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7对抗升级
从2026年1月起,许多身材强壮的妇女也加入突击队,坚持反击僵尸。
10岁以上儿童及老年男性都被动员起来,排成队,从山上向围墙传递石块。
僵尸则不定时组织大规模进攻。
围墙被突破次数越来越多,都是卫士们冒着巨大牺牲把僵尸驱逐走才夺回控制权。
有人建议,向更上方地区迁移,指挥部评估了地势后,认为,
“如果石墙失守,上方地势较平缓,不适于建立持久防御。
石块堆砌成的围墙,是人类最后一道防线,必须死守。”
针对人类最后一道防线,僵尸尝试过声东击西战术。
僵尸先从山体北侧佯攻,待人类防御力量集中到北侧石墙后,主力部队从山体南侧大举进攻。
约3000僵尸向山南侧石墙冲过来。
幸亏,有几百名妇女卫士以及几百名后备力量支援,人类勉强抵挡住僵尸进攻。
危急中,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浸泡菜籽油的滚木,从工事释放,临时延迟僵尸攻势。
山体东西两侧防御的卫士紧急支援,才勉强阻挡了僵尸潮水。
等到人类主力抽调到山体南侧时,山南侧僵尸后退,在石墙外吸引防守方注意力,山北侧则演变成主攻。
大约2800僵尸从森林冲出,进攻防御薄弱的一段低矮瀑布。
紧急中,湖畔部族俄罗斯首领下令,掘开扩展湖面的泄洪堤,大量湖水涌出,将200名陷入围困身处险境的卫士和1000余僵尸冲出几百米。
之后,几个部族联合训练的骑兵赶到,在泥水中砍杀僵尸。
战斗持续了12小时。
虽然石墙控制权被夺回,人类卫士包括骑兵伤亡惨重,僵尸也付出较大代价。
之后几天,僵尸活动频率明显减少。
但是,人们看到,从四周森林中向布达拉山走来约1000增员僵尸。
“每经历一场战斗,人类的防御力量或多或少受到削弱。
然而,远方森林中,似乎有源源不断僵尸,这些增员,30个小时后就会抵达。
僵尸伤亡,总数目却不降低,始终保持7000只左右规模围困布达拉山。
按这种趋势消耗下去,总有一天人类防线会崩溃。”
苗晓琳对各种消息已经麻木。
因为,大家早已无处可逃,再坏的消息,也不会使局势更糟糕。
相反,苗晓琳担心流传各种“好消息”。
一旦好消息落空,反而会极大伤害人们情绪。
尤其在生死攸关的危机时刻,人们心理格外脆弱。
指挥部专门逮捕了几名造谣者,施以鞭刑,警告所有人,“不许造谣生事。”
之后,以泰勒中尉和斯丹德上士为首的专业士兵开始研究许多攻击僵尸的“奇招”。
指挥部中部族首领则反对专业士兵冒险,担心弄巧成拙。
但,大家似乎都很清醒,
“随着防御局势恶化,似乎,常规手段已经起不到效果了。”
于是,专业士兵开始抛开部族首领,私下研究“出奇制胜捷径”。
当苗晓琳得知专业士兵行动后,也禁不住开始担心,
“这是黔驴技穷表现。
士兵内心绝望后,不再相信常规战术有效,于是,尝试投机取巧。
然而,在人数有限的布达拉山,除了这些士兵外,根本没有战术大师可以提供指导。
所以,投机取巧的实质,就是把赌注押在极小概率‘奇迹’上。
一旦,‘奇迹’没有按预期发生,那么,意味着从物理、体力到心理上全面崩溃。
真不知,人类能否度过这次极夜。
曾经,盼望重逢两个儿子;盼望再次见到蓝天白云和明媚太阳;奢望在看到太阳之前重逢儿子们。
然而,现实残酷。
度过这次极夜,似乎都已经变得不可能……。”
迷茫中,泰勒中尉专门来心理咨询。
针对局势压力,苗晓琳讲,
“战略战术需要基于实际局势合理规划,不能脱离现实。
不过,经过许多人艰苦卓绝努力,大家已经比最悲观观点多存活两个多月了。
我代表居民感谢你们的付出。”
泰勒中尉苦笑,
“我们抗争,也是处于被迫。
大家在一条船上,只能同舟共济。
感谢你上一次给我的指点,谢廖沙少尉的弟弟瓦西里中士带头处决了美籍士兵,我没有惩罚他,只要他证明对人类种群有价值。
在抗击僵尸战斗中,瓦西里中士率领的小队成效显著。
然而,我们现在面临艰难选择。
依然是电车难题。
责任驱使,司机必须选择保护尽量多乘客安全。
然而,当威胁大到不能保证所有乘客安全时,有一个选择,牺牲少数拯救多数乘客。
这是比电车难题艰难许多倍的选择:牺牲谁?拯救谁?怎样做?”
苗晓琳震惊!
无言以对,内心预感不妙,只能强装笑脸聆听。
泰勒中尉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讲,
“为了拯救整车乘客,避免全军覆没,不仅要做出牺牲,还要尽早。
随时间推移,危险越来越严峻,越晚决策,代价就越惨重。
苗姐,我可以理解你组建心理救援队初衷,也可以理解你当前可以提供的帮助有限。
然而,我内心承受压力,比普通士兵沉重许多倍。
我家,祖上是贵族,有优良传统和严格家教。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死去。
或早或晚。
我用生命的价值考验瓦西里中士,其实,也在同样拷问我自己内心。
一个人,如何才能向种群证明自己有价值?
一名专业士兵,如何实现自己对种群的价值?”
苗晓琳感觉一丝恐惧,内心暗想,
“听泰勒中尉口气,像在交代遗言。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想法?
作为心理医生,对患者,危险想法要制止;然而,如果对种群有利,则需要鼓励。
究竟该制止他的疯狂想法,还是鼓励士兵对集体做贡献?
作为心理医生,我目前也面临另一个电车难题!”
人类顽强抵抗似乎对僵尸产生一定心理冲击。
声东击西没成功后,僵尸对石墙进攻松懈了一段时间。
也许,他们估计不到人类还有多少燃烧滚木或湖水可以释放。
期间,人类获得喘息机会,急忙搬运石块加固围墙,同时,加紧部队之间的配合演练。
然而,人类防御力量已经组织不起有力反击了。
随着青壮年卫士被消耗,防御力量捉襟见肘。
因为,老年男子和10岁以上男孩都被编入正式防御团队。
部分妇女要求加入防御,被部族首领拒绝,要求她们维持生活秩序为战场提供补给。
由于精英卫士牺牲较多,每支突击队规模逐渐变小。
人类依然顽强执行“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消灭零散僵尸”原则。
突击队保持各个方向随机出击,调动僵尸,不给僵尸大规模聚集的机会。
意料之外,很快,僵尸竟然组织了几百名死去的卫士构成的“藤甲军”!
看到整齐巡逻的几百身穿藤甲僵尸后,苗晓琳震惊!
人们看到僵尸藤甲军,反应不一。
大多数人内心遭到沉重打击。
这是一种类似“四面楚歌”的心理震撼。
有的孩童及妇女在战斗中失去了父亲或丈夫,见到藤甲军禁不住失声痛哭;有些人类生出强烈恐惧;部分个体则充满愤怒。
只有战士们情绪稍稍正常,因为他们经历过“战友变敌人”的心理灾难。
绝望情绪蔓延,并且,彻底失控。
生命中,苗晓琳从未经历过如此黑暗的绝望境地。
指挥部已经做出破釜沉舟打算,因为评估用木棒等武器击打身穿藤甲的僵尸伤害有限。
听了个别指挥官倾诉内心压力,苗晓琳开始担心,
“指挥部中也是一个小‘智囊团体’。
这些人的心理不能崩溃。
如果,他们内心崩溃了,人类防御很快会消失。
所以,某种意义上,敌人并不是在森林中游荡的僵尸,而是每个人内心。
古人讲的十分有道理: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一日,苗晓琳接诊一名身材较瘦削卫士,哭诉,
“我原本是藤山工匠。
辛辛苦苦编织了许多藤甲,没想到,原本设计防御人类的,却造成僵尸难以击杀!
如今,自己要亲手操着棍棒去击打这些藤甲僵尸。
真后悔啊!
当初,我为什么要把藤甲编织得这么牢固呢?”
苗晓琳想笑,但强行忍住,因为,苦笑和讥笑都不合适当前身份,
“虽然,从多角度深刻理解工匠苦衷,但毫无办法,连宽慰措辞都苍白无力。”
之后,士兵们研究出用狙击手袭击藤甲僵尸后背死穴的方法。
然而,射击技能勉强可以达到精度要求的士兵只有三人,还有一名幸存的鄂温克猎人。
大家把希望寄托在这四人身上。
对应,大家为配合狙击手演练了一些局部战术。
战术编演很容易,实现起来十分困难。
受攻击后,僵尸迅速识别狙击手位置,整队藤甲僵尸会迅速转身,集体向狙击手隐藏地点冲锋。
人们曾经试探过两名狙击手在相反方向配合的战术。
但有效了两次,藤甲僵尸数量较多,受袭击后有序分裂为两队,分别向两名狙击手藏身地点冲击,依然形成足够威胁。
于是,狙击手没有选择,只能从藏身地点出逃。
反复几次后,僵尸们熟悉了几名狙击手的气味及习惯藏身地点,形成有效围攻。
幸亏,有人类突击队及时策应,几次从藤甲僵尸包围圈救出狙击手。
虽然,狙击手没人身伤亡,但突击队员有所牺牲。
指挥部评估了狙击战术效果,认为杀伤藤甲僵尸数量有限,付出代价过高,只能搁置,留作备用。
然而,恐怖的是,每当这几名狙击手在石墙附近值守,会吸引成群僵尸进攻。
不得已,指挥部把几名狙击手安排在距离石墙100米以上的二线防御位置,才不再引起僵尸复仇性攻击。
惊愕之余,指挥部开始试验、统计不同人对僵尸的“吸引力”。
统计一周后,有了结果。
其中,职业士兵中,泰勒中尉竟然可以独自吸引400-600僵尸;
斯丹德上士、琼斯中士、瓦西里中士、尤里中士、亚历克赛中士与四名狙击手吸引僵尸数量级类似,在200-300左右;
许多突击队领导者,普通职业士兵及民团小队长级别单独吸引僵尸150-200左右;
只要参与过物理抗击,部族首领都可以吸引100-300左右僵尸。
在僵尸眼中,没有动手击杀僵尸的部族首领与普通民团卫士没差异。
于是,指挥部所有人类同时陷入沉默。
每个人都在掂量这张“僵尸通缉令”列表中自己的“份量”。
经反思、分析,咨询了静玄的经验,大家得出不完整结论,
“僵尸个体虽然不具备大脑,或者,僵尸不用大脑来思维,但僵尸整体智力不可小觑。
由于僵尸拥有敏锐嗅觉及听觉,所以僵尸依然对人类抵抗阵线关键人物明确识别。
只要出手亲自消灭过僵尸,僵尸竟然全部‘记录在账本上’!
其中,人类指挥官和特殊技能者被评估、判断,并列入‘僵尸通缉令’,特别针对。
显然,战略上,僵尸行为对所有防御者都形成巨大威胁。
每次争斗结束,人类开会研究对策同时,僵尸也根据经验教训生成了下一步对策。
于是,对策在对抗中螺旋形式交错升级。
在战场上,没有一条计划是‘包治百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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