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贤是本地人,年龄比李鸣金大15岁,黄贤自称懂一点点中医。他说自己的针灸基本上是家传的,当然在李鸣金看来,他的温针技术在广南市也算是屈数可指。不过让李鸣金纳闷的是,黄贤夫妻都是上了年纪之后才进入广南市中医学院读书。所以在名义上,黄贤夫妻是李鸣金的学生,但在实际上,李鸣金觉得彼此之间更多是朋友关系。
所谓术业有专攻,对于针灸这一道,李鸣金并没有很深的研究,尽管他已经精研《黄帝内经》多年。谈到医学理论,李鸣金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教授,但对于具体的临床技术,李鸣金并没有过人之处,对于这个短板,他是有自知之明。
这些年来,李鸣金越来越认同现代营养学,或者说营养学就是《黄帝内经》的现代运用。古人已经知道,每个人的身体都是具有强大修复能力的,一个人生病只是意味着这个人身体的阴阳平衡出现了偏差。在很多情况下,一个人生病了不过是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不一定需要用药,用营养也就是食疗就可以帮助身体恢复到健康的状态。当然有些人以及有些病的确要用药,但把营养学用于辅助就能够更好地让身体得到康复。
按照《黄帝内经》的说法,针灸可以解决人体绝大部分问题,但配合营养,就能够解决许许多多现代医学认为不可能解决的慢性病。可惜的是,现代很多人在理解针灸上出现了偏差,甚至用西医思维指导使用和发展针灸。例如现在一些医疗器械公司开发出针灸机器,也就是电针,其实这是在毁灭针灸。
一枚银针在手中,人应该是有感觉的,手本身有气的传递,针灸不是简单把针插进去那么简单,针灸机械化不过是用电对穴位做所谓的刺激。高手下针,一针进去就可以让患者整个或者半边身体如同电击一般,治病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正因为李鸣金和黄贤夫妻有这些共同的观念,所以他们几乎无话不谈,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喝茶。
“李老师,今晚是否有时间,请你喝茶。”下班回家的路上,李鸣金接到黄贤的电话。
这两天的事情搞得李鸣金不清不楚的,吃杯茶,清清肠胃也好,二话不说李鸣金就答应了。
晚上八点半,根据黄医生发来的定位,李鸣金来到他家在郊区的房子。
说句老实话,与黄贤认识了3年,李鸣金还是第一次到黄贤在郊区的家,尽管他知道黄贤有很多房子。当李鸣金进入黄贤二楼客厅的时候,不禁被他收藏的五花八门的物品惊呆了。
这个的客厅起码有八十平方那么大,有十几个架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紫砂壶、银壶、铁壶、玉石、念珠、陶瓷、摇铃、药材、挂图等等。
“黄大哥专门搞古董收藏吗?”李鸣金随手拿起一个不太规则的茶杯。
“你手中这个是北宋时期民间窑烧的瓷器,应该是试烧的次品,不过因为它是不规则的产品,所以在市面上应该是更罕见”,黄贤笑着说,“我一不收,二不藏,就是喜欢二字而已”。
“试烧品?有点意思。”两人按照宾主位置坐了下来。
“同一壶茶,用不同的杯子装,喝起来口感是不一样的,古人在这个方面比现代人讲究,不过这个要内心很清静的人才能感觉出这两者之间的差别”,黄贤开始泡茶了。
“一个杯子,经历了千百年的时光,我觉得它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甚至它已经是有了灵魂,不过雅人才能明白雅物”,李鸣金细细地看着黄贤泡茶的动作,自言自语地说。
“泡茶第一重要应该是茶叶本身的质量,然后是水的质量,再到茶壶,应该说我这里的三个条件都具备了,还有就是对水温度的掌握,例如红茶,不能够把水完全烧开,有九十五度就可以了,另外出汤要慢并且要均匀。严格上说,泡茶整个过程要平静,不能说话,要一丝不苟,我们今晚喝的这泡茶还可以,出的茶汤还算勉强过得去”,黄贤一边说,一边倒茶。
“你闻一闻杯底。”黄贤把公道杯递给李鸣金。
“清香中有厚重感,这个是新茶,不过应该是老树茶”,李鸣金下了这样的判断。
“是的,这是上周朋友寄给我的新茶,请李老师试一试。”黄贤微笑着表示认同。其实喝茶的人,讲究知音,只有和懂茶的人一起才能找到这种感觉
“回甘非常好”,李鸣金轻轻地试了一小口,“今晚刚好吃了一些肉,可以帮助消化。”
“你晚上很少吃肉的啊”,黄贤笑了笑。
“是啊,主要是因为有个学生过来我家吃饭,年轻人要长身体,而且我不能表现得太寒酸。”李鸣金也笑了笑。
“你再试第二泡。”黄贤随即又倒上了一杯。
“比刚才的口感更好。”李鸣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看第三泡,”黄贤示意。
“和第二泡差不多,应该是居于第一和第二之间,不过其实就我来说,我觉得第三泡最好。”李鸣金放下茶杯。
“我喜欢浓一点的,我觉得第二泡更好。不过按照你的体质,适合喝第三和第四泡。”黄贤又是笑了笑。
“今晚除了请李老师试一试新茶之外,主要是为了感谢李老师这几年对我的关照,我想送你一串念珠。”黄贤站起来,从大厅的最靠里面的木架中间,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一串黑檀珠,应该是有点年份了,我这里已经有几十串念珠了,所以我觉得这串比较适合你。”黄贤一边说,一边把念珠递过来。
“那么贵重的物品,我如何受得起?”不过,李鸣金还是接过念珠,细细地看。就在刚拿到手中的那一刻,李鸣金顿时感觉有一股幽香,从手指一直往上走,这种如同细线的香味一直通到大脑,檀木香如同跳动的经络,可以感受却不能闻。此时,李鸣金想起大黑鱼的话。
“这串珠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在云南的古玩市场淘来的。不过,根据我的判断,珠子是上了年份,而且绳子也不简单,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绳子是天蚕丝编织而成,看这个绳子就知道这是不凡之物,非普通人能驾驭。不过因为绳子过于黑旧,大众看不出何物编织。我推测这串念珠不简单,没有五百年以上的檀香树,长不出这种珠子。珠子是用树芯做的,那么就意味着,一颗五百年以上的檀香树可能只可以制作成一串珠子。另外,念珠还有一个秘密,普通人应该没有留意,每个珠子都有刻有一个字,不知道原来的主人是否有留意这些。而刻字的技术正是宋朝的微雕技术,一般人看不出。”黄贤意味深长地说。
“看来是件古物啊?珠子上面有字吗?”李鸣金把它放在灯光下,细细地观察,肉眼真是看不到有字。
“总之,我觉得你应该和这一串珠子更有缘分一些,这串念珠共12颗,共12个字。”黄贤笑了笑,“阴阳两个字在中间,两边各一句话:天地金将军,文武两全才”。
“刚好李老师的名字也有个金字,加上你的文采那么好,所以我觉得这珠子更适合你。”黄医生没有笑。
“金将军?”李鸣金听到这三个字,不由一怔。
“有什么事吗?”黄贤有点不解。
“这两天我在感觉中有人叫我金将军,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大脑在高度专注的时候,我就会听到有人呼唤这个名称,主要是在站桩入定的时候。有些事情我现在还讲不清楚,但从这两天的事情来看,估计我和这珠子还真是有点缘分,我想后面还会有故事的。”李鸣金又想起了大黑鱼。
李鸣金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湖光岩、丞相、大黑鱼、念珠等等,说不定黄贤也会是这个“故事”链条中的一个要素。天地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任何人、事与物之间都是因缘而来。李鸣金知道,目前这些事情还不能随意说。
“一般练习站桩的人,没有三五年的坚持,很难入定。我练习站桩差不多四十年了,也不是每次都能入定,有时候要半小时甚至一小时之后才能入定。你现在练习站桩还不到三年,就能够迅速入定了?我只知道这种功力只有我祖父在中年鼎盛时期才能做到。”黄贤表示赞叹。
什么时候开始练习站桩,其实李鸣金也说不清,有时候感觉自己上辈子就开始练习,但有时候感觉这不过是几年甚至是这几个月才开始的事情。
“这串念珠合适就好,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所以李老师不用客气。”黄贤哈哈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黄贤突然谈到他祖父,黄贤都已经是奔六的人了,他的祖父?站桩?功力深厚?这又是多少年前的往事?
“谢谢贤哥!”李鸣金随手把念珠戴在右手,念珠入手,的确有一种久违的、如同物归原主的感觉,李鸣金又感觉这串珠子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沉沉的念珠,戴出复杂的感觉,李鸣金又想到了丞相。
“我们继续喝茶。”黄贤示意着。
两人一直聊到晚上11点多,李鸣金才回家。
大黑鱼,黑檀珠,金将军,丞相,湖光岩。现在又多了一个黄贤以及他的祖父,还有他专门收藏宋代的古董。这些要素之间有什么关联呢?责任重大?记忆提前被唤醒?功力还没有恢复?下周要去湖光,难道会有什么玄机?黄贤和我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关系呢?大黑鱼怎么知道有人要送念珠给我呢?她能否和黄贤联系呢?
对于这些问题,对于李鸣金来说,无论如何还不能理得清,但今晚他睡得很沉、很香。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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