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只听得刘艳咽喉深处发出一声悲痛的叫唤。她瑟瑟发抖地走到病房边，伸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说道：“莉莉，妈妈给你找私人侦探来了，你听到了吗？”
病床上的女孩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轻微地抖动，似乎对妈妈的叫唤有了一丝的反应。
“他们一定会把真相侦破出来的，他们一定会替你洗清清白的，我的宝贝，你要快快好起来，快快好起来。”刘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女孩脸色惨白，上面又布了数道伤口。即使如此，她小巧而挺拔的鼻子，圆圆的脸蛋，难掩美丽动人的模样。她看上去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却遭受如此的悲惨折磨。
邱朗和雨姑相视一眼，心头那股压抑感，久久挥之不去。
那两人一听说找了两个私人侦探，忙站起身来。
“你们好。”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伸出手来，邱朗忙伸手相握。
“老弟，他叫孙定海。”刘艳擦干眼泪，站起身替双方介绍。“她叫沈真。”
她也替邱朗和雨姑介绍了两名男子。
那身材瘦小，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叫做王志。身材结实，模样却显得比较憨厚的叫做何旺。
介绍完毕，刘艳瞧见两名男子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说道，“我把大牛的积蓄都拿来请侦探了。”
“嫂子，你的积蓄怎么就用光了？”王志埋怨，“那以后生活怎么办？我们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应该你一个人来独自承担压力，我们应该一起分担，对不对？”
“是啊，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妹妹你一个人承担压力。”何旺也跟着批评。
“哥哥，老弟，谢谢你们。”刘艳擦了一把眼泪，“这世上还有你们陪着我和莉莉，我真的好感动。不过我都已经请了，你们就别说了。”
吴垠先前再三叮嘱刘艳，就说是拿了积蓄请来的私家侦探，免得遭人怀疑。
邱朗和雨姑对视了一眼，家人还是家人，果然亲情血浓于水。真替王莉莉有这样一个叔叔，这样一个舅舅而感到高兴。
“我们要问你们一些事情，外面谈好吗？”邱朗向两人问道。
“可以，可以。”两人连忙回答。
于是邱朗当先，四人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尽头，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邱朗瞧了瞧四周，只见人群川流不息，各色各样。叮嘱说道：“你们务必要小心，不得寸步离开病房。”
“我们一直守在病房里，就没有动弹过。”王志说道。
“嗯，”邱朗点头，“就算你们吃饭的时候，也不能同时离开病房，必须有一人守着王莉莉。”
“你……你是说提防有人杀人灭口？可是秦小姐在楼下派了人手，严查身上的利器。”
“凶手不一定带利器作案。”邱朗提醒。
雨姑立即接过邱朗的话说：“比如拔掉氧气管，或者直接捂住嘴巴，掐脖子，要作案的手段实在太多了。”
何旺和王志听了身上颤抖，对视了一眼。王志说道：“那我们吃饭时一定留个人守着。”
“必须这么做，切记。”邱朗强调。
“王莉莉什么性格？”雨姑问道。
“乖巧，懂事，听话。”王志说道。
“外柔内刚，有时候性格比较刚烈。”何旺插嘴补充。
“这就对了。”邱朗和雨姑不由地对视了一眼，果然一切尽在他们的预料中。
“应该是庆祝宴席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要挟。”邱朗推测说道，“王莉莉性格刚烈，不愿服从，于是跳楼。”
“也许王莉莉是被人丢下楼的，”雨姑双眼带着害怕的神色说道，“杀伐对他们来说习以为常了，对不服从的人就处理掉。”
“也有可能，人命对他们而言，宛如蝼蚁。”邱朗也赞同。
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太过恐惧，何旺听了脸上浮现害怕的神色。
“常理来说，王莉莉刚刚当选美少女大赛冠军，又参加庆祝宴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在这么一个巨大荣誉的日子里，怎么可能偷窃东西？毫无疑问，她们一定遭到集体性……性……”雨姑说着语音颤抖。
原本大家都想到了，可雨姑说来还是内心震惊。
“这不算最可怕的。”雨姑继续说道，“12个美少女，偏偏只有……只有王莉莉一人反抗，那么其他十一个女孩呢？什么也没说，仿佛集团哑巴似的。”
“她们就是一群逆来顺受的孬种。”王志骂道。
“这样骂她们也不对。”雨姑摇头，“四大家族，司令吉吉敏，随便拎出一个，分分钟碾压她们，她们又如何反抗？”
王志和何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回答不出来。
“所以说，王莉莉很了不起，了不起。”邱朗叹息赞道。
“详细说说当晚发生的事。”雨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于是王志和何旺一五一十地把实情说了。雨姑细细地记载着，她还时不时地提出细节问题，王志和何旺都一一回答了。
“那你们愿意作证吗？”邱朗最后问道。
“我愿意。”王志大声说。
“那你呢？”邱朗转向何旺，他犹豫着，支支吾吾。
“你是王莉莉的舅舅，怎么可以这样？”在王志的责问下，何旺才勉强点头。
“现场还有谁？”
“有，人很多。王阳科，王胜平，李振川……”他连续说出十几个人的名字。”
“问题是怎么说服他们一起作证，然后抓到陈玉龙？”邱朗问完自个想了想，摇头说，“金满堂实在太过凶残，没人敢作证。”
“是的。”王志抱怨说道，“我都催过他们，他们要么表面答应，暗地里却逃得远远的，要么装聋作傻视而不见，要么借故不跟我们碰面。总之，还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们做证。再说，他们手里也拿了金满堂的好处，每人拿了他一万元的红包。”
“那你们两人呢？”雨姑问道。
王志嗫嚅说道：“当时那情况，不拿可能……可能没命了。”他说着低下头，何旺也低下头。
邱朗和雨姑内心暗叹，一万元就收买了一个人的灵魂。
“不过能理解你们。”邱朗理解地说，“当务之急，你们还有什么具体的细节，说得越详细越好。”
何旺摇头，王志微微迟疑了下，也跟着摇了摇头。邱朗和雨姑眼光敏锐，立即察觉到他有心事。
邱朗突然一拍他的肩膀，问道：“王兄弟，你还有什么事没有说？”
王志突然全身颤抖了一下，定了定神，忙又摇头。
这时邱朗和雨姑百分百地肯定，他确实瞒着什么，而且这令他非常恐惧。
“你有什么就跟我说，我们是一起的，你要相信我！”邱朗问话尽可能地和颜悦色。
“相信你？”王志抬起头，直视着邱朗，说道，“我不相信你叫孙定海，我也不相信你叫沈真。”
这人还是蛮精明的，邱朗和雨姑对视了一眼。之后邱朗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孙兄弟，我……”
雨姑忙冲他使眼色，摇头阻止他，脸有忧色。
“我确实掌握了一个证据。”王志说道，“告诉我真正的身份，我就说出来。”
邱朗内心一横，点头说道：“我叫邱朗，中国湖南人，人称湘江铁警。”他说着转头朝向雨姑，说道，“你给他内部资料看看。”
尽管雨姑不愿意，但还是打开手机，登陆泰方警察内部网站，点开四年前的多国行动。
“这真是泰国警局，四年前‘猎鲨行动’真是你指挥的？”王志和何旺吃惊不小。
四年前神秘人“黑鲨”在金三角大肆发展他的毒品王国，中泰缅甸老挝四国成立了多国缉毒部队，飓风横扫般地摧毁黑鲨。其行动的队长正是邱朗，那时候雨姑还在警校实习中，但也毅然地参与了行动。王志和何旺瞧呆了。
“原来你是湘江铁警邱朗，那我相信你了。”他念叨着，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其实从三楼坠下的王莉莉，她右手手里紧紧捏了一颗牙齿吊坠，那是一枚......”王志说着脸上略过一丝难言的惊恐，艰难地说，“一枚不同寻常的......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