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此行的目的昭然若揭——他正是为冰皇覆灭佛国之事而来,想探探宙斯的底细。
宙斯把玩着指间的青铜戒指,漫不经心地瞥着对方:“你父亲是核皇,谅那冰皇也不敢轻易动你。至于光明神界,终究是你家的地盘,就算冰皇不给你面子,总不能不顾核皇的威严吧?”
光明神闻言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皱紧眉头,灰绸长袍上的太阳图腾微微发亮:“话虽如此,可这冰皇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偏选在这节骨眼上闹事。”他烦躁地抓了抓蜜色卷发,碧眸中闪过惊惧,“佛国说灭就灭,那可是传承万年的大世界!他动手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若是真打上光明神界的主意……”话音未落,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这千万年的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
“神王大人,你可得早做准备。”光明神起身时带起一阵风,长袍下摆扫过石凳,“这冰皇行事毫无章法,东方有句古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先回去了,你尽快安排妥当!”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冲出殿门,银靴踏在金砖上的声响渐行渐远。
宙斯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冷笑一声,黄金铠甲上的狮头纹章发出低沉的咆哮:“老东西打得一手好算盘!明着是提醒我防备,实则想借冰皇之手耗损我的兵力。不就是仗着核皇是你爹吗?真当我奥林匹斯好欺负?”他指尖在扶手上划出火星,“可这冰皇……连佛国都能碾成齑粉,倒真不能大意。”
“赫尔墨斯!”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着带翼凉鞋的仆人躬身而入,银色卷发垂到肩头,双手交叠按在胸前:“主人,您有何吩咐?”
“速去通知波塞冬、哈迪斯、雅典娜和阿瑞斯,让他们立刻到神王殿议事!”宙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他们,是关于冰皇的要事,一刻也耽搁不得!”
“遵命!”赫尔墨斯转身欲走,青铜殿门却“哐当”一声被撞开,三道身影如疾风般堵在门口。他吓得一个趔趄,刚想呼救,就被只枯瘦的手拎了起来——冥河教祖拎着他的后领,像掂着只小鸡仔,上下打量着他高挺的鼻梁和蓝色眼珠,撇撇嘴:“这西洋鬼子长得真够古怪的。”随手一丢,赫尔墨斯便尖叫着摔进殿内,撞在玉柱上晕了过去。
宙斯猛地起身,黄金权杖在地面一顿,殿顶吊灯的水晶珠串哗哗作响。他冲到门口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为首者身着玄袍,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冰雾,正是传闻中覆灭佛国的冰皇;他身侧站着六臂骨刃的罗喉,黑袍下的鬼手正不安分地扭动;而拎着赫尔墨斯的,正是满脸戾气的冥河教祖。
三人纵身跃入殿内,落地时带起的寒气让地面结了层薄冰,离宙斯的鼻尖仅差寸许。宙斯吓得连连后退,撞在玉座扶手上,权杖“哐当”落地:“马……马了个巴子!你们是何人?敢闯神王殿!”
冥河教祖嗤笑一声,用脚碾了碾地上的冰晶:“小子,连你家爷爷都不认识了?好好瞧瞧清楚!”
冰皇始终未发一言,只是用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宙斯,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黄金铠甲,直抵神魂深处。宙斯被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那是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比任何怒视都更让人胆寒。他脑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佛国覆灭的惨状、光明神的警告、核皇的威慑……最终所有思绪都凝成一个认知:眼前这尊存在,绝非他能抗衡的。
“小……小神有眼无珠,拜见冰皇大人!”宙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黄金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金砖上,连声音都在发颤。
震耳欲聋的笑声突然在殿内炸开,带着冰粒般的寒意,穿透神王殿的穹顶,响彻整个光明神界。罗喉与冥河的笑声中满是戏谑,而冰皇的笑声却如洪钟大吕,让殿内的青铜器皿都嗡嗡作响。
此时的光明神殿内,光明神正对着水晶球查看边境防务,突然听到这声笑,吓得手一抖,水晶球“啪”地摔在地上裂成碎片。他脸色骤变,一骨碌从神座上弹起来,灰绸长袍都来不及系好:“狗日的!还是找上门了!”
他顾不上整理衣袍,抓起放在桌案上的“破晓之剑”,足尖一点便化作道金光冲出神殿。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脑中乱糟糟的——宙斯虽是光明神界的二把手,可论实力远不及自己,真要对上冰皇,怕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更让他心焦的是,宙斯在神界的声望早已超过自己,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民众怕是要质疑核皇的庇护能力……
“宙斯你可千万别出事!”光明神咬着牙提速,金光撕裂云层,远远便看见神王殿的方向萦绕着冰蓝色的雾气。他俯冲而下,落在殿前广场时,发现守卫的银甲士兵全都僵在原地,身上结着层薄冰,眼珠瞪得滚圆,显然是被瞬间冻结了行动。
“果然出事了!”光明神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推开殿门。殿内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宙斯依旧跪在地上,冰皇三人坐在石凳上,罗喉正把玩着宙斯那根黄金权杖,而冥河教祖手里,竟捧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
“哟,光明神来得挺快啊。”冥河教祖抬眼瞥他,嘴角沾着苹果汁,“正好,我们正商量着,让你这光明神界,换个规矩呢。”
光明神的手在剑柄上攥出冷汗,碧眸死死盯着冰皇。对方缓缓抬眼,玄袍上的冰纹轻轻起伏,只一眼,便让他感觉血液都快要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