笑,“哈哈哈!”指尖点了点巧花的额头笑道:“好个刁钻丫头!等你哪天把锅铲耍成金箍棒,还掌什么厨?我即刻让你在身边做贴身侍卫!到时候遇上歹人,你挥起锅铲便是降魔杵,保准打得贼子们抱头鼠窜,连阎王爷见了都得赞声‘好手段’!”
“哈哈哈哈……”此处又是一阵笑声。
接着,我目光又转向冯柔柔,“柔柔!你可听见了?就是这张小嘴儿,今日宴席上哄的夫人们喜笑颜开。巧花,今日你和亚伦刚进去的时候跟夫人们说什么了?”我又转头问巧花。
巧花的大眼睛转了一圈,讲述:“知府夫人夸您和将军鹣鲽情深。问我在家里是不是也这般恩爱!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说将军对夫人的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府里的军犬都知道,在将军眼里,夫人打个哈欠都是诗!之后她们就乐了。”
海龙眉毛一挑,“哟!你倒是提醒本将了——明日让夫人写本《哈欠诗集》,你就负责研磨伺候,好好学学什么叫‘诗韵’!”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我也乐了,“哈哈!巧花这话传出去,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将军英明神武,就我‘靠打哈欠’名震四方,这以后谁还敢说我没本事?”
“哈哈哈哈!”众人又笑的肚子疼。
“柔柔!你觉着巧花的话说的如何呀?”我又问她。
冯柔柔连连点头,“夫人!我服!心服口服!不过我倒是真想学学怎么把锅铲耍成金箍棒!”然后又转头问老马师傅,“马叔!您教教我吧?”
她惹得老马师傅大笑,“哈哈哈哈!冯姑娘,你可别抬举我了?那是巧花姑娘说笑的,我哪有那本事啊?你还是好好练你的刀吧!”
“哦!那好吧!”冯柔柔失落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海龙大笑,虚指她说:“小笼包!你这丫头还真是个武痴!”
“哈哈哈!可不是么?我想让她学巧花的嘴皮子,她却想着学耍金箍棒!我真是醉了!”我表示无奈。
“好了好了!菜都凉了,大家一起尝尝!大山,你去问问府里谁能吃辣的?大家都来一块儿吃了!”海龙吩咐。
“是!”……
我也招呼:“对对对!你们都替我尝尝那兔子。如果跟牛肉的辣劲儿一样,就够了。”
大家都不客气了,纷纷动筷,都说好吃,就是小丫鬟们都怕辣。四女侍卫却吃的欢!没一个怕的,大山、小川也怕辣,小召小胜吃了两口,也败下阵来!
可是,延成挺喜欢,尝了两口牛肉和兔子连连称赞:“这两个做得好!真香!”可是他看看鲁达和常青,问:“你们不吃么?”
常青连连摇头,“香是香,就是太麻辣了!”
“我倒是喜欢,只是方才吃的嘴巴都像火燎的一样,我还是缓缓。你们吃!”鲁达回复。
“额!”延成看汉子们都不吃,他好像不太好意思了,本来想继续夹,可是却收回了筷子。
我和海龙看出了他的心思,可是还没等我俩开口。
冯柔柔就夹了一筷子牛肉给他,“延成哥!你怎么不吃啊?你不是喜欢吃么?快吃!等会儿都被我们吃过光了。”
李延成愣了一下,“额!”之后又笑呵呵的回应:“好好好!多谢!多谢!”转手又夹了一块儿兔子放到她碗里说:“你也吃!你也吃!”
冯柔柔看着兔子,傻笑:“呵呵!谢了!延成哥!”
此刻,他仿佛余光发现了我和海龙在看他们。轻轻瞟了一眼我们,显出了一脸尬笑。
“呵呵呵!”我和海龙坏笑了一下,看出点儿情况。
海龙还是强装淡定的说:“延成!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儿。别客气!”
“是!多谢将军!”延成涨红了脸憨笑。
“对对对!大家别客气!喜欢就都吃光。”我也吩咐。
“是!多谢夫人!”侍卫们回复。
老马又行礼对我说:“禀告夫人,这几样菜还没个名号,实在不敢胡乱叫。求夫人给赐几个体面名儿?”
“哦!对对对!没名字可不行。我都想好了,这鸡肉就叫《吉祥和乐》、这牛肉呢?就叫《牛气冲天》,还有那兔子,叫《前途无量》,这核桃和菠菜,就叫《和气生财》。你们觉得如何呀?”
“好!”海龙第一个叫好!
马师傅眉飞色舞的叫好:“妙!妙!夫人这几个菜名起得实在是太好了!一听‘吉祥和乐’就觉着喜庆,‘牛气冲天’、‘前途无量’更是透着十足的好兆头,‘和气生财’又满是智慧!老奴这辈子掌勺无数,却从未听过如此妥帖又吉利的名号,往后定当精心烹制,不负夫人的好名字!”
大山也连连竖大拇指:“夫人真是文武全才!武能震慑四方,文能妙笔生花,这几个菜名起得吉祥又雅致,实在令人钦佩!”
“是!是是!”下面一片应和声。
“咱们家夫人就是万里挑一的文武双全!”小飞燕也夸我。
“当然了!咱们家夫人可是仙女娘娘下凡!文能比过诸葛亮!武能赛过穆桂英!”小鱼夸的更厉害。
“哈哈哈哈!此话有理!”海龙还笑着夸她。
这夸的实在让我坐不住了,所以赶紧制止:“得得得!穆桂英听了都得连夜托梦找你理论——她挂帅那会儿可没你这张嘴会夸人!你们可别夸了!我都有点飘了,再夸,就把我夸回天上去了。”
“哈哈哈哈!”众人又被我逗乐了。
我挥挥袖子道:“行了!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回去歇着了。”
“对!你们把菜都吃了别浪费!”海龙也嘱咐了一句,然后跟我一起走,这次,她是用左手牵住我的左手,右手搂着我回的卧房。虽然没几步远,可是,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来了。还边走边说:“你说我的眼光怎么这么好呢?找了你这么个文武双全的仙女儿做夫人!”
我又打趣儿回应:“可不是嘛!玉皇大帝派我下凡前千叮咛万嘱咐,说人间有个副总兵眼光毒得很,让我务必使出浑身解数把你‘骗’回家,没想到你三两下就把我‘收编’了,看来这眼光确实厉害!”
“哈哈哈哈!”这下,他更笑得合不拢嘴了。……
隔日,按原定计划,我们要去巡抚大人的家里赴宴。海龙说巡抚大人的府上离我们很近,所以不用那么早出去,我们辰时四刻才出门。果然,只走了一条街,转个角就到了。
马车刚转过街角,海龙掀开帘子吩咐:“鲁达!就是这里,停下吧!”
“是!将军。停车!”鲁达命令。他抬头看看这府邸。觉得有些眼熟,可也没说什么。
随后,府里的小厮便小跑着出来迎接,恭敬的行礼道:“小的十全,拜见副总兵大人和夫人!祝大人和夫人新年吉庆!”
“免礼!免礼!小哥近来可好?许久不见了。”海龙亲切的跟这小厮打了声招呼。
这小厮热情的微笑回应:“呵呵!承蒙大人挂怀!小的一切都好。大人日理万机,还能记得小的,真是小的莫大的荣幸。今日大人和夫人光临,定能让我家老爷和府上蓬荜生辉。不过最高兴的要属我家小少爷了。请大人和夫人里边请!”他把我们引领进院。
“哈哈哈!好,过会儿,等我们先见过巡抚大人,再去找他叙旧。”海龙大笑回应。
昨晚上,海龙就跟我说过,他先前做参将的时候,就来过巡抚大人家里,与他的小儿子交情还颇深呢!还跟我说过,这小少爷是个小胖墩儿!
海龙稳稳的牵着我笑着往前走,府里管家紧走几步过来恭敬行礼迎接,礼仪标准,吉祥话也千篇一律。海龙一抬手,鲁达就和常青、小胜,一起送上礼物登记。在此期间,那个叫十全的小厮好像一直盯着鲁达在看。直到我们的礼物登记完毕之后,管家还要询问侍卫的名字。
“大人,按府上规矩,需登记随行人员名录,方便安排座次与茶水。不知几位侍卫的名讳是否方便告知?管家恭敬的询问。
海龙看了看我,我略皱了皱眉头。
他也深知我的心意,便挥挥袖子说:“不必逐一登记,记下领队鲁达之名即可,其余皆是我心腹,一切由他担责。”
那叫十全的小厮听到这里,顿时舒展眉头,眼角流出一丝微笑,跟旁边的另一个小厮说了一句,便急匆匆跑回厅里了。
管家看我们的表情有些不悦,就又行礼补上一句:“额!大人赎罪,小人也知此举唐突,只是自上次府上变故后,府中安保森严,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海龙点了点头微笑回应:“嗯,无妨!不过管家放心,知府大人也知道,这些人与我是过命的交情,皆是我府中精锐,一身功夫不输京营。若有异动,他们自会与府上侍卫并肩护院。”
管家一听这话,顿时放松了许多,“承蒙大人挂怀,小人这便记下侍卫长名。有诸位英雄相助,小人也能安心操持宴席了!”
海龙又沉稳的回应:“管家客气了!保这宴席周全,本就是分内之事。等会儿让侍卫长与府上护卫交接细节,务必让这场年宴万无一失。
此时,门口送礼的程序告一段落,另一位小厮大声通报:“副总兵大人和二品诰命夫人到!”
通报的余音还未落,巡抚大人快步亲自出来迎接了。“哈哈哈!贤弟、弟妹,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拙荆自昨日归府,便对弟妹的谈吐才情赞不绝口,‘弟妹怎么还不到’这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我轻轻一笑,“哈哈!原来我这‘碎嘴’名声都传到府上啦!不过夫人金口一开,我往后出门都能挺直腰板说‘巡抚夫人夸过我的’,保准威风!”
“得!听兄长这话,我在家地位又要降了!往后拙荆怕是要天天把‘巡抚夫人夸我’挂嘴边喽!”海龙幽默认怂。
巡抚大人虚指海龙道:“杜兄你就别卖惨了!谁不知你是出了名的疼夫人?昨儿一回来,拙荆还数落我,说‘瞧瞧人家副总兵,再看看你’!你这地位,分明羡煞旁人呐!”
“哈哈哈哈!”我和海龙正笑着,巡抚大人的目光突然转向我们身后的鲁达。
鲁达与他微笑对视,又见我们的谈话稍作歇息,赶紧抬手示意侍卫列队,众人齐声行抱拳礼,齐声高呼:“恭贺巡抚大人新年鸿运!官运亨通!”
只见,巡抚大人眼睛都瞪圆了。大笑一声:“哈哈哈!免礼!”然后上前两步走到鲁达跟前,食指虚点着鲁达朗声道:“哎呀!你是鲁达!”
鲁达微微一笑,又恭敬行了礼说:“正是在下。”
我和海龙面面相觑,很是惊讶。
“杜兄,他是你的侍卫?”巡抚大人问。
“对,他是我的侍卫长。怎么?刘大人您认识他?”海龙不禁发问。
“哈哈哈!哎呀呀!”巡抚大人此刻异常的兴奋,“不瞒杜兄,我找了他好久了!没想到,今日却在家中相见。鲁达兄弟!你可还记得我?”
鲁达一脸憨笑,“呵呵呵!记得,记得,承蒙大人挂怀,今日一登门,便想起了。只是当日并不知道您是鼎鼎大名的巡抚大人。”
此时的我和海龙还在迷茫中,根本不明白与我们从京城而来的鲁达为何认识巡抚大人,而且他还对鲁达那么热情。
“哈哈哈!杜兄,昨日他是不是也跟着你去了总兵府?”巡抚大人又问。
“是啊!“海龙点头。
“这就对了,昨日我临走时,老远就看到门廊上他的侧脸,当时还不敢相信,没成想,今日又见到,原来他竟是你的侍卫长。难怪如此厉害!”巡抚大人称赞一番,转头吩咐:“十全!快去叫财宝出来!拜见恩公!”
鲁达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巡抚大人言重了!万万使不得!”
十全犹豫了一下回应:“额?回禀老爷夫人令小少爷在书房里练字,不练完了不准出来。”
巡抚大人也犹豫了一下:“啊?哦!那……那等他练完了立刻叫他出来拜见。”
“是!”……
海龙实在是忍不住问:“请问刘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和拙荆还蒙在鼓里。”
“哈哈哈!杜兄可还记得上回我家里失火的事?”巡抚大人问。
“记得啊!我还问您纵火犯抓住了没有?您说抓到了!”海龙回复。
“哈哈哈!对喽!正是这位鲁达兄弟抓的呀!还不仅如此,他还救了我家财宝一命呢!他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巡抚大人说明缘由。
“哦,原来如此!”我们恍然大悟。
“鲁达,怎么没听你说起啊?”海龙问。
这时小胜插了一嘴,他笑嘻嘻抱拳行礼:“将军容禀!那日咱们这位铁汉子回府时,活像三日没进食的饿狼,风风火火就往厨房扑。我好奇多嘴一问,他嘴里塞着馒头,含糊不清回了句‘路上救了场火’,说完就又埋头啃干粮。”
“哈哈哈!”我们都笑了。
鲁达瞄了他一眼,憨笑回应:“回禀将军,这乃是我护送二小姐和姑爷回来当晚的事。属下以为乃区区小事,故未向将军禀报。”
巡抚大人立刻上前,牢牢握住鲁达的手臂,声音里满是恳切:“这哪是小事!当日若不是鲁达兄弟舍命相救,犬子恐难保全!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今日定要将鲁达兄弟引荐给诸位!走走,贤弟!弟妹!咱们厅内叙话!”言罢,他拉着鲁达往厅里走,步履间皆是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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