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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周宴如说让她进来，就见殿外门直接被推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宴如，我回来了！”
宋寒鸦咋咋呼呼的性格是一点都没变，常听中书令说她这是没心没肺，生活过得无忧无虑的孩子，大多都是这样。
何况这位宋小姐都察院左都御史宋翁才的千金，宋翁才乃是这朝堂之上的老官员了，是先帝在位时的左膀右臂。
除他以外，还有一人，那便是秦祯元的父亲。
说时迟那时快，岑奈手中拿着的小药瓶一下就藏了起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宋小姐安好。”
宋寒鸦摆了摆手，笑得嘴角的酒窝都快定住了，“一切都好，不知你们在宫中可好？”
周宴如拉了拉衣袖，让岑奈换了熏香，回身看着宋寒鸦那一脸看戏的模样。
她说：“都好，宋御史舍得让你进宫了？”
“可别提了，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周宴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又捻着手中的茶花看了看。
这小姑娘每一次进宫来都会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起初还以为是那种冷笑话，到最后她也真的跟着笑了起来。
每当这时候，都是岑奈心里最开心的时刻。
至少能看见少主真情真切地笑了出来。
“我这次出远门碰见了一位将军，叫陈复惊，于我还有救命之恩。”
周宴如从她的小表情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不止吧？”
宋寒鸦这时耳朵都红了起来，低着头，抿着嘴，“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出来啦。”
“陈复惊。”周宴如呢喃着，“寒鸦栖复惊，名字起得倒是般配。”
当日那人听她名字后，也这般说过。
思绪一下就被牵回了那日。
“你今日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个？”周宴如倒是很期待她再说些别的。
毕竟她只能待在皇宫里，除了必要之事，不能出宫。
宋寒鸦立马就变了脸色，殷切地笑着，“宴如，什么时候我才能听到你和秦将军的好消息？”
周宴如与秦祯元乃是青梅竹马，早在她继位之时便说了要立他为大周唯一的皇后，却在三年前出了差错。
而今有诸多朝臣谏言，守孝之期已过，也到了选秀之日，是时候为皇嗣考量了。
她听后觉得宋寒鸦也如那些老头儿一样啰嗦，揉了几下太阳穴，吵得慌。
“不急，再等等看。”
“还等啊！人家秦将军都献身于你了，你这……”
没想到这句话说出口，宋寒鸦的情绪竟是比自己还激动。
周宴如与岑奈眨巴着眼，一脸懵的看着她。
宋寒鸦恨铁不成钢，“宴如，虽然你现在是女帝，但宫外许多事你都不知道，秦将军在京都那是特别抢手的，你要是不快点下手让那些姑娘死心，就没机会了。”
“随她们去。”周宴如说得满不在乎，其实心中已然有了玄妙的感觉。
是一种无法诉说于口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自从昨日后开始，只要一见到他，心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驱使着她，要靠近他，想要将他整个人都收入囊中。
关在属于自己的地方。
宋寒鸦睁大了双眼，看她这冷漠的样子，满脸的不相信。
“你就这么不在意啊？秦将军听见了岂不是要伤心死，动了情还失了身……”
一旁坐着的岑奈听了这番话都觉得秦祯元惨，确实挺惨的。
秦将军要是听见了，指不定跑去跳河了。
周宴如：“没失身，谣言还真的越传越离谱了。”
“啊？！”宋寒鸦听后有些失望，看了一眼岑奈，“我还以为你俩的进展挺快。”
周宴如怔住了，如今的自己，有何能耐，能得一人欢喜。
宋寒鸦离开殿内后，又变得清静了。
这偌大的皇宫，终究是清冷了。
“云山狩猎场可都准备好了？”
周宴如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又是板着脸，拿着奏折看，心里却抑制不住去想昨夜之事。
“一切准备就绪，少主真要在这时候除掉他？毕竟阁主今日才……”岑奈。不敢再说下去。
这几年来，她都见到了周宴如活得像傀儡的日子。
她不是像傀儡，本就是他操控的傀儡。
周宴如摆了摆手，执起一旁的朱笔，在奏折上批注。
“谁会甘愿一直做棋子，我要将这盘棋翻过来。”
做那执棋之人。
“若不除掉他，大周就真的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她的本心不想让大周因自己变成另一番景象，但却能进绵薄之力，力挽狂澜。
决不能将这江山交给那样的人。
她闭上双眸，不论在哪里，只要有他的掌控，都活得好累。
从未有过一刻是属于自己的。
如今势单力薄，有他的人在，任何事都需小心谨慎。
现下最要紧的是拉拢人心，总得让自己身边有一两个亲信，还得是手中掌握着朝中大权之人。
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脸庞，还有他说的那些话。
“陛下知道臣那年奉旨出征是何年月吗？”
“永和年，正月十五，花灯节。”
“臣离开那日同陛下说，灯会上臣许了一个愿。”
“臣许的是……愿陛下此生无恙无忧……”
周宴如抬眸看向窗外，那梨树上的鸟巢又筑新了，冬日就要来了。
她感概又期盼，说：“不知何时才能像那天上物一样自由。”
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那些东西像是以前经历过的，却总看不清楚。
“熏香都处理好了？”周宴如问。
岑奈微微颔首，“一切按少主吩咐来的，属下去汴州找了那位李神医，调制出了与阁主给的相仿之味。”
也是在三个月前她总是觉得头疼，恶心，半夜时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却在闻到这个香味后逐渐的不疼了，却总记不住事。
那日唤来太医，才得知殿内的熏香有很大的问题，江太医拿走一部分后查看出才得知，这熏香中的玄妙之处。
“那就好。”
如今才是棋子慢慢翻身之日。
眨眼就到了狩猎之日，朝中大臣抽出了一半文臣一半武将一同前往。
周宴如走到宫门，就见秦祯元牵着她的马，众人纷纷下跪。
“见过陛下。”
周宴如身体像是得到了什么驱使，直接掠过那些人，直奔最尽头的秦祯元走去。
像岑奈说的，眼睛都快长他身上去了。
“有劳秦爱卿了。”周宴如接过他手中的马缰绳时，还不忘在他的手心中轻挠了几下，逗得秦祯元不敢动。
“这都是臣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