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凤凰来仪 > 御赐婚礼
换源:


       这日清晨,天际初晓,一抹红日如鎏金般高悬于澄澈碧空,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辉。

庭院里,昨夜堆积的雪已被下人婢子们清扫得干干净净,整个院子焕然一新,只留下一片洁净与安宁。

下人们精心在院中挂起的鲜艳红绸,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喜悦;而那扇扇纱窗上,更是沾满了精致的囍字剪纸,喜庆的氛围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屋内,谢姝身着一袭红绿交织、绣工精美的嫁衣,端坐在梳妆镜前。

镜中的她妆容精致,眉如远黛,眼若星辰,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藏着无尽的情思。

脸颊上施了淡淡的胭脂,宛如两片绯红的云霞,为她增添了几分娇羞与妩媚。嘴唇如樱桃般红润欲滴,微微上扬,似是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而嫁衣的剪裁设计也别具匠心,流畅的线条勾勒出谢姝曼妙的身材,金银两线交织,如同繁星点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身后,白清兰正手持木梳,轻柔地为她梳理着乌黑亮丽的长发。每一下梳理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祝福。

今日这场婚礼,缘起于江秋羽在大殿之上向楚熙跪求的圣旨。

彼时,江秋羽情真意切,言辞恳切地向楚熙表达了想娶谢姝为妻的心愿。楚熙被他的深情所打动,不仅应允了此事,还御赐了这场盛大的婚礼,让这段姻缘更添了几分荣耀与庄重。

白清兰笑着问道:“师姑,可是真的想好了要嫁给江秋羽?”

谢姝与江秋羽一路走来,历经了种种磨难与考验。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谢姝逐渐了解了江秋羽的秉性。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

他心怀大德,以高尚的品德和操守赢得众人的敬重;又立下赫赫战功,建立了不朽的功业,如今已然成为威名远扬的大将军,其尊贵荣耀不输他的哥哥——江清尘。

江秋羽不仅品行良善,而且专情如一。他对谢姝呵护备至,有求必应,给予了她无尽的宠爱与关怀。

在谢姝心中,江秋羽无疑是良配。

况且,当初穆槿之也曾劝诫过她,好好珍惜眼前人,莫到失去才后悔。

所以,谢姝是愿意嫁给江秋羽的,只不过一向骄傲的她还是心口不一的道了句,“我不想嫁他又能怎样?陛下都已经下旨了,我还能抗旨不成?”

白清兰知道谢姝说的是违心话,她故意打趣道:“小师姑,你要是不愿可以跟侄女说,这旨你虽抗不了,但侄女为了您的幸福,拼死也会帮您抗旨的。”

谢姝知道白清兰和楚熙的关系,她见白清兰说的一本正经,怕白清兰真的帮他抗旨退婚,便只能尴尬的笑笑,“小侄女,师姑还是想嫁他的,方才,师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就在白清兰话音堪堪落下之际,门外有一人脚步迟缓地走来,正是谢玉松。

他步履沉重,似有千钧之重压在身上,手中紧握着一纸朱红色的婚书,那婚书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中,仿佛也沾染了他的不舍与眷恋。

他缓缓走到谢姝身边,将婚书递给她,轻声解释道:“这是江秋羽给你写的婚书,打开看看吧。”

谢姝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眸光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璀璨星辰在其中闪烁。

她莲步轻移,怀着满心的期待与紧张,目光温柔又炽热地落在那封婚书上,而后缓缓伸出素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入目之处,是朱红纸张上跃动的金黄色字迹,那色泽鲜艳夺目,恰似秋日里燃烧的枫叶,炽热而浓烈。

金黄色的字迹笔酣墨饱、神韵超逸,仿佛每一笔都倾注了江秋羽的深情。

婚书上写着:

奉日月为盟,昭天地为鉴。

拜先祖为证,敬父母为凭。

一纸婚书,两姓联姻。

结秦晋之好,成琴瑟之欢。

自此比翼,岁岁朝朝。

花好月圆,欣燕尔之。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

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

此证:江秋羽

看着这情意绵绵的婚书,谢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艳而动人。

谢玉松故作不悦地轻叹一声,“唉~看来我这个哥哥是多余了,还真是有了夫君就忘了哥呀!”

谢姝见谢玉松佯装吃醋,娇俏地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般卖萌撒娇道:“哥~”

谢玉松敛去了眼底的笑意,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白清兰最是会察言观色,他知道,谢姝要出嫁,谢玉松定有许多话想和谢姝说,便识趣的道了句,“师叔,你们慢慢聊,侄女就不打扰了。”

白清兰话语落下,步出房间,便见陌风守在外边。陌风瞧见白清兰,那嘴角、眉梢、眼角瞬间被笑意填满,宛如春日绽放的繁花,绚烂而迷人。

陌风这一笑,当真妩媚至极,白清兰每见她笑,便觉自己的目光似被磁铁吸引,再也移不开分毫。

白清兰走到陌风身侧,问道:“陌风,新娘子好美,我也想成亲,你什么时候能娶我,给我也办一场比这还要盛大的婚礼啊?”

陌风伸手牵起了白清兰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陌风应道:“清兰,你放心,等你的事办完了,我就给你办一场比这个还要隆重的婚礼,凤冠霞帔,红妆十里,样样都不会落下。”

白清兰闻言,心花怒放,她望向陌风,笑道:“好,我等着!”

言罢,两人沿着游廊悠然漫步,一边闲聊着世间趣事,一边欣赏着院中那如诗如画的雪景。

而在屋内,谢姝静静地坐在椅子前,谢玉松手持梳子,动作轻柔地为妹妹慢慢梳发,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舍。

他轻声呢喃道:“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转眼二十载,今朝嫁良人。”谢玉松轻叹,“这世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阿姝就要嫁人了。日后啊,每年清明,我再去爹娘坟前上香,也能与他们交代了。”

谢姝听了这话,心中的不舍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泪流满面,她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哥,我真的舍不得你呀。”

自父母离世后,谢玉松与谢姝便相依为命,他又何尝不是对妹妹嫁人万般不舍呢?

可妹妹终究长大成人,总有嫁人的一天呀。

谢玉松强忍着满心的伤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大喜的日子,可别哭花了妆。再说了,阿姝只是嫁了人而已,又不是不能回娘家了?日后啊,只要阿姝想家,都可以回家来找哥哥的。”

谢玉松说完,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帕子,帕子上绣着一个红色的喜字,他将帕子递给谢姝。

谢姝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泪水。

此时,门外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炸响,震耳欲聋,谢府门前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无数路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只见江秋羽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衣,那红色如火焰般炽热,鲜艳夺目,领口与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更衬得他身姿高挑挺拔,宛如那风中的修竹,亭亭玉立,风度翩翩。

江秋羽骑在白马上,神色间满是欢喜与期待,眼神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门外,喜婆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色绸缎衣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吉祥图案,头戴一朵大红花,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手拿却扇的谢姝,缓缓走上花轿前时,轿夫自觉的压轿,待谢姝上了花轿坐定后,喜婆才欢天喜地地高喊了一句,“新娘子上轿咯!起轿!”

这一声令下,刹那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婢子们纷纷手撒花瓣,那花瓣漫天飞舞,如同下起了一场缤纷的花雨,为这喜庆的氛围更增添了几分浪漫与诗意。

一路上,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途径大街小巷。

队伍所到之处,皆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直至进入江府,江秋羽才翻身下马,动作肆意潇洒,随性不羁。

喜婆赶忙搀扶着谢姝的手,谢姝小心翼翼地走下花轿,喜婆笑盈盈地将谢姝的手交到江秋羽手中,江秋羽缓缓接过后,紧紧握住,仿佛手中握着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稀世珍宝一般,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谢玉松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中满是珍视与疼爱。

谢姝刚踏入江府门槛时,婢子们便迅速拿着红毡铺在地上,一直铺到堂前。

站在大堂的太监身着华丽的服饰,神色庄重,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大喊,“一块檀香木,雕成一马鞍,新人下轿贵人搀,铺红毡,倒红毡。新娘行倒毡之礼!”

江秋羽牵着谢姝的手,从红毡上缓缓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

此时,太监又高声大喊,“一倒红毡铺金砖,新郎新娘福齐天。二倒红毡金砖铺地,骡马成群万顷地,三倒红毡向洞房,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待两人走到堂前,太监再次喊道:“撒谷豆,避三煞!”

太监语毕时,一对身穿喜服的幼童走来,他们手拿金碗,且将碗中的五谷撒到江秋羽和谢姝身上。

太监续道:“一撒金来二撒银,三撒新人福满门,四撒四季皆平安,五撒五谷丰登年。”

此话一落,江府满府的宾客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纷纷叫好。

在这众多宾客中,有张直、穆槿之、肖逵、苍屹、韶思怡、高桑妍、韶衡等人,就连琉璃也在现场。

此外,还有不少穆家军前来为江秋羽撑场面、捧场,众人皆手持酒杯,纷纷向江秋羽敬酒,嘴里不停地说着恭喜恭喜,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江府之中。

今日高坐上座的是楚熙,只见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金龙栩栩如生,仿佛要冲破云霄,尽显其威武不凡的帝王之气。

楚熙面带微笑,看着江秋羽牵着谢姝的手走到面前,江秋羽恭敬地行礼道:“臣携新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楚熙笑道:“大喜的日子,不必多礼。”说罢,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轻声道:“宣旨吧!”

小太监赶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圣旨徐徐打开,随后发出尖细的声音,一字一句念道:“陛下有旨!”

此话一出,屋里屋外的人立刻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声如洪钟,响彻云霄,那场面庄严肃穆,又透着无尽的喜庆。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熹宁帝诏曰:朕惟治世之道,首重褒贤;内助之功,尤宜旌表。今有谢氏女姝者,自髫龀之年,即娴雅知礼,淑慎之性,出于天然。后及笄之年,勤勉柔顺,雍和粹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兹特封为三品诰命夫人,以表其功,以扬其名。使天下女子,皆能慕其风范,效其贤行,以贤淑之德,助夫兴家,以和顺之行,睦邻惠族。钦哉,勿替朕命!”

谢姝闻此,先是一惊,这突如其来的诰命夫人之封,实在令她又惊又喜,感觉仿若置身梦中,一切都那么的不可思议。

毕竟,谢姝在楚熙登基一事上,寸功未立,她又没有什么功绩,楚熙怎会封她诰命?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可楚熙却是看在白清兰和谢玉松的面子上,才封谢姝为诰命,毕竟,在他称帝之前,谢玉松可是帮他良多,这是他感谢谢家的恩情。

待谢姝缓过神来时,她笑容满溢,眉梢眼角皆含着欢喜,她赶忙对楚熙磕头谢恩,声音中难掩激动,“臣妇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轻轻地将谢姝温柔扶起,随后,他一脸严肃地对江秋羽警告道:“江秋羽,你可要记住,谢姑娘既嫁给了你,你便要爱她一生一世,不可有丝毫变心,否则,别说谢玉松不会饶过你,朕,也绝不轻饶你。”

江秋羽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庄重肃穆,他眸光灼灼,似是立下了不可动摇的誓言,朗声道:“是,请陛下放心,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此生,臣定会爱护姝儿一生一世,绝不相负。否则,将受天诛,不得超生。”

楚熙听了,满意地点点头,他微微一笑,“继续行礼吧,莫误了洞房吉时。”

太监继续高喊着,“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由于江秋羽的父母已逝,所以楚熙特准将徐莹的灵位拿到木桌上放好。

江秋羽和谢姝摆过徐莹的灵位后,又对着楚熙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太监的声音刚落,众人便纷纷鼓掌叫好,谢姝在众人的簇拥下,被婢子们欢欢喜喜地送入了洞房,而江秋羽则被众人热情地拉着去喝酒,整个江府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午时的天空乌云密布,原本炽热的太阳在乌云的重重裹挟下,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天色瞬间阴沉下来。

大堂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萧曦泽与朱婷相对而坐。

此时的朱婷,仿佛置身于一座冰冷的牢笼,每一寸空气都让她感到窒息。

萧曦泽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不想再与朱婷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朱婷,本王今日邀你来,是想与你做笔交易。你之前求本王许你富贵荣华,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你能帮本王除掉朱湘,那公主之位便归你所有,如何?”

朱婷比起朱湘虽不聪明,但总归和朱湘同父同母,他也不傻,他深知唇寒齿亡的道理。

她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泛起层层不安的涟漪。她清楚地知道,倘若朱湘遭遇不测,手握兵权的自己又怎会有好下场?

朱婷强装镇定,婉拒道:“王爷,殿下聪慧过人,远非民女能比。况且她如今贵为公主,民女身份卑微,与她天差地别,想要接近她都难如登天,更别提刺杀之事了。还请王爷另寻他人吧。”

话音刚落,朱婷起身欲走。

就在这时,萧曦泽眸光微沉,犹如一道冰冷的闪电划过。数十个御林卫如鬼魅般鱼贯而入,为首的御林卫迅速抽出腰间大刀,寒光一闪,架在了朱婷的脖颈上。

朱婷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声音颤抖地问道:“王爷,您……您怎能调动御林卫?”

她心中一惊,突然想到御林卫的令牌在明征手上。

朱婷眸光一动,无比震惊地说道:“难不成是明太傅在临死之前,将那仅存的十万御林卫令牌给了您?”

明征确实在死之前告诉过萧曦泽,他的令牌藏在自己院里的那棵桂花树下。

萧曦泽在萧瑾年派人去抄明征的家之前,先一步去明征家里把令牌挖出来的。

朱婷见萧曦泽没说话,只眸光阴沉的要吃人,又感受着那架在脖颈上闪着森森寒光的刀,心慌意乱如同一团乱麻。

她的双腿微微颤抖,面上却强装镇定。

她明白,今日若不答应萧曦泽,自己恐怕难以活着走出这个门。

朱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那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为了活命,她只能无奈妥协,“摄政王,我可以答应和您联手,但事成之后……”

萧曦泽打断了她的话,冷冷说道:“放心,公主之位非你莫属!”

说罢,萧曦泽摆摆手,领头的御林卫收起了刀,数十人对萧曦泽恭敬行礼后,迅速退下。

萧曦泽缓缓走到朱婷身边,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朱婷喘不过气来。

朱婷心里发怵,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萧曦泽却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朱婷瞬间动弹不得,犹如一尊被定住的雕像。

萧曦泽伏在朱婷耳边,轻声警告道:“本王会派人盯着你,别想着给陛下通风报信,说本王手中有御林卫。”

萧曦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着朱婷的心。

语毕,萧曦泽从袖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萧曦泽拿药丸的手缓缓靠近朱婷,每前进一分,朱婷的恐惧就增加一分。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

终于,萧曦泽将药丸塞进了朱婷的嘴里。不能动弹说话的朱婷,两行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眸中溢出,滑落脸颊。

萧曦泽见朱婷吃下药丸,才淡淡说道:“千机,一月毒发一次,若无药缓解,便会毒发身亡。朱婷,本王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公主,若不听话,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萧曦泽说得轻描淡写,可朱婷却如遭雷击,吓得瑟瑟发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萧曦泽说完,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点,朱婷恢复了行动和说话的能力。

但因内心极度的恐惧,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而萧曦泽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朱婷在这冰冷的大堂中,独自承受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夜色如墨,漫天的雪花宛如纷纷扬扬的鹅毛,轻盈飘落。

喜房之内,红烛摇曳,暖光在墙壁上跳跃,映出斑驳的光影。

谢姝手持团扇,那精致的团扇轻轻遮住了她绯红的脸颊,只露出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眸中满是紧张与羞涩,心跳如鼓点般在胸腔里作响。

她坐在床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脑海中思绪万千,既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时刻,又有些莫名的慌乱。

良久,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江秋羽身姿挺拔地走进了屋内,他身着一袭红袍,衬得面容愈发俊朗。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从宫里来的嬷嬷,嬷嬷穿着鲜艳的大红喜袍,脸上堆满了笑意,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檀木食盘,食盘上放着两个瓜瓤,瓜瓤里装满了酒,两条红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将两个瓜瓤紧紧相连。

而嬷嬷身后,一个身穿宫服的婢子亭亭玉立,再往后,便是一群兴高采烈的穆家军弟兄们。

他们一个个身着戎装,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有的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有的不停地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对闹洞房的期待。

他们你推我搡地走进喜房,让原本略显安静的屋子变得热闹起来。

江秋羽与谢姝对坐在桌前,嬷嬷笑容可掬地将酒端了上来,清了清嗓子,高声笑道:“新郎新娘,请饮合卺酒。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谢姝一只手紧紧握着团扇,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端起酒杯,她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透过团扇的缝隙,她偷偷地和江秋羽对视,四目交汇的瞬间,她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中满是柔情蜜意,脸颊也变得更红了。

两人默契地饮下了合卺酒,婢子上前接过两人手中的瓜瓤,轻轻合在一起。

瓜瓞延绵,多子(籽)多福

而后又放在食盘上。

穆家军的弟兄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嘴里嚷嚷着贺词,都想讨个赏。

只见一个长相粗鲁的汉子,满脸堆笑,迈着大步走上前,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双手不停地搓着,笑眯眯地说道:“祝贺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江秋羽和谢姝听后,一人给了他一个红包。

汉子接过红包,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嘴里一个劲地说着谢谢与恭喜,眼睛笑得都看不见了,还不停地弯腰鞠躬。

下一个身形骨瘦如柴的汉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快步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说道:“花开并蒂,喜结良缘。”

汉子拿到红包后,他乐滋滋地退到一旁,还得意地朝旁边的人扬了扬手中的红包。

随着一个又一个弟兄上前,祝福声此起彼伏。

“新婚燕尔,甜甜蜜蜜。”

“鸳鸯成双,一世美满。”

“琴瑟和鸣,鸾凤和鸣。”

……

众人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结婚祝福语都说了个遍。

就在众人说得正热闹时,一个身材匀称的高个子挤了出来,他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个没文化的土鳖,说来说去就那几句,我来给你们说个。”

众人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出言挑衅道:“行,那就听听你的。”

大高个皱着眉头,挠了挠头,想了半晌,众人也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等着。

就在大家开始劝他放弃时,他却一本正经地挺直了身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十五登君堂,新婚谐结缡。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高个子语毕,一脸傲气地扬起下巴,问道:“怎的?不比你们说的有文化。”

此话一出,众人都露出了佩服的目光。

“行啊你,哪学的?”

“不错,有两下子嘛!”

“哟哟哟,一群糙汉子里还出了个文化人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喜房里再次热闹起来,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谢姝坐在一旁,听着众人的祝福和打趣,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她偷偷地看了看江秋羽,只见他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不禁有些感慨,这样的热闹场景,或许是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之一。

然而,在热闹的背后,她又有些羞涩和紧张,毕竟这是她和江秋羽的新婚之夜。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团扇,感受着周围热烈的气氛,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等江秋羽将众人送走后,喜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雪花依旧在无声地飘落,屋内的红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谢姝坐在床边,心跳依旧有些快,她偷偷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江秋羽,心中既期待又有些羞涩。

此时,已是夜半子时,静谧的夜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起来,只留下这小小的喜房,承载着他们的甜蜜与幸福。

谢姝将团扇放于一边的木桌上,江秋羽替谢姝取下了头上凤冠和全身上下的所有首饰,才蹲下身,单膝下跪,双手轻柔的给谢姝脱下鞋子。

江秋羽笑道:“姝儿,终于娶到你了。”

谢姝动了动被江秋羽握在掌心的那只脚,因不好意思而轻声嘀咕,抱怨道:“要不是陛下有旨,鬼才愿意嫁给你。”

江秋羽性格有些耿直,他以为谢姝说的是真的,他抬头一双欢喜的眸子暗了几分,有些失落道:“你,你真不愿意嫁我?”

谢姝知道江秋羽当了真,她暗骂一句,“真是个呆子,我要真不愿嫁你,纵陛下下旨,你都娶不到我。”

江秋羽在知道谢姝只是说话逗弄自己后,那颗失落的心才慢慢平稳下来。

江秋羽伺候谢姝脱掉外衣后,才脱掉自己的外衣,他抱着谢姝躺到榻上。

谢姝的手隔着江秋羽的衣服抚摸到他的腹部,腰身纤细,腹部肌肉紧实,且有四块腹肌。

谢姝在心中暗喜,这身材可真好啊!

江秋羽虽心知,谢姝是在占他便宜,但也没说破,毕竟都已经成亲了,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所以,他的心他的人,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便都是谢姝的。

江秋羽将谢姝压在身下,江秋羽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但由于他初经人事,所以因为紧张而呼吸急促,他嗅着谢姝身上独有的少女香,叹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谢姝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

江秋羽轻声道:“阿姝,我向你发誓,你既嫁给了我,我便绝不会再让你受一分委屈。余生漫长,请允我用我的一颗真心和我这漫长余生向你证明,我到底有多爱你。”

江秋羽语毕,附身一把吻住谢姝的唇瓣,四唇相对,床榻的纱帐慢慢落下,掩盖了床榻里的那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