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张辽见着旁边被斩首的尸身,与飞出去的人头。
直惊骇地话都说不出来,他早年效命疆场,本不惧此等场面。
但是今天情绪被大肆拉扯,惊惧之下,终于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倒。
二目圆睁而无神采,像个僵尸一般,愣在原地。
关羽急忙跑到刑台上,猛摇他的肩膀。
“文远!文远!主公为你求情,军师同意绕过你了。”
见张辽毫无反应,关羽加大力度。
“文远,你不用死了!你父母也不会有事了。你不会死了!”
张辽被关羽摇晃的终于回了魂儿。
口中喃喃道:“不用死了……不用,死了。呜啊啊啊!”
说完,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与方才不同,这次哭的山崩地铁,却更多是心中轻松了。
“来来来,快与我谢过军师。”
关羽搀扶着张辽走回城楼。
张辽主动拜谢:“谢刘使君、司空军师不杀之恩。张辽无以为报!愿凭驱使。”
刘备缓声道:“你有此磨难,也确实罪有应得。纵容手下抄略民财,杀良冒功。本是重罪。”
“只是念在你一片孝心,又兼你父母之情。才饶你戴罪立功。你日后要记得节制部下,躬行仁义”
张辽再拜谢:“谢主公提点!辽必不负嘱托。”
司空南却是不依不饶:“这声主公便不必叫了。我等已经有决断,不会收你这等人。”
张辽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什么意思?”
司空南道:“我等决定,将你送回吕布军中。”
张辽闻听,却更是难受了。
有什么比被俘虏更羞耻吗?有,投了,人家嫌弃你,不要。
这是真的将他的人品与吕布定义在同一等级了。
一时间竟然比杀了他还难受。
刘备出来打圆场道:“张将军莫虑,刘辟将军与你有旧怨,我等实在不好留你在军中啊。”
谁信啊!你们分明是看不起我!
末了,司空南又补了一句:“我们会时刻关注你的信息,等看到你是个真正的仁义君子,才能认可你。在此之前,你要好好改造。”
明白。张辽咬咬牙,也便接受了。
你们看着!我张文远,绝不是卑鄙无耻之人。
刘备笑道:“给张将军松绑。云长啊,这几日,便让张将军与你同吃同睡吧。”
关羽拱手道:“是。我会招待好文远的。”
看着与关羽与张辽走远。
城楼上众人直接乐开了花。
张飞笑得尤其放肆。
“哈哈哈哈,张文远的表情我都看得出了,他心里可是老大不服气。老想留在这儿了。”
刘备很快敛去笑意,对司空南道:“全仰赖军师之劳。”
司空南也很满意对张辽的PUA成果,回礼道:“这是大家的功劳。张辽本是忠义之人。”
“可是却愚忠于吕布。南不敢以救人前途,领其正路自居。”
“但是也自认为,是让他脱离了一条最让他不值的道路了。”
跟着吕布混了小半辈子,除了颠沛流离,就是成了俘虏。
张辽跟曹老板前,活的实在憋屈。
不过,以后也没机会和曹老板混了。
这时,刘备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军师,从冀州来的那三个姑娘……”
……
入夜。
几声鸟啼缭乱了夜晚。
一颗小脑袋伴随着欢快的笑声钻出被窝,水灵灵的眼神如星辰闪烁。
柳眉轻舒,笑面含春,虽然裹在被子里,却包不住青春的活力。
任谁也看不出她几天前才大病初愈。
“哈哈哈哈,姐姐,放过我把。哈哈”
求饶两句,真的止住了笑意。
另一颗小脑袋钻出被窝。
她比旁边的妹妹只大两岁,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成熟是她与妹妹多年流离后,刻蚀在心中的烙印。
而冷艳,才是她天生的气质。
她拨了拨头发,眉宇间略有得意。
道:“小妮子,还知道谁是姐姐啊?这可是你先闹的。”
张宁嗔怪一声:“姐姐平时那么文静,挠痒痒捉弄人这种事,应该我更厉害才对啊。”
“嘿!你这小妮子还不服!”
说完,张楚又潜入敌营。
张宁嘴上却不肯放弃。
“都是姐姐你说我大病初愈,早点休息。可是刚刚吃完晚饭,人家哪里睡得着啊?”
姐妹二人在被窝里嬉闹一会儿。
张宁到底斗不过姐姐,再次告饶了。
两人在月光下对视。这是姐妹两人数年来的生活方式。
这有这样,才能安心入睡。
两人对面而卧,缓缓地闭上眼睛。
冷不丁的,张宁说了一句。
“姐,你说,那个人是什么意思啊?”
张楚自然明白,她说的是那司空南。
自己姐妹自从汝南投降那日,与司空南求药后。便再也没有与他见过一面。
过了两天,一大一小两名女子将她们接走。
那时她们才知道,那两名女子是司空南的正妻和平妻。
在姐妹二人看来,司空南很奇怪。
新收的妾室,发了钱财花销,给了房屋住所。却独独不收房。
难道只是为了好看吗?公卿世家的侍女、小妾,都是可以当做礼物送人的。
难道自己二人,只是他囤起来,用来笼络他人的货物?
久经战乱的姐妹,看尽了人间冷暖。
一时间觉得大有可能,立刻就局促不安起来。
而司空南的两名妻子,一正妻,一平妻,也很奇怪。
貂蝉……名字就很奇怪。
据说原先是世家门阀的舞女。
第一次听到时,只觉得司空南其人,大概是个不择手段攀背景的无耻小人。
就算是寒门士子,哪有娶世家的下人做正妻的?
显得太低三下四了。
可与貂蝉相处几天后,印象又改变了。
这位正房主母脾气极好,待人接物更是老练。
自己姐妹的衣食住行,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手法也相当细腻,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支配。
几日过后,便也不自觉地叫了她“姐姐”。
自己姐妹不乏聪慧思想,但是却太过外放,学不会以中庸之道处事。
这个家交给自己管,是管不好的。
而另一位平妻,唤作甄宓的。仅仅才十四岁。
与司空南只是订婚,还未正式成亲。
姐妹二人闻言,又觉得这司空南是个急色的登徒子。
可又听,甄宓是自愿与他私奔的。
目的是要躲避叔父的迫害,而且如今也未被司空南收房。
张氏姐妹仔细想了想,又听了貂蝉与甄宓的好话,终于确定。
这司空南是个性情中人,不愿受礼法束缚,对女子一视同仁。
又听说他最近用计,大破吕布。
不觉间,姐妹二人,在心中为司空南塑造了一个洒脱不羁、智谋超群的狂士形象。
但六七天过去,张宁的病,早已好转。
司空南却迟迟不露面。
直到今天晚上,司空南才和四女一同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甄宓很粘他,饭桌上一直和他说个不停,稚嫩的声音,让席间众人都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那是一种,在如今的时代,十分珍贵的温馨。
貂蝉也很关心他,不断地询问他有没有受过什么伤,军阵上有没有受到惊吓。这次出征,有没有受什么苦。
又问了问他的衣食住行,说司空南平日最是挑食,老是抱怨食物和调料太粗糙。
司空只说了一些琐事。像是张辽将军今日与刘备同席而坐,受宠若惊啊;
张飞将军突然好学,满处打听谶纬之学,结果被算命的骗了一锭黄金啊;
有人在他外出时,偷了他军帐里存的细盐啊之类的。
聊了一会儿天,他的讲话很风趣,也没有什么传说中一句话定人生死的强大气场。
甚至感觉不出,他是这个宅子里,说一不二的大老爷。
但自己姐妹却是搭不上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只是努力地见缝插针,想要融入进这个家。
过了一会儿,司空南又要貂蝉帮他打点行装,说是明天要出远门。
姐妹二人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对司空南的印象一再被打破。
张宁满心好奇,又心里不安,根本睡不着觉。
“姐,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张楚也摸不准司空南在想些什么。
只得摇头道:“只是忙吧。军中就是这样的。父亲在世时,不也是吗?”
此时提起父亲,二人不自觉地有些落寞。
两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在夜晚的春风中胡思乱想。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响起。
“睡了吗?”
是司空南的声音。
“还没有。”
张楚下床,稍微穿戴整齐,点起蜡烛,把司空南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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