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久别重逢，两人对饮了好几杯，沈清黎并没有和他谈太多，更多的是问他这些年怎么过的。
从明月楼出来已经是深夜，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府里很是安静。
老夫人身旁大丫鬟在流烟等她，确认她无事以后，回去向老夫人禀报。
等她洗漱完毕，红叶上来小心翼翼的道，“五皇子府上的公公亲自来了，说是五皇子想约小姐见一面。”
白霜忍不住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自然觉得厌烦，只是眼珠一转，瞬间有了其他想法。
“你回复那边，三日后明月楼见。”
沈清黎在家里狠狠休息了两天，见面前一日的下午，她乔装出行亲自出见了周杳一面，密谈了一个时辰。
到了约定那日，她打扮的很清丽，带着帷帽出行。
从侧门进了明月楼以后，直接去了梨花楼。
坐在顶楼，推开门就能看到满院的梨花，桌上的茶是梨花茶，酒是梨花酿，就连点心都带着淡淡的梨花香。
等她喝了半杯茶，听完一曲，萧暮终于来了。
“我来迟了。”
“是我来早了。”
萧暮看着眼前的人，思绪有几分复杂。真正的世家贵，仪态万千，容貌美丽。
以前他觉得烦躁，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而接近她讨好她。现在要眼看要彻底失去她了，他又觉得不甘心了。
沈清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暮受伤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嫁给我做正妃？”
她微扬着下巴桀骜又骄傲的道，“只要我愿意，成为王妃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又凭什么觉得我非你不可。”
这就是萧暮最担心的事情，一但她嫁给了其他皇子，就是一大助力。
“我不信你这么无情，我们这么久的情义你说丢就丢。”
她已经腻歪了这一套说辞，但是今日并未立马反驳，而是神色冰冷的道，“我最讨厌背叛，为什么偏偏是周杳？”
萧暮神色微动，心里觉得她心里果然是有他的，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是我错了，着了她的道，她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沈清黎垂眸，“但事实就是她已经成为你了你的女人，我疯了才会和她同侍一夫。”
她说完以后，萧暮松了一口气，几乎没有犹豫的道，“是我处理不当，想着你待她情同姐妹，所以才说让她当侧妃的。”
好一朵清清白白的白莲花，瞬间便把自己摘干净了。
“被你们同时背叛，如果我再上赶着嫁给你，恐怕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你放心，我是真心想娶你的。”萧暮表情真挚的开始打感情牌，“只要你愿意嫁，我可以去御书房门外一直归，跪到父皇同意。以后我只会独宠一人，让所有人都羡慕你。”
沈清黎握着茶杯，垂眸不语。
这是萧暮最后一搏，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弃这块到嘴边的肥肉，看她这样瞬间就急了。
他闭了辞眼睛瞬间下定了决心，决绝又冷酷的道，“至于周杳你不必担心，既然你不喜欢她，我绝对不会让她进门。”
“可是她已经失身于你了，说不定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了。”
“我会让人给她灌下红花，把她送到千里之外去，给她找一个夫君，赏她足够的银子，让她好好过完一辈子。”
果然男人狠起来没女人什么事儿，这应该是周杳绝对不能接受的活法。
他们既然相爱，他自然是了解周杳的，这样的做法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萧暮见她还是不松口，走到她旁边蹲下，拉着她的手抬头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果然最是无情是皇家，她一点都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心冷。
她抽回自己的手，“哥哥马上要进京了，如果你真的想娶我，那亲自去对我哥哥说。”
萧暮僵了一下，青州世子那可是不留情的主，他要是敢凑上去，绝对没有好果子迟。
“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只要你点头，世子自然会同意。”
她乖巧的道，“我听父王和哥哥的，倒是你对周杳未免太过无情。”
“那是她想攀附权贵，应得的下场。”
接下来不管他说什么，沈清黎永远都是那句话“我听哥哥的，等哥哥来做主。”
说到最后萧暮口干舌燥的，直接没脾气了。
沈清黎也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五皇子请回吧，我累了。”
萧暮不甘心的离开，又觉得她今日态度有软化，一切皆有可能。
等萧暮走远了，她似笑非笑的饭，“出来吧。”
没有动静，红叶走上去推开了隐藏在角落里的屏风。
周杳流泪满面都坐在那里，为了不哭出来声被察觉到，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真是狠呐，一碗红花灌下去会要了你半条命吧，还要把你嫁给别的男人。”
这是要她跌入尘埃，无法翻身。
周杳红着眼睛盯着她，倔强的道，“你是故意的吧，现在你一定很得意。”
“你愿意来，是因为你内心也很不安吧。”沈清黎淡淡的饭，“这就是皇子的爱，喜欢的时候许下山盟海誓，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舍弃。”
“你不会真的傻到，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吧。”
周杳难堪的低下了头，之前萧暮放着高贵美丽的郡主不喜欢，翩翩喜欢她。她心里是自得的，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这段隐秘的感情，一直刺激着她。她喜欢这种感觉，不知不觉的越陷越深。觉得自己和萧暮才是真爱，沈清黎不过是可悲的工具人。
现在，事实证明她才是最可悲的那个，随时可以被抛弃。
而沈清黎没了萧暮，还有大把的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你赢了，你一定很得意吧。”
沈清黎看着她疯魔的神色淡淡的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脏男人罢了。”
她只是想看看，上辈子他们口口声声的所谓真爱，到底有多伟大多感天动地。
没想到，这么的不堪一击。
当然她安排这一出好戏，也是为了挑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