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上古风云之刑天 > 亦真亦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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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蚩尤的牛首,附在涂满五彩泥人的耳边嘀咕:“九黎联盟,在我手里会更强大。”

圭斛怒视蚩尤,握紧拳头。

五彩泥面人拉住他的手,防止他情绪冲动。

蚩尤无视圭斛的表情,转过身,抽出腰际收卷的蚩尤旗,劲猛挥舞。

相柳窥见旗展,蛇躯翻飞,裹着炎帝在半空旋转。众人束手无策之时,天空飞来一只奇鸟。透亮的蝉翼伸展,黑色的人形身躯,直扑相柳。原来是青松子。它首先攻击相柳的尾端。手持一柄短矛,狠狠扎下去。

“啊啊啊啊……”凄厉的尖嚎,从臾昆嘴里发出。他遍体一阵剧疼,坠落在地。尽管刺中要害,他仍然紧紧缠住炎帝。

地面上,赤松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双手反背,忍住断翅之痛。俊朗的脸上,佯装镇定。他来到臾昆面前,轻声道:“英凌脱离相柳,恢复人身,现定居玄山!”

“什么,英妹已脱离相柳之苦?”臾昆不敢相信,露出焦黑的牙龈。见赤松子一脸认真,又见一旁的泽川满脸惊喜,不象是谎言。

他闭上眼,陷入沉思。稍后,他蠕动蛇躯,松开炎帝。

“青松子,再帮我一次,斩断尾根!”臾昆扭转头,用劲气力,大喊一声。

青松子站在尾梢,听得清楚。苦于短矛无法斩尾。

“我来助力!”昌意挥剑,瞅准尾根,电闪般斩下去。

扑、扑、黑血喷溅,尾根脱离主体,在地上不停跳动。

赤松子接过泽川早准备好的松油。

拔开竹筒布塞,散发扑鼻香味的松油,泼在狂跳的尾根。炎居手拿赤焰松明,点燃尾梢。熊熊大火升起,修炼数百年的相柳,瞬间灰飞烟灭。

臾昆和其他的八颗头颅,一点一点,往蛇躯回缩。皮肉剥离的痛苦,发出的呻吟,不绝于耳。

“泽川,施展幻目障,助尔等成人形!”炎帝缓过神,大声催促。

“明白!”泽川从布囊掏出白色的粉沫,撒向头顶。粉沫挥散,一时烟雾弥漫。相柳的残躯,笼罩在白色的烟雾中。

烟雾散尽,臾昆等九人,穿上泽川置换的长裾,精疲力尽软瘫在地面。不远处,相柳的蜕壳,散落在血污中。

众人扭头点将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蚩尤和身边的护盟卫,不见人影。偌大的场地,九黎联盟的人马,只剩下圭斛的护盟卫,姜尹浩、姜泠的降兵,

炎帝看着臾昆等人,大难不死,仅一息尚存。不禁对相柳的危害,感到恐惧。长成这条相柳的躯体,吞噬的人命,何止九个人,起码上百条。

“泽川将军,把臾昆等众抬到水莲宮,容我精心医治……”

“父王,臾昆等众,是人是魔,暂且难辨,万万不可进隗戌!”炎居闻听,前跨一步,跪在炎帝面前。

“我意已绝,再言便是抗令!”炎帝不理会炎居,扭过头,大踏步走到姜尹浩面前。

姜尹浩的腿伤,已被若水兵用葛布包扎。左右被闻崚、闻嶒搀扶。

他微低着头,不敢看炎帝。心中羞得无地自容。

“尹浩,身为护东黎大将军,听命蚩尤,合乎常理!攻打隗戌一事,我不怪你!”炎帝大喊一声:“来呀,把缴获的战器,一并归还尹浩将军!”

“不可!不可!”均乐、昌意飞步码放兵器的地方。伸手拦住神农兵。

“炎帝,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他俩异口同声。

“哈哈哈,炎帝,你若放我,恐怕悔恨终身。也罢,今日之情,我已心领。我只奢望,在死前能见护天将一面!”姜尹浩不屑地看着两人,放声大笑。笑声凄涩,却有看淡生死的凛然。

“刑天的将职,已被我废黜。现禁于炼夷丹谷。想见他,须等数月!”炎帝垂下眼帘,斜目屯蒙等将,沉声道:“执令!”

“不必了!”姜尹浩挣开闻崚、闻嶒的搀扶,吊檐眉下的三角眼,凶光重现:“告诉刑天,风齐便是他的杀父仇人——公孙越!”

尹浩说完,前倾一步。抓起横杖戒备族兵的刺矛,额头猛撞上去。

刺矛由额头插入,洞穿至后脑勺!

“将军……”闻崚、闻嶒,护东黎将兵,齐齐跪在姜尹浩的尸体前,大声痛哭。

“传令下去,为所有死去的将兵羽化,不许简葬!”炎帝面向牧力,伸手隗戌城:“牧力将军,待本王休整几日,便启程会盟!”

“甚好!牧力正想去大典山,探访故交。望炎帝恩准!”

“牧力将军看望刑天,本王当然可以破例。准你两日时辰……”

“多谢炎帝!”

——

聊天室

“想不到,姜尹浩是这个结局!够爷们!”谢超看着墙幕,竖起大拇指。

“一个嗜杀成性的恶魔,值得夸赞吗?”顾青云没好气地回敬一句。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他追踪的画面,在炼夷丹谷。

只见刑天守候在霍康身旁,他倚靠在墙壁,闭眼昏睡。御寒的葛布掉落地面,露出赤膛胸肌。

“不行,这样下去,他会感冒!”青云心疼地说了一句。接通娄建文的耳脉:“建文,我想动用息磁传真。见他一面!”

“息磁传真可不是开玩笑,你要想清楚。”

“我、我、考虑好了!开始吧!”

娄建文口气慎重:“你用什么身份跟他见面?”

“东源!”他不假思索:“我和他,该见面了。”

“哈哈哈,见面礼准备好了吗?”谢超插嘴:“他可是象你一样,酒精哦!”

“拿十筒米稠过去,灌醉他!”

东原掀开苇帘,轻步走进去。

他拾起地上塞满芦絮的葛被。轻轻替刑天披上。

刑天惊醒,他抓起东源的手。青云感到手心冰凉。刚要说话,被刑天竖指住嘴。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出去。

月影摇曳,二人走到草居的后山。谁都没有跪膝而坐,而是席地坐下来。

“你终于肯见我了?”刑天抬头望月。似乎两人的见面,在他的预料之中。

“师弟,给!”东源拿出两筒米稠,递给刑天一筒。

“贵州茅台!”刑天转动米稠竹筒,惊喜念道。

“什么贵州茅台?”轮到青云错愕。他看着手上的竹筒,上面只有炎帝亲手刻的行符。他狐疑地盯着刑天。再顾自拔开塞,猛喝一口。

米稠劲烈,青云脸色潮红。他动情道:“刑天,我想跟你做兄弟!”

“你我不是兄弟吗?”刑天熟练地拧开酒瓶盖,浅抿一口。

“果然是国酒,与众不同!”他站起身,竟然念起唐诗:“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东源送我情。”

“你是谁?”顾青云糊涂了。

“先别问我,你是谁?”刑天闪烁虎眼,狡黠反问。

“我是你东源师兄,也是顾青云……”顾青云沉醉米稠的酩酊,也站起身,脚步踉跄。

“青云也是刑天对吗?”刑天慢慢诱导。

“晨曦惊云,暮色形天。对对对,还是红菱大叔起的名。”青云踱步,却一步三摇:“不对呀,我的女朋友是宁佳呀。”

“宁佳不是和你分手了嘛?刑天娶了心爱的女孩,弦卫。”

“嘻嘻嘻,你要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刑天。在北黎的马车……”

谢超察觉不对劲。明明两个人去了后山。怎么变成青云一个人,对着影子说话。口气疯疯癫癫。

“眼镜,快把道士拽回来!”

“慢,不好意思,息磁传真自动跳档,日期显示刑天三十岁。”娄建文纳闷盯息磁屏,急忙更改日期。

当要输入新的日期,只听刑天嘴里说出离奇的话:青云可作东源,东源替代刑天赴死。而刑天呢,可化作冒别。一切皆可循环。

“娄眼镜,你调整日期没有?道士还在月光下发疯。”

“好了好了,校正过来了。咦,怎么是白天。东源和刑天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在白天吗?”

“鬼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待。搞得人神魂颠倒。”

——

凛冽的寒风,穿隙山谷,吹拂着裾袍,裾摆随风飘逸。

还在鸣笛山时,东源便听父辈们提起大典山,说起炼夷丹谷的神奇。炼夷丹谷三山环抱,仅一面通途。而且,这里的入口,乱石横陈。两旁的林木,遮天蔽日。即使在寒冷的冬季,繁茂的树叶,照样常绿如春。

道路愈来愈窄,一种象蜜蜂,嗡嗡的鸣叫,不绝于耳。让人昏昏欲睡。困顿之时,耳畔传出妇人的哀嚎,小孩的啼哭。

“迷情崖!”东源努力平复纷乱的心境,可是,脑海总是出现惊鸾的笑容。

哀嚎、啼哭声平息。东源清醒过来。睁开眼,刚才的入口,已成远方。他站立的地方,出现一片一片草屋群。

他不知道刑天住在哪里。只得凭感觉打探。

“姬启血屠整个北黎,把容清头领的首级挂在太粱山,你忘了吗?”

“我当然不会忘!放心,待姬启死去,杀他的人,一定是牧力!我把弦卫承领交给你,可是,她在哪里?在哪里?”

一间草屋的后山,传来剧烈的争吵。正是牧力、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