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脉奇观之中,几十万、几百万块影响器元像是真气驱动的催化剂,从地脉之中获取庞大的真气,催化火焰溪流中的氧化与还原反应,使得这些原本不太应该在当前条件下出现的反应,却可控地持续地发生着。所产生的能量又被其它的影响器元转化为了真气,汇入到其它方向的神秘地脉之中,川流不息。
常别离怔怔地端详火焰流动的韵律,说:“地脉奇观之中有大量的影响器元,事到如今我也不觉得意外了。”
钱飞说:“换言之,正是有充分多的影响器元,不知怎么就完好结合在这里,形成一个局部的体系,才形成了地脉奇观。”
陈夏华感慨地左顾右盼:“这是影响器元的大富矿啊,我们在地面上所找到的只不过是皮毛。”
钱飞说:“这不是一个可以开采的矿,一定要谨慎。”
陈夏华觉得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说:“嗯。好像黄大仙就是想要把所有这些影响器元收为己用,反而被收了。”
钱飞微笑说:“不过可以看出,我们过去对影响器元的运用还是太保守,总想着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一个大设备只有少量核心器件才是影响器元。我们可以多用影响器元,模仿这里的结构,去建设我们自己的影响器元巨构。”
李木紫也十分神往,说:“要是建成了,可一定要允许我参观一番。”
……
从地脉奇观出来之后,李木紫先与钱飞他们道别,又留了个心眼,独自来到黄大仙信徒们的流放村,也就是她为他们建的这个村子。
村子里一片惨状,触目惊心。
村子中央的黄大仙神像裂开了几道深深的裂纹,有两个人在旁边用力扶着,否则恐怕就要倒下。
全村的人围着神像跪着,三百六十度跪了一圈,哭声震天。
在人群中心,神像的旁边,支起了一个绞刑架,上面挂着五个人,正在晃荡。
李木紫立刻一个俯冲,冲下去踢倒了绞架,让挂着的人跌落下来,然后挨个用力摇晃,促使他们呼吸、咳嗽。
地上已经躺了五具尸体,那是第一批,李木紫救下来的这是第二批,其中有两个已经救不活了。
黄大仙的陨落被信徒感知到,造成了信仰崩溃,也造成了村里有七人在绝望狂乱中死难。
还好,大部分人都还活着。
若是在旧大陆,黄大仙的信徒们被许多其它信仰包围着,失去了黄大仙之后,虽然心里难受,但换个牌位敬香火也就换了。但是在新大陆这个村子里,全是黄大仙的死硬信徒,很容易钻牛角尖。
见到李木紫飞下来救人,他们也依然都在牛角尖里,有的嚎哭,有的怒喝:
“你这瘟鸡,又来做什么?”
“是你害死了黄大仙。”
“我不活了,都不行吗?”
有的转身想要逃出村,有的扑上来要跟李木紫拼命,有一个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太抓住李木紫的腿,张口就咬。
在这忙乱不可开交的时候,李木紫提高了声音,暂时把音量提高到凡人达不到的响亮程度,响彻整个村子内外:
“什么?你们真的以为我死了?”
哭声、骂声迅速地淡了下去。所有村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村长轻声试探说:“你……你到底是谁?”
李木紫飘上半空,做了一个慧黠的鬼脸:“你们觉得我是谁?”
村民们的表情不约而同地,从茫然变为困惑,从困惑变为惊异,从惊异变为狂喜,男女老幼的表情齐刷刷地变化,就像拧了一个开关似的。
“你,你是黄大仙变成了瘟鸡……不,五德仙子的样子。”
李木紫笑说:“嘘,不许乱说,今后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你们这样说,懂吗?”
村民们越发狂喜,左右找邻居对视,双手挥舞,都不知道手摆在哪里合适。
村长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可是我们的祷告、祈求,都断了线……现在也是。”他之所以是村长,也是因为他对于黄大仙的信仰是一个权威级别的神汉。
李木紫竖起右手食指在红唇边,斜瞟着众位村民,微笑说:“深不可测,微不可察,秘不可知,妙不可言,有仇必报,有求必应。”
仅剩的几个怀疑的村民,都是中年男性,此刻也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表示心悦诚服。刚才他们几个都没有哭,现在眼眶边上也涌出了热泪。
至此,李木紫还没有对他们说一句谎话,全依靠这些信徒们的脑补。
她以母鸡身份建立的是“乡土邻里亲和、主流社交与价值观”的信仰,与黄大仙这种以神秘、恐怖、幸运为支撑的信仰大相径庭。现在略一尝试,发现黄大仙的玩法在特定场合还真是好用:
你感知不到黄大仙回应你的祈祷,是怎么回事?反正这是黄大仙故意的,黄大仙什么都能做到,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极为绝密的计划,细节没必要透露给信徒。秘不可知,妙不可言。
李木紫张开双臂,左右转转身:“你们看我有没有什么不像五德仙子的地方?”当然不会有。
村民们仔细端详,都很佩服,说:“找不到半点破绽。”
还有人故意说:“只是你比那只鸡聪明。”引发了愉快的哄笑。
李木紫正色说:“今后,只许叫我五德仙子,明白了吗?”
村民们纷纷表示心领神会。
李木紫又说:“我会带你们回去,让他们把你们的祖产田亩交还给你们。跟别人来往时,要好好地做个五德仙子的信徒,明白吗?”
村民们都热情地答应。
在他们眼里,黄大仙虽然在圣战中连连不利,被很多信徒背叛出卖,但是黄大仙却终于以诡谲的手段,反杀了小母鸡,并且伪装侵占了小母鸡的身份,从而一下子掌握了几千万的、战斗力客观的母鸡信徒们。
不愧是他们世世代代所追随的真正大能。
即便今后李木紫再怎么说:“我是五德仙子,不是别人。”他们也只会崇拜地想:“她伪装得多么高明,隐藏得多么滴水不漏啊,我也不能给她老人家掉了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