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冷酷而现实的社会中,他对这些细枝末节从不上心,因为它们无关紧要。每到周末,他便会背起那早已磨损的书包,前往车站。天色渐暗,他才步履蹒跚地站在那片高地上,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大声呼喊:“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他哼着小曲,一路默默回到家。看到他回来,父亲露出欣慰的笑容,戏谑道:“土匪回来了!”他抬头看了父亲一眼,问道:“爸,我妈呢?”父亲白了他一眼,说道:“都不问问你老子吗?你这孩子。你妈在做吃的呢!”他不再理会父亲,径直朝屋里走去。
破败的门口只剩下两根柱子支撑着门楣,两扇大门早已不见踪影。父亲看着门口,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从破旧的口袋里掏出旱烟,又小心翼翼地撕下大通作业本的一角,用来卷旱烟。他不紧不慢地卷好后,吐了口唾沫,把纸扎紧,这才满意地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他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家里的种种打算。不一会儿,大通喊他吃饭了。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寒意,他披着外套,坐在院子里,仰望着满天的繁星,再看看儿子稚嫩的脸庞。儿子明天又要上学了,这周的生活费又有些紧张,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儿子看着父亲为难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家里的困境,他暗暗发誓要好好学习,其他的事自己暂时还无力承担。他看着父亲从口袋里艰难地掏出50块钱递给他,父亲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下定决心,这个学期结束后一定要找个地方打工。
学期很快结束了,他找到一家饭店打工洗碗,每月50块钱,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第一天上班,服务员请假,他只好帮忙端盘子。他小心翼翼地伸直胳膊,摇晃着盘子走到顾客桌前。一天下来,他累得筋疲力尽,只想好好睡一觉。他很快便沉沉入睡,梦里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场景。
第二天一早,他的两只眼睛布满了黑眼圈,神情恍惚地又是端盘子,又是打扫卫生,满身油腻,踩在湿漉漉的后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穿的一双布鞋早已湿透。没有人提醒他换鞋,也没有人关心他,只有催促和指责的声音。老板对他越来越不满,越来越冷淡。他感到茫然和无助,正当他手忙脚乱的时候,脚下一滑,盘子扔了出去,他重重地撞在圆桌的桌腿上,“咣当”一声,盘子掉在地上,菜撒了一地。老板跑过来怒吼道:“怎么做事的,还能不能做事,扣钱,如果不能做的话,就滚蛋吧!”老板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好着吗?还不赶紧起来把这处理好,你说你能干个啥,要我怎么说你呢,让你干个啥都干不好,如果在干不好的话,就别来了!”大通眼眶有些发红,他咬了咬牙,艰难地爬起来收拾打碎的盘子。
这一天,他深深体会到了人间的冷暖,父母的不容易,尤其是穷苦人的生活艰辛。世间唯一能改变这种处境的方法便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会敬畏你,才会对你唯命是从。他内心深处的斗志被唤醒。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努力证明自己,成功做到了。在他看来,人是低贱的动物,只要筹码足够,人可以出卖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包括生命。他拿着老板给的50块钱,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天晚上天很黑,没有月亮,这是他结束临时工生涯的日子。在这段时间里,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有些高兴,打算给父母买些吃的。
就在这时,对面出现了几个黑衣人,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向他跑来,速度很快。当他再看时,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他面前,冲着他喊道:“哥们,跑得还挺快的嘛?是不是今天发工资了,乖乖把钱拿出来吧!不需要我们动手吧,钱拿出来的话,我保证你啥事没有,要不然……”他们晃了晃手中的黑色棒子。
大通对他们说道:“对不起,我没有钱,我只想回家。”“回家?可笑?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饭店老板给你50块钱,我哥们都告诉我了!你就拿出来吧!”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要是我不拿呢!这钱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怎么能给你们呢!”大通愤怒地回答。“你确定不拿出来嘛?”其中一个长头发瘦高个说道。“我就是不拿,看你们能怎么样!”大通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回答。“碰嗤”一声,大通捂着脑袋坐了下来,他脑袋像裂开了一样疼痛。他拿下来手一看,手上满是鲜血。后面那个瘦高个露出得意的神情:“我让你得能!”
他晃着手中的棒子,伸出手摸到大通的口袋,拿出那50块钱。他微笑着把钱装进口袋,用棒子在大通脸上拍了拍,说道:“跟我斗啊,你还嫩了点啊!”
然后他转身对其他黑衣人说道:“兄弟们,我们走!”
大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怒火冲天,却又无奈。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好像看到了一个古代的老头,手拿拂尘,身穿白衣,正在远处微笑地看着他。他感到莫名其妙,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做这些奇怪的梦。他揉了揉眼睛,那个老头还是坐在那里看着他,依旧微笑着。他使出全身力气才爬起来,再看那个笑吟吟的老头,不正是自己在梦中常遇到的那个人吗?
他使足了劲才爬起来,看看那个笑吟吟的老头问道:“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难道我死了吗?”
白衣道人道:“你的确已经死了,现在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中的你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我不存在了,那我爸爸妈妈得哭的有多伤心啊,不行,我要回去看看!”顾大通不甘地说道
白衣道人手一扬,一副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