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接过酒杯,有些受宠若惊,又带着感激的眼神看了看麦克,他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还是我刚来新都不久,那时候我和我的兄弟阿伟两个人打算来这里务工谋生,但是,我们一无文凭,二无技能,加上全国各地的剩余劳动力都往新都这里聚集,所以,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糊口确实是很难的。
所以走投无路之余,我和阿伟两个人就想着去抢夺,后来在我好大哥的旅店里被人认出后举报,我们也就被抓获归案,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不入流的事情也无需多提。我想麦克先生你也没有兴趣听,重点是我们刑满出狱之后,阿伟因为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开麻将馆的老板,所以出来之后他就让我跟着专门做一些收赌债的事,他们的麻将馆里,很多人输掉本来不多的钱之后想着扳本,于是就只得高利从麻将馆手里借,有的人赢了,也就立马连本带利的把帐还清了,可是有的人输了,却没有能力还债,所以麻将馆的老板就让阿海出面去把这些债务收回来。
我在里面和阿伟关押的不是同一个监仓,我在里面认识了一个专门在酒店盗窃的小偷做大哥,说真的,麦克先生。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也谈不上格局,只是为了混碗饭吃。我当时觉得他开锁的技能神乎其神,大家都顶礼膜拜,他专门挑酒店的客房下手,而且每次作案都是一个人,干净利落,所以即使被抓捕的时候,他也只能是被定很短的刑期。
就这样,出来的时候我就跟着他教给我的技能,每天打扮得像个成功人士一样去每个酒店里闲逛,假装住客,然后见机行事地进入酒店的客房里顺手牵羊,有些时候运气好的时候能弄到点现金,有些时候能弄到一些值钱的东西换钱。我当时的想法是等到弄到一大笔钱后就收手,回家之后娶妻生子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所以我找的地方也是一些专门接待外宾的大酒店和宾馆,这些老外手提包里一般都是大叠大叠的现金,有的还是美元,要么就有贵重的手表首饰以及钻石。所以我想着只要冒险弄到一次,我就可以收手了。
那一次,我进到一家酒店之后不久,正准备下手,就被一个保安盯上了,因为他们酒店的客房,总是发生盗窃事件,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不是什么正经的住客,要拦住我查验身份。我急中生智,就乘电梯到了酒店的顶楼,顶楼是酒店的总统套房,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靠着从我师父手里学到的开锁技能,轻而易举地进入了里面躲藏起来。但是保安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躲藏在里面,还以为我是从什么地方溜掉了,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入贵宾的总统套房内。
但是我躲藏在里面,并不知道这一切,还是不敢轻易出去,想着等晚上的时候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乘机溜走。这个保安当时只是对我起疑,他也不能保证我是窃贼,可能他跟踪了一下后没有见到我的人影,他也就没当回事。
总统套房里有很多贵重的东西,当时我还是没有敢动,其中有一部小型的录像机,这个我认识的,我摆弄了一下之后就爱不释手,打算走的时候再带走它,要是当做赃物,也能卖上个好价钱,所以我就顺手拿在了自己手边,这个在当时可是个值钱的玩意,刚开始我打算藏在挂衣橱内,后来想着客人会突然回来,我又藏入了床底。这样就安全了很多。
在里面吃了一些水果,又偷饮了一些名贵的酒饮。加上受惊吓和一度有些疲乏,里面温度也非常适中,不知不觉就在床底下睡着了。
直到半夜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然后门被打开,我刚开始以为是保安发现我藏在了里面进来搜捕,后来听到对话的声音才知道是客房的主人回来了。我屏住呼吸,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被发现,这样,我就又回到监狱去过苦日子了。
我躲在床下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讲话。原来是两个人一定要把一个小姑娘送到客房里来陪同客房主。嘴里说着一些下流的话,麦克先生,这些下流的话我就不复述了,因为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我觉得都降低了你的身份,而我也会脸红。但客房的主人倒是显得很随和,语气也很好。一听就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他说我有一位漂亮能干的妻子和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儿,我这一生有他们的陪伴我觉得非常的幸福,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和恩赐,我从不敢想着着做这样的越轨行为,你们的心意,我倒也是领了。
麦克先生听到这里,望着阿海问道:“你真确定当时你听到了客房主是这样说的?”
阿海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麦克先生,我敢向天起誓,如有半句谎言,我愿天打雷劈,我之所以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这件事之后,我经常做噩梦,这样的场景也就挥之不去了。”
麦克先生点了点头,示意他相信阿海说的话真实可信,并让他继续讲述。
阿海清了清嗓子,说道:“客房主像推辞一样推辞了两位来宾的好意,最终女孩还是留下来了,两位送礼的来客似乎也十分满意,没多久也就告辞了。
女孩进入房间之后,男房客一直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不要紧张。他还和小姑娘说起他的女儿,也和她一样漂亮可爱,简直是一位天使,他问起小姑娘要喝什么,是饮料还是矿泉水,女孩什么都没有说。表示自己只喝矿泉水。
然后就是喝水的声音,因为里面实在是静的出奇,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之外,我连小姑娘的喝水声音我都听到了。过了好一会。我听到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吴先生,你一个人出差在外,一定很寂寞,他们让我来陪陪你。”
我联想到刚才外面送小女孩的人说的话,我想着这可真是个好时机,或许这位客人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是刚才碍于面子,现在房间里没有了别人,他要是干一些龌龊的事,也在所难免,于是我就偷偷地在床下打开了录像机。我知道能住这种级别总统套房的肯定是个有钱人,说真的,我当时是想着他真的要对这个姑娘做一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事情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录下来。到时候好好敲诈他一笔钱,这样我就不用在这样提心吊胆的在去做这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了。
麦克先生听到这里,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恢复常态,问道:“这么说你当时录了像?”
“是的,麦克先生,当时我确实是存在一丝私心,说真的,我当时的处境下,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比起他们这些杀人犯来说,我真的算是个好人了。”
麦克先生哼了一声,“管家先生,你口口声声说的杀人犯,那么证据呢?法律上可都是讲究证据确凿,空口可是无凭的,要不人家是会告你诽谤的。”
“先生,证据我是有的,只是……”阿海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只是什么?你总不该会把这样的证据搞丢了吧?”
“没,没有。找一找应该还是找得到的,我藏起来了?”
“你不是说想敲诈一笔钱然后就金盆洗手吗?为什么反而你藏起来了呢?”麦克先生假装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这样的,麦克先生,我想敲诈的原本以为是个外国商人,他是个有钱人,能做得起这么好的总统套房,用的都是美金,在这种男人们的风流韵事上,他们总是愿意破财免灾的。要是变成一些风流韵事被刊登在报纸杂志上,他们的家人或者朋友知道了,就得不尝失。但是当晚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就是进来的这个姑娘死了,我一想出了人命案,就悄悄溜出房门,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找到一件服务生的衣服套上,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酒店。”
“你躲在床底下,用录像机录到了现场杀人的证据,你为什么又不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呢?”麦克先生冷冷地问道。
“麦克先生,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就想弄一笔钱,可是后来我看了新闻上的报道。说有个外商大阔佬在酒店杀人了。我就想着这下我发财了,真的,有这样的证据我完全可以敲诈这个外商的家属一笔钱,我就静等着事态发展,等后来我回去仔细看了看录像,然后又还原着当时的场景。我凭着他们的对话和现场的声音我就能推测到现场发生出了什么事情,就去找我的哥哥,阿伟,我打算找他一起来干这事,你知道,做这种违法的事情总是需要一个人壮胆或是出出主意。两个人干可是比一个人干要强得多了,可是我把当时的场景和录像交给我哥哥看的时候,他就说:阿海,这件事我们不能做。这个人我们惹不起,我们不过是求财,而这个凶手我了解,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我们惹不起。我们还是静等事态的发展为好,要是这个人知道我们掌握着这么重要的证据,我们都会没命的,是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惹不得,你得躲远点,我们根本惹不起。”
“那么你就给我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吧,阿海先生,我对这件事情突然很感兴趣了。真的,我就像在看一部电影,急切地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是这样无凭无据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好吧,麦克先生,既然你真的想知道当时的场景,那么我就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吧,我之所以今天还能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是因为这件事太离奇,太深刻了,当时那位客房的外商总是想着把姑娘打发离开房间,一边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挺好,我常年奔波在世界各地,习惯了一个人,不需要人陪,你走吧,接着我听到了拉皮包的声音,接着好像是在数钞票,这位先生好像是在拿钱给这位女孩。
可是姑娘却跪倒在他的面前,我躲在床底下,姑娘跪下来的时候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穿着裙子,双腿细长,但是皮肤上却有着踢打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在姑娘雪白的皮肤上很是显眼。看样子伤得不轻。
这位好心的先生说道:“我给你钱,你为什么不走?”
姑娘说:“先生,我不能走,我走不了,我走出这个房间就会被他们抓起来。”
好心的先生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姑娘说她叫张晓丽,和萧丹丹是新都艺术学院的同学,前段时间她们一起来爱都娱乐城演出,但是萧丹丹当晚就莫名其妙的跳楼了,后来我就一直被他们关押在爱都娱乐城。不让离开,并警告我说如果我不听他们的话,我的下场也就和萧丹丹一样,姑娘一边哭,一边跪着求这位好心的先生救他。说着就把萧丹丹怎样在爱都酒店跳楼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这位好心的先生轻轻地扶起姑娘,一边细声的安慰他不用害怕,说道:“我给你点钱,我不需要你陪,他一边数钱,一边说道:嗨!奇怪了,我的钱好像是少了,其实抽屉里的钱我已经拿掉了一部分,我虽然想弄点钱,但是我还是有底线,我一方面只想拿一点不影响他生活和生命安全,因为我了解一个人在外面没钱时候走投无路时的处境,二是怕全部拿完了万一追查下来,我就有被缉拿归案的危险。”
麦克先生听到这里冷冷一笑,说道:“你倒是懂得控制风险,好吧,管家先生,请继续你精彩的讲演,果然,艺术是来源于生活,我是听得都入了迷了,讲吧,你就按着当时的真实场景全都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