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有些急了,没想到对于自己的解释,那随从居然丝毫不信。
要让一个古人,相信时光穿越这种事,确实是有点难度,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向对方证实。
眼看随从已经抄起木棍准备赶人,叶天不由急的额头冒汗。
就在这时,孙武抬手将随从拦了下来。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所不知道的,远远多于我们已知的。”
“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并不代表就不是真的。”
说完,他微微侧身,抬手道:“阁下,请。”
叶天心中肃然起敬。
如果说之前他对孙武的敬仰,来自于从小听说的故事传说。
那么在听完对方这几句话之后,则是发自肺腑的尊崇和敬佩。
以当今世界对宇宙和世界认知的局限,对方能有这样的见解,即使放到两千五百年后的华夏,也极为少见。
果然,圣贤无论在哪个时代,其智慧依然不凡。
随从此时依然没有放下警惕,但至少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木棍。
“打扰了。”
叶天朝两人行了个礼,尾随其后。
院内的陈设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奢侈贵重的物件,屋檐下倒是摆放着一张木桌,几张木凳。
孙武来到木凳旁坐下,举目看向叶天。
“你说你来世后世,可有什么证据?”
一旁的随从闻言顿时一脸戒备,若是叶天回答不上来,怕是要再将他赶出去。
叶天沉思片刻,开口道:“我知道先生您姓孙名武,字长卿,出自名将世家。”
孙武缓缓点头。
“我隐居于此,号作田夫子,无人知我真名。不过光凭此,不足以证明你是后世之人。”
叶天接着道:“我还知道你祖上乃是田氏,昭公十九年,田书因伐莒有功,齐景公封乐安,赐姓孙氏,这位是您的祖父,您的父亲则是孙凭。”
眼前之人竟对我的家世如此了解!此人若欲对我不利,当是大患。
想到这,孙武神情微凛,目露精光。
“你说的这些,仍不能证明你是来自后世。”
一旁的随从摩拳擦掌,重新拿起木棍,气势汹汹朝叶天走来。
“你这逮人,妖言惑众,果然是意图对我家夫子不轨,快快滚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一旁的孙武冷眼旁观,显然是默许了随从的做法。
叶天见状,急中生智,连忙喊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随从身形戛然而止,愣在了原地。
“这是夫子所著的兵书!此书明明还未公之于世,你怎会知道其中的内容?”
一旁孙武的目光同样聚集在叶天身上,显然希望得到他的解释。
叶天上前,缓声道:“夫子所著兵书,流传万世,被封为兵家经典,后世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兵者,诡道也...”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随着叶天的朗诵,孙武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对其来自后世这个说法,已然信了不少。
叶天见状,趁热打铁道:“先生您所著兵书,共计十三篇,分别为始计篇、作战篇、谋攻篇、地形篇、行军篇...”
叶天还未说完,那随从忽然爆喝一声,将他打断。
“一派胡言,夫子所著兵书明明只有十二篇,何来十三篇。你果然是在欺瞒夫子。”
说着,提起木棍就要打将上来。
叶天顿时懵了神了。
十二篇?这怎么可能!后世记载的明明是十三篇啊!
“慢着!”孙武站起身喝到,紧接着朝随从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随从显然有些难以理解:“可是夫子,这人满口谎言...”
“他没有说谎,”孙武绕过木桌,缓步上前:“兵书目前确实只有十二篇,而第十三篇,在我的脑袋里。”
随从听完,顿时愣在原地,表情震惊到无以复加。
夫子的兵书目前只有十二篇,第十三篇根本还未写下,那眼前之人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他能未卜先知?
亦或者真如他所说,他是来自后世之人?!
“来自后世...这怎么可能?”
随从此时的脑袋已是一片浆糊,穿越时空这种事,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孙武的命令下,他稀里糊涂的走出了院门,离开之时,嘴里依然念叨着‘来自后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此时院内只剩下孙武与叶天两人。
孙武抬手说了句‘请坐’,然后自顾自来到桌前,倒了一碗茶水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茶盏,叶天明白,孙武已经完全相信,他是来自后世了。
他双手恭敬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茶入喉服,只觉清凉甘甜。
这水那是来自山上的清泉,没有经过现代工业的污染,自是纯净无比。
叶天方才说了一大堆,此时已是口干舌燥,忍不住还想再来一碗。
孙武看出他的意图,嘴角微微抿,又给他倒了一盏。
此时他的宛如一位和蔼的老农,亲和温煦,与战场上杀敌斩将,挥斥方遒的大将军判若两人。
叶天放下茶碗时,只见孙武以手扶须,举目而望,目光悠远仿佛穿越时空,直达两千多年后。
他语气悠然道:“两千五百年啊...不知那时候的天下,是何模样。你来寻我,又是所谓何事?”
叶天拱手道:“在下从小便听说您的故事,您为吴王献兵书,校场演阵斩美姬。”
“您帮助吴国以弱胜强,以三万之师,胜楚国二十万大军。”
“柏举之战,力挫强楚,力搅乾坤,以一人之力改变天下大势。”
“若非吴王猜忌,诸侯争霸,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叶天的话,勾起了孙武的思绪,他的脸上出现了回忆的神色。
良久后,他摇头洒然一笑:“陈年往事,不值一提。人力有穷尽,天下大势,自有其规律。”
这番见解,早已超脱了这个时代,叶天心中敬佩油然而生。
“您所著兵书在下亦是熟读数遍,对您十分敬仰,因此特来拜见请教。”
“请教说不上,”孙武淡然一笑,“既然你熟读过我的兵书,那我们不妨探讨一二,正巧我对后世亦颇有兴趣,你不妨给我解惑一二。”
“夫子过谦了,自是没有问题。”
叶天挺直腰杆端坐,心中越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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