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垃圾!废物!
抛弃了国家,将家人与子女视为累赘的蠢货!”
身显臃肿的中年白人男子提着瓶酒,目视倨傲,仿佛巡视领土的国君。
在甲板上低头打扫卫生的人们被其呵斥。
更有者还被粗暴的挥打几下,心里是何想法不得而知,可是言行却越发毕恭毕敬。
毕竟身处汪洋大海之上,即便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们这些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又怎会有人在这片公海上替这些‘人’出头呢。
更别提船舱四周尽是监守,肥猪船长的手下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但凡有点异动,无情的钢铁洪流便会裹挟焰花一同倾泻。
冰冷尸体随即丢入大海。
杀一儆百的效果十分好用,至少刚刚目睹这一切的偷渡客们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老老实实低头冲刷残留的血水。
“但——!”
坐在木箱上的船长举起双手大喊,吸引众多的目光。
“你们也因此获得了,前往神的国度的机会。”
“庆幸吧!”
踏上苦难的旅行,穿过致命的丛林,这些愚人不就是想觐见神明。
前往被各种信息灌输,由脑内构想的美好国度。
那里黄金铺满大地,河流湖泊竟如牛奶般滋润甜蜜,空气中尽是香甜的气息。
那里是人类的灯塔,美元霸权的掌控者——美利坚合众国。
想到此行的目的地,偷渡客们的眼神越发火热。
是了。
船长看向这些‘下等人’的神色越发鄙夷。
没有眼界,没有思考。
随便就能从他们身上榨取一笔不菲钱财,做着运输业务的他自然不介意赚取点零花。
敲打几下,这些家伙就安分下来。
“这才是——”
仰头豪饮,吐出舒爽的叹气。
“人生啊!”
敲了敲坐着的巨大箱体,船长昏沉的头仍保留几分清醒。
“我们船上...嗝...有这箱子吗?”
估计是那些不知足的鬣狗,跃跃欲试准备从他嘴里撕下块肉。
想想就能猜到。
气愤地将酒瓶摔到地上,船长倚靠着回到休息室,嘴巴里还不断嘟囔着。
一时威风而已。
货轮拉动汽笛靠岸停泊,昨天晚上还不可一世的船长朝着那些身着警服的男人们点头哈腰。
“老霍恩,这次又拉的什么啊?”
登上船舶的检察官用笔头敲了敲手中簿录。
故作大声的询问。
老霍恩心底叱骂了几句,笑眯眯的张开双手。
“哦,哈尔,我的朋友,都是老几样,你知道的。”
靠近哈尔,老霍恩衣内腰侧掏出的巨大信封塞给了哈尔,跟随哈尔的两名警察左右望天,无所事事吹着口哨。
“我已经做过了报备,不会让你们为难。”
“当然。”
哈尔回以拥抱,笑哈哈地拍了拍老霍恩的肩膀。
“但你明白,我总归得做个...”
无奈耸肩,哈尔指了指左胸前的执法记录仪。
“不然万一查起来,你我可都没好果子吃。”
说着,便把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打开。
话语声也变得铿锵有力起来。
“那么先生,我现在履行联邦公约,检查你船上是否有违禁物品,麻烦你配合。”
“当然长官。”
老霍恩让开身体,侧身一边。
人啊,就是这样。
要想生活,就必须履行社会的规则,即便是他老霍恩,在国家暴力机关下,还不是要老实服从。
瞧着那些自诩正义的走狗,吐出烟气,静静等待抽查完毕。
可他明显忘了。
“老霍恩,这个箱子里装的什么?”
远处哈尔招呼着,拍了拍身侧靠着的巨大箱子,赫然是连老霍恩也不知道,就这样堂而皇之摆在甲板中央的巨大箱体。
“啊...哦,这个箱子。”
支支吾吾的靠近,心里则把手下骂的个狗血淋头,然而没瞧见,将耳贴近箱体,哈尔那越发凝重疑惑的脸。
是呼吸。
能够听见箱子里传来的厚重呼吸。
很巨大,又很浑厚。
是人吗?
不!
哈尔否定了内心的猜想,人的呼吸声绝不可能那么大,与其说是人,更像是熊,或者虎。
“其实我——”
“嘘...”
哈尔打断老霍尔,一脸肃穆示意对方闭嘴,耳朵正紧贴着木板仔细聆听。
是在身处华丽剧院倾听世界美声吗?
咚!咚!咚!咚!咚!
极具节奏的擂鼓轰鸣,如闷爆声响般令人惊惧。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然后他,听见了。
被从里传来的声音惊吓到的哈尔往后倒退几步,下意识地拔枪对准箱子。
额头,已满是汗水。
“哈尔,你怎么了。”
“快退后!”哈尔冲老霍恩咆哮道,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似的。
不敢靠近,因为他听见。
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恶魔的咆哮,哈尔不傻,他当然能明白只不过是一声哈欠。
那声音,那声音!
真的是由人能所发出的吗?!
心底里,生出无限的恐惧,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惊扰了不该惊扰的神明。
“你...你那里面,装的是谁?!”
仿佛被人掐着脖颈,额头绷起青筋的哈尔一脸愤怒,冲老霍恩低吼着。
他,怎么了?
没有感受到那股恐怖的老霍恩一脸不明所以,怯弱小声的老实回答道。
不知道。
那股吞噬内心的黑暗,那股未知,在这夜晚的天,仿佛破开了什么,正在从里钻出。
不!
不是错觉!
耳朵能清楚的听见!!
木板正一点点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响声,随着嘭的声闷响,从木箱里,属于人的四肢破开阻拦,肆意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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