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青史翻转,长河掩埋,沉寂千年,终得见日……
“我们来到了河墟的挖掘现场,据说是大姜王朝统一前对战国,具体情况我们采访到现场考古人员。”
镜头一转,对准了斯文的考古学家张教授。
“张教授,此次古迹的挖掘,咱们有什么结论呢?”
“从目前挖出来的古器残卷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与大姜王朝同期的,国号应该为允,允许的允。”
“那姜朝统一的时间是不是有了变动?”
老教师眼镜一推,点头,“这个可以肯定是要变的,或许得往后推个三四十年,或许是我们熟知的姜耀帝统一的天下也不一定呢,这个我们考古队还在探索……”
电视播报着最新时事,岳容就是在这一则报道中醒来,睁眼,模糊瞧见身侧坐着一名黑衣男子。
“这是哪?”声音沙哑得可怕。
“医院。”
这下真的可以确定身旁坐着个男人了。
“萧宁,打架打进医院,你挺有本事?”
岳容坐起身,看清了眼前面容清俊的人,下意识喉间犯恶心,想要呕吐,她也当即便干呕出声。
“抱歉,你长得有点恶心。”长得七成像齐邵,可不叫人恶心吗。
男人没理她,只是阴沉地盯着她。
岳容被这张脸这种眼神盯着看格外不舒服。
“或许我们可以重新相识……”
此言一出,楚杭愣怔。
“你说什么……”
岳容再次扫视四周环境,确认了如今境地这才开口,“你方才唤我萧宁,但我不记得了,你,我也不记得了。”
“那你可记得你的名讳!”
“你方才唤我萧宁,那我当然是叫萧宁。”
她怎么会说叫岳容呢?齐邵,你很期待我说这个名字吧……
面上无辜,可心里早将眼前人骂了千百遍。
她怎么会认不出来齐邵呢,化成灰都能认识。
楚航瞬间失落,但眸中的光都快要将人闪瞎了。
“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着便要走了,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楚航!”
胆小鬼,怎么不敢说齐邵呢,是愧疚吗,还是害怕?
从这日过后,楚航每天都会按时来医院,萧宁瞧着眼熟的饭菜,内心不住地冷哼,不就是想要试探她的身份,她有不会遮遮掩掩。
“对不起,哥哥,你在这里我实在有些吃不下。”
楚航自己说的她是楚家领养的孩子,他名义上的妹妹……想做她兄长,那便给他这个身份,只要他不膈应就好。
“怎么了,宁宁,是……是我盯得太紧了让你不舒服了吗?”楚航神色紧张,举止间充斥着小心翼翼。
“只是哥哥长得实在太像我一位故人了,想到那个人便是直犯恶心,再好吃的菜,看着只觉得反胃。”
萧宁不想藏一丝一毫对楚航的厌恶,只是指桑骂槐,看着曾经镇静自若的小人如今方寸大乱,真真有趣。
“好,那我之后让保姆来送饭,今天将就着吃点好吗?”
楚航面带央求,只是萧宁依旧摇头。
“不好,哥哥能不能理解一下我,或者哥哥你先出去,等我吃完了再叫哥哥好不好?”萧宁面露难色,也带上了恳求的模样。
“对不起,哥哥,我可能克服不了这种犯恶心的生理反应,对不起,让哥哥伤心了……”说得极其诚恳,楚航只觉心痛,害怕让萧宁看出端倪,只能卑微到尘埃里,落寞地往外走。
楚航一走,萧宁自在地吃着丰富的晚餐,不难看出是他亲手下的厨,从前每当她有伤病在身,齐邵便是日日一碗药膳喂着,做久了,也就合她胃口了。
即便她身在明处又何妨,齐邵只能龟缩在楚航的壳子里,不敢露出马脚,做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她便是要齐邵清楚的知道她岳容对他,厌恶到看一眼就作呕的程度,让他永远小心翼翼,不敢露馅。
从那之后,楚航只敢在萧宁午睡时偷偷来看她,直到三日后萧宁出院,楚航有了机会光明正大出现在萧宁面前。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楚航从后视镜中时不时看一眼后座闭目养神的萧宁。
“宁宁,这次回学校小心一点,下楼梯留个神,当心再滚下来了,受委屈了回家跟我讲。”
萧宁没有睁眼,仿佛多看一眼楚航都要吐出来,“没有人能让我受委屈。”嗓音中透着疲惫。
“是我小看宁宁了,今天在家休息,明天咱们再回学校上课。”
“嗯。”
萧宁不愿意多搭理楚航,楚航也见人累了,也就没在多话,怕惹得萧宁不快。
回到家,才知道楚航的父母来了,不过也算是她名义上的父母。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两夫妻明显平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这对儿女相处,楚航自小就跟他们不亲,估计是那时他们常年在做生意,感情淡,对萧宁就更尴尬了,这个女儿还是楚航自作主张替他们收养的……
桌上自家儿子闷不啃声,埋头扒饭,反倒是平时胆小怯懦的女儿吃的悠然自得。
两夫妻交换眼神,皆是一头雾水。
一顿饭吃得沉默寡言,死气沉沉,谁也没有先挑起话头,临行前,两夫妻看着亲儿子漠不关心,只是客套的想送,一肚子话还是咽了回去。
萧宁精神不济,早早上去休息了,站在萧宁门口,楚航做了半天天人斗争,这才轻轻拧开门把手。
萧宁躺在宽敞的大床上,瘦瘦小小一只,身形不似从前那般健壮,瞧着脆弱易碎。
楚航不知在床前站了多久,直到天色黑下来,萧宁的面庞隐匿于黑暗中,楚航才轻手轻脚离开。
门合上的一瞬间,床上人的呼吸有一丝的错乱,只是再没了动静……
别墅内黑暗寂静,楚航像一个变态一样,缩在萧宁房门前,眼底的红血丝突显,不在人前那般掩饰落寞,此时的楚航活像个没人要的小狗。
直到深夜,楚航再次打开萧宁的房门,只是在门拧动的瞬间,萧宁便醒了,只是闭眼躺在床上不动。
楚航早已适应了黑夜,站在萧宁床头,静静感受着萧宁的呼吸,就这么往地上一缩,耳畔听着轻微的呼吸,慌乱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就着冷硬的地板,几日没合眼的楚航瞬间疲惫上涌,呼吸即便在睡梦中也是极其不平稳,可见梦中也不安宁。
萧宁不再管这个神经病,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眼一闭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