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的声音不大，可他将真气传入音量之中，所以可以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衙门外的百姓听闻这案件似乎还有内情，各个兴奋不已。
在场的官员除了胡荽和何正华之外，其余几人对于当年这场大战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
可不清楚这位捕头为何要提及当年的事情。
唯独宋翰舟睁开了眼睛，在看了两眼方羽之后，又闭上了眼皮，似乎一切跟他无关。
“方捕头，十年前的大战，又怎么会跟咸安县的凶杀案有关？”
杨链皱了皱眉，不由得开口问道，“请你速速道来。”
“那这件案子……”
“你不要胡说！我承认那两件案子都是我做的！”
方羽正欲开口，突然就看到李文突然仰着头神情激动地看向了五名官员，嚷嚷道，“是我指使他人行凶，我愿意伏诛！”
他整张脸涨得通红，双眼满是血丝，却掩盖不住眼底的恐惧！
“李大人，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羽冷笑一声，眯着眼睛踱步道，“方才在官道上，你跟我说这件案子可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方捕头！”
就在此时，何正华拍了拍桌子，喝道，“如今凶手都已承认，你为何还要推翻？难不成，这件案子跟你有关？”
“何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
方羽稳住身形，看了一眼李文，咬着牙说道，“当初行凶的都是天阶级别的高手，凭着李大人的家产，如何能够趋势他们？再者而言，李大人跟郭家，王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杀人？”
“你……你……”
“李大人，是不是因为此案牵扯到了太多朝中大臣，所以你想一死了之，不敢供出太多？”
李文正欲反驳，谁知方羽弯下腰，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喝道。
“怎……怎么可能？”
后者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方羽。
“既然如此，那你又怕什么？”
方羽稳定了身形，又看向了何正华，“京兆尹大人，你这么急着结案，难不成跟你有关？”
“你……放……放什么厥词？”
何正华气得想骂娘，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行了！”
杨链见气氛不对，拍着桌子道，“方捕头，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如果再顾左右而言他，本官也难信你。”
“好。”
方羽这才拱了拱手，正色道，“其实也简单，当年郭旭，王峰以及邱明三人乃是好兄弟，而且一起经营着药铺。”
“按道理来说，凭着他们三人，根本不可能和李大人有任何的关系。但，就在御华三十年，也是先帝驾崩前一年。大乾和盛唐为了凉州一事开战，就因此，这几位就牵连到了一起。”
此言一出，除了宋翰舟之外，众人都不由得议论纷纷。
“由于前线战事吃紧，有大量的伤兵需要救治，身为军医的李文则是接下了购买药材的重任。”
“经过中间人的牵线搭桥，李大人找到了郭旭王峰邱明三人，四个人正好一拍即合。”
方羽目光幽幽地看向了李文，“李大人，我说的可对？”
“你说的这些，和这次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王明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开口道。
“王大人稍候。”
方羽拱了拱手，继续解释道，“倘若事情到这，那也结束了。可是，这四个人偏偏是利益熏心，胆大包天之徒！为了能够利用机此次会，大发国难财。这四个家伙竟然将给前线伤员用的药材，全部换成了假药！有的甚至直接用枯草来代替！其心可诛！”
“什么！”
此言一出，就宛如晴天霹雳，惊的在场所有人差点跳起来。
“所以这一仗，为何会败的如此之快，为何会伤亡惨重！”
方羽却未曾在意其他人，低头死死地盯着李文，“因为很多伤员，大部分死在了病床上！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这也是为何郭家，王家，邱家从那之后就暴富的原因！而也因此，大乾兵败如山倒，丢了凉州一半的土地！先帝因此一病不起！”
整个京都府衙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都不敢置信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文。
一股压抑的氛围笼罩在上空。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门外的百姓突然义愤填膺，纷纷挥着拳头厉声喝道。
京都府衙的衙役赶紧举着水火棍将人群控制住。
而府衙内，杨链和徐来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有些惊疑不定。
何正华则是脸色铁青，唯独胡荽显然呆住了，他没有想到方羽竟然会查到这上面，这是捅破天了哇！
“方捕头，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一道声音幽幽响起，却见宋翰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回太师，当然有。”
方羽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位老太师似乎话里有话，当即从袖子了取出了当初在郭旭家里找到的纸张和小册子。
“这两件东西，就是在下从郭家找到的证据。”
他打开了册子，立马举了起来，“上面清晰的记录了他们在那一段时间更换的药材以及数量，甚至连赚了多少银子都丝毫不差。”
“三位大人，你们可以看看。”
当即，方羽将两样东西交到了衙役手中。
“李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链只是看了一眼，就将两样东西递给了王明和徐来。
“此事，此事乃是罪臣一人所为……”
此时的李文面如锡纸，抖若筛糠，颤声道，“只求速死！只求速死啊！”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方羽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冷声道，“当初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医，凭着你弄到的那些药材如何能够在全军共用？这件事，只怕当初的军需官也逃不了干系！甚至，后军……”
“够了！”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王明有些坐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就凭着这两本册子，谁能证明事情真假？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伪造，用来诬陷李大人，抹黑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