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越来越多,祈染也不出言阻拦,仍旧脸上挂着笑,任由各种揣测滋生。
想当年,那人最喜欢在他们面前谈经论道。
三日一小坐,五日一大考的,竟妄想以此洗去他们身上的凶性。
就像被圈养的阿猫阿狗,主人高兴学着摇摇尾巴,主人不高兴就得夹着尾巴。
野性尽失!
有人天生喜欢摇尾乞怜,可他不!
烛九生来便是半神之身,即便被那人封为大殿之尊,依旧觉得是一种耻辱!
大荒遭难之日,他亲眼看着不可一世的那人死在轮回法阵,心中竟隐隐觉出快感。
毕方想如何?那位尊主又意欲何为?
他都知道,可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做旁观之客!
十几万年,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比那些晦涩难懂的法坛妄言,有趣多了!
他要看那人死,还要看那人生,更要看那人生不如死!
城楼上,
“你……究竟是谁?”,忧乐颤抖着声音,字字难吐。
犹记得初次见他时,一身玄色长袍,冷颜星目,仿若天河悬溺,让人一眼入神。
许是自那时起,她便心动了!
从未想过,这一切从开始就是假的!
她一心所爱之人,竟连名字都是假的!
“你……究竟是谁?”,背对着她半跪的男人一动未动,忧乐不甘心的再次开口。
事到如今,北辞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
“鬼族,玄己!”,短短四字,字字艰辛!
此话刚毕,他抱起冥婆转身立于世人面前。
寒风吹得黑袍翻飞,发丝狂乱,眸色幽深,有如魑魅现世。
在一众惊呼中,忧乐什么也听不见,只盯着他脖间若隐若现的印记,心神不安。
那个印记,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便感到一股巨大的黑气威压,竟逼得自己连灵力都无法施展。
一道结界蓦然出现在眼前,这才让她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回头一看,是温恩与萤丸!
“北辞仙君!是他!真的是他!”,
“果然是他!”,
“北辞仙君原来就是鬼族少主”,
“他这一身黑气?是什么?”
结界内,
看着眼前一幕,忧乐只觉越发心寒!
那团黑气,她在天山天池早就见识过了!
“护体阴气?看来传言不假!寒窑一事,你与那青烛地君自导自演,唱了一出苦情戏!而其目的,便是为了暗杀天后天帝,以报当年灭族之仇!”,祈染说着,语气愈发愤愤不平。
“什么?护体阴气?”,
“那不是凶兽修炼的根本吗?看来鬼族一开始便动机不纯,染指仙山,污尊主名讳!”,
“没错,此人与凶兽为伍!青丘之祸,人皇之死,天族之乱,恐怕都是他指使的!”,
“为祸三界者,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朝夕之间,往日仙山上的北辞仙君,竟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祸首!
甚至,他都没来得及说一言,辩一语!
身前,是往日捧着拜贴,口口声声敬他之人,
身后,是每日朝夕相处,死死生生相伴之人!
他们只听到了祈染的前半句,便对他口诛笔伐!
可有人真正在乎,那后半句对他来说,又是何其残忍!
“你说什么?”,玄己怒目,幽冥诡谲的眸子,仿佛暗藏索命的鬼灵,“你再说一遍!”。
“本君刚刚说了许多,你问的是哪一句?”,祈染不慌不忙,甚至此刻还笑得出来。
“灭族之仇?”,玄己咬牙切齿的问道。
只是他这话刚问出口,便被冥婆拉住了衣角。
老人用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虚弱的说道:“不要管他,少主,我们回家!”。
阿婆伤势严重,玄己知道耽误不得,从城上一跃而下。
奈何刚落地,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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