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音和常泽涵开始熟悉,始于高中时代一场幼稚的追爱行动。
那个时候,林颐总是以到处走走的借口带着程音和和美绕到篮球场周围,装作不经意路过,时不时瞟几眼里面,次数多了,她们两个很难不发现她的小心思。
“到底在看哪个?给我指指!”程音在林颐向里张望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林颐瞪大眼睛看着程音,着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傻子,这都看不出来,是吧和美?”程音使了个眼神。
“当然。”
林颐只好老实交代,妈妈以前同事的孩子,比她大一岁的哥哥,从小被拿来比较的别人家的孩子张慕桐,经常在篮球场打球的那个人,就是吸引林颐经常到篮球场周围转悠的那块“吸铁石”,
“长得可真不赖!怪不得呢。”这是程音看到张慕桐第一眼时不由自主的感叹。
林颐很文静,内向不爱说话,所以程音和美决定帮她。
第二天她们照常去篮球场,隔着围栏看张慕桐打球的时候,程音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加入了张慕桐的队伍——她的同桌常泽涵,虽是同桌,但是她们两个并不熟悉,常泽涵是美术特长生,不是每天都来上课,跟同学们的交流都不多,即使程音生性活泼爱交朋友,但面对长泽涵的冷漠,她实在是不愿意先开口,生怕吃闭门羹。
但是为了林颐,程音决定主动跟他搭话,目的简单明了,多一个人帮忙,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尤其这个人在敌方,这样的话攻下是迟早的事。
俩人生疏地一问一答几个回合后,达成了程音帮常泽涵写一个月周记,常泽涵帮他打听张慕桐消息的约定。
之后她们三个经常和常泽涵一起近距离看张慕桐打球,张慕桐当然也知道,常泽涵和林颐是同学,交流也多了起来。
林颐总是话很少,张慕桐跟常泽涵说:“敢欺负我妹你就死定了!”的时候,林颐也只是低下头。
后来,张慕桐看到她们,会跑过来打声招呼,总是开玩笑说“又来看常泽涵啊!他是不是花钱雇你们来给他充场面的?”每次说完也不等有人回复他的问题,一眨眼又跑回场上。
常泽涵和程音开始频繁在上课时间传纸条,张慕桐有任何风吹草动,常泽涵都会告诉程音,利用同桌的便利传达情报,说是情报也没什么重要内容,他们始终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该如何推进才能有效果,只好决定先了解一下张慕桐目前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
接到正式任务,常泽涵第二天便有了消息,没有女朋友,程音害怕他问得这么直接张慕桐察觉到什么,让常泽涵一五一十地讲讲他怎么问的,常泽涵无奈地说:“我问了他同班同学马致远,像张慕桐这样的,如果没有女朋友的话是不是有很多女生追?”
马致远听到后哈哈大笑:“就他?还女朋友?他脑子里有那根弦吗?”
由此推断张慕桐单身,倒是有理有据,不过在此之后,她们对于要如何继续下去没有明确的计划,学习越来越忙,慢慢地也就淡忘了这件事。高二分班林颐和美选择了理科,程音和常泽涵选了文科,张慕桐也不再打篮球,专心备战高考,直到张慕桐毕业的那个暑假。
期末考完最后一门,程音第一时间收到了常泽涵转达的邀请,张慕桐请客吃饭让程音一起,这件事听起来便有点不可思议,当然程音的诧异也只有几秒钟,随后也就明白了程音可能是个幌子而已,她们俩一起到林颐和美的教室找她们,“张慕桐找我们一起去吃饭。”程音是这样跟林颐和美说的,跟常泽涵的话有出入,但在程音的理解意思应该是一样,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说罢了。他原话是:“张慕桐找你一起吃饭,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可以叫上她们两个。”
吃完饭后他们匆匆奔赴下一场——KTV,那个时候程音总是想和常泽涵呆在一起,上课叫后排同学回答问题时程音通常会转头看一眼他,哪怕他没来上课,进教室第一眼肯定是他的座位,一起去唱歌,程音兴奋得活蹦乱跳。
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是张慕桐提议的,可乐瓶第一次转起来的时候,程音心里暗自祈祷转到常泽涵,她强烈地想窥探他的内心,但转念一想,还是想先把机会留给林颐,程音希望张慕桐也是喜欢林颐的,如果暂时还不喜欢,希望这是一个让他们了解更多的契机。
张慕桐可能是掌握了某种魔法,精准地转到了设定好的方向,瓶子停止转动,没有人没有说话,程音看了一眼常泽涵,他也正好在看程音,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神里传递的是即将火上浇油的预告。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张慕桐发问。
常泽涵第一个起哄:“冒险吧,怎么刺激怎么来。”
林颐默默点头,她应该也想知道,张慕桐下一步会做什么。而张慕桐看起来并没有准备好,思考了很久才终于说:“你背一下元素周期表,停顿2秒算输。”
“对于一个理科生来说这能叫冒险吗?你有没有游戏精神啊?这题留给常泽涵吧,他肯定背不下来。”程音忍不住吐槽一番,让他重新来一次,张慕桐思来想去实在没有针对林颐的冒险点子,只好换成了真心话,马致远在一旁使坏,偷偷告诉张慕童让他问林颐有没有喜欢的人,张慕桐来不及多想,顺势问了这个问题仿佛伸出一个直钩让林颐去咬,程音心想大事不好,剧情不应该是这个走向啊,不能让林颐先暴露。程音又看一眼常泽涵,他明白了程音皱着的眉头想传达给他的信息。
林颐脸唰就红了,低下头慢吞吞地挤出一个字:“有。”
一旁的马致远开始起哄:“是谁这么幸运,得到美女的青睐?”
常泽涵马上阻止了马致远:“你犯规了啊!又没到你,瞎问什么?只用回答一个,林颐别理他。”
“好了,下一个。”
程音害怕林颐暴露,她看起来是一个学习好不闹腾安静学习的乖孩子,但在场只有程音知道她私下聊过的那些叛逆的想法,想做一个坏女孩的小心思,程音害怕她心里叛逆的那一面被激发出来,失去理智,所以必须制止她,指导程音行为的原则只有一条,万一事情无法控制,不能让张慕桐影响她的成绩。程音当然希望张慕桐是喜欢林颐的,但又害怕万一他不喜欢伤害到她,从长计议是最好方式。
游戏继续,林颐转到马致远,大家起哄一定要选冒险。
“去隔壁房间借一个电话打给张慕桐。”林颐立马说。
“这有什么难的?”马致远站起来转身就走了,不到一分钟,张慕桐的电话响起,出于不浪费对方电话费的美德,他没接,挂掉了。
马致远气喘吁吁进来:“张慕桐!!我跟人家说出来上厕所不记得哪个包间了,得打电话问一下朋友,你竟敢不接!尴尬死了!”
命运之瓶终于转到了张慕桐,常泽涵就等这一刻了,脱口而出:“没得选,冒险吧!在场的人,找一个异性和你对视一分钟。”
张慕桐看了一圈,跟常泽涵说:“同性可以吗?”
常泽涵马上摆摆手,“不可以。”
所以,他挑了最熟悉的林颐,两个人开始对视,等时间流逝的同时,陷入了一种暧昧的气氛。
“时间到!”常泽涵打破了沉默,也开始了尴尬,大家一言不发,程音想赶紧结束尴尬的场面,问张慕桐:“你为什么不选我和和美?”
“你们俩太凶了,我不敢。”
“下一个。”常泽涵打断了程音继续问下去的想法。
张慕桐的瓶子转到了程音,程音想他们不算熟,他应该不会问程音太刁钻的问题,选择了真心话。真心话三个字还没说完,张慕桐像早有准备似的:
“如果一个男生要跟你表白,你希望是哪种方式?”
“没想过啊我想想,应该是在周杰伦演唱会的现场吧。”
“我随口说的,真没想过。”程音又补充一句。
“好,问完了,到你转了。”程音拿过瓶子开始转,终于转到常泽涵,他选了大冒险,程音迫不及待地说:“当然要背元素周期表了,停两秒算输,输了就走路送我回家。”
“好吧,我认输。”常泽涵脱口而出。
“就知道你背不下来。”
频繁想起那本杂志,也频繁回顾起这些年,大学毕业之前,程音的计划是毕业后进入一家杂志社,做商业新闻的记者或者编辑。等到毕业时面临的问题很多,杂志行业不景气,为了生存,程音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梦想,像大多数人一样,进了一家快消公司,所谓的大公司核心市场部,在这个巨大商业集团里做一颗小小螺丝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