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你......”大堂经理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而骆繁没有继续理他,转身拉住了还处在呆滞状态的小学姐的手臂。
她修长的手指刚才被红酒碎片划破了一道伤口,此刻有殷红的鲜血流出,看的骆繁心头都在发疼。
而姜清幻呆呆的被他抓住了手,对方的温度似乎能抚平手上的疼痛。
突然,姜清幻盯着骆繁的身后:“小心!”
那油腻男恼羞成怒,竟然抄起了旁边的凳子,狠狠的冲着骆繁砸了过来。
骆繁绷紧了精神,在他的感知中,周围人的动作似乎都慢了一丝,他不能躲。
如果躲了,对方的椅子就会拍到小学姐的身上。
于是骆繁直接反身就是一脚,狠狠踢在这人的胸口。
“哎幼我草......”油腻男一口闷血差点没出来,整个人飞出去了一米多。
而他砸出去的凳子也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骆繁的背上。
一声闷响,听的周围人牙齿都酸了。
看事态已经超出了控制,大堂经理已经选择了报警。
姜清幻那双似水的双眸满是慌张。
背后火辣辣的疼,即便是骆繁体质不错,这挨一下也要见青了。
“你没事吧......”
还没等姜清幻反应过来,骆繁倒是先开口问了她一句。
她手上的伤并不严重,只要消消毒包扎过两天就好了。
之前在餐厅洗碗的时候经常会被一些碎渣划伤。
“我没事......你呢?”姜清幻口罩下的绝世面容此刻充满着担忧。
饭店里的保安都冲了出来,把剑拔弩张的两人隔开。
j察也很快赶来,电话里说是有人斗殴,其中一方还使用凳子摔打对方,这已经上升到了持械斗殴的程度。
弄不好要出真事的...
“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几名j察走了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碎裂的红酒瓶,还有摔断了一条腿的木凳,以及躺在地上不住痛苦呻吟的油腻男。
“这人谁打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啊,现在还敢持械伤人!”警官威严的目光在四周扫了扫,这番场景让他下意识就以为这油腻男才是受害者。
大堂经理赶紧走过来说明情况。
骆繁则是和几个服务员坐在另一边,酒店里倒是备的有一些医用品。
姜清幻包扎好了手指,此刻正在细心的为骆繁后背擦跌打酒。
旁边的几个服务员看着骆繁明显发青的伤痕,还有他菱角分明的斜方肌和腹肌,叹息的同时又忍不住一直偷看。
毕竟一个长的又高又帅身材又好,还能为了一个服务员挺身而出的帅哥,这才是女生心里完美的男朋友模板。
“警官你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他们打碎了我的酒,还出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油腻男恶人先告状。
但是j察已经听完了大堂经理的讲述,得知了全部的经过,看向一边坐在凳子上正在上药,面色平静的少年,心里微微吃惊。
这小子才多大岁数,凳子都砸断了一条腿,这小子没有失去行动能力不说,竟然还一脚就把一个中年男人给踢的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而且他也查看了一些中年油腻男的伤势,刚才一脚正好踢在他的两扇肋骨边缘。
因为骨骼力量分散,所以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但那一脚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进入体内,最起码这半个月他胸口都别想好受。
通俗点来说这就是内伤,送到医院也查不出个什么,只能慢慢养。
这需要很大的力量和技巧性......
警官来到骆繁面前,严肃问他:“地上那人是你踢的?”
姜清幻给她擦药的手明显一顿,那双眼睛里都是不知所措和焦急,周围的服务员也纷纷为骆繁打抱不平。
“警官,这都是那个人先动的手,他还想对我们咸猪手,这位小哥是见义勇为!”
j察脸皮一抽,这打人的在地上躺着站不起来,挨打的倒是面色平静的坐在凳子上。
这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警官打断了她们,只是沉声问骆繁:“你们不用替他回答,你就告诉我这人是不是你打的。”
骆繁抬头看着他,面色平静的点头:“是我。”
“那好,你们两个都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官对着身后的人点点头,分别去控制油腻男和骆繁。
“你们不要抓他,这件事都怪我,要不然你们抓我吧。”姜清幻这个时候挡在骆繁身前,她的声音很轻柔,但此刻却坚定异常。
“请你让开不要妨碍公务,结果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自然出就明白了。”她的话被j察厉声打断。
姜清幻身体一颤,只是倔强的挡在骆繁面前。
“没事,我跟他们走一趟。”骆繁站起身,擦了点跌打酒,这会背后火热热的,已经不是特别疼了。
他来到姜清幻的面前,这还是这一辈子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两人目光对视中,骆繁露出了丝丝笑意,只要能见到她,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你为什么......”姜清幻感觉好奇怪,她又看到了对方这种眼神,这种好像是上辈子两人相识了的感觉。
可当她回过神来,骆繁已经跟着那些人离开了。
她跑到门口,大堂经理拦住了她。
“小姜,你跟我来一下吧。”大堂经理心里微微叹气,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服务员有没有责任,肯定要有一个人顶罪的,不然酒店没法对外面交代。
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干活又认真的小姑娘,但是她手下还有很多人跟着她吃饭,她不能为了一个人把酒店的规定给得罪了。
姜清幻已经知道她面临的是什么了,不过她现在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只想知道那个他的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少年究竟有没有事......
“小姜,别要怪阿姨,我手下还管着这么多人,规矩不能破,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大堂经理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两张,一共六七百块钱递到了姜清幻手里。
“阿姨,这太多了。”姜清幻没有接,她一天的工钱一百块钱都不到,自己一共才来三四天,又失手打碎了这么贵的酒,她甚至是做好了赔钱的打算了......
“拿着吧,那瓶酒的就算是赔你的工伤费,这是阿姨一点心意别嫌少啊。”大堂经理把钱硬塞进了姜清幻的口袋里。
姜清幻站着沉默了一会,对着大堂经理鞠了一躬,低着头离开了。
等姜清幻走远,大堂经理才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千多块钱。
这是之前骆繁偷偷递给她的,正好抵了那摔碎的酒钱。
“到底是什么人......”大堂经理这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不仅出手阔绰而且心思还如此缜密的。
不仅让姜清幻渡过了难关,也不会让她得知此事而心生愧疚,这种心思可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公安j里,骆繁坐在审讯室,面前就是带他来的j察。
“姓名。”
“骆繁”
“年龄?”
“十八。”
“哪人?”
“博城。”
“你家人呢?“
“我一个人来的。”
j察微微一顿,这博城也算是国内一线城市了,看他这个样子也就是一个学生,一个人跨越三四百公里来到这么一个小县城做什么?
“身份证带了没有?”
“有。”骆繁把身份证递了过去,看着上面的信息,j察这才彻底信了:“看你这年纪应该是高中生吧,一个人来这干什么?”
“旅游。”
骆繁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全程冷静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学生。
j察也来了点兴趣:“你们之间的事我们也看过监控了,从法律上讲你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当然也可以根据伤势你们私下进行和解或者继续上诉。”
“我都行,只要能早点离开这里。”骆繁点点头,他背后的伤其实不算太严重,过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倒是那个油腻男,自己那一脚下去,他至少要胸闷气短上半个月。
看着骆繁一副澹定自若的模样,其中看起来最老的一名j察笑道:“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但是现在是法制社会,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尽量不要用武力解决,还有,看你踢人那一脚,自己是练过?”
骆繁摇摇头,他并没有练过什么拳脚,只是他对于身体力量的控制已经达到一般人达不到的极限。
审讯室里可不算多么舒适,做的凳子硌的屁股生疼。
j察把那个油腻男也带了过来,让两人在一张谈判桌上做最后的调解。
结果油腻男刚看见骆繁立刻眼都红了:“你这个小王八蛋!你等着老子弄......”
“住口!这里是什么地方,让你在这恐吓人?!”老j察一拍桌子,吓的油腻男一个哆嗦,愤愤的坐在凳子上。
而骆繁则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这种地痞流氓没有多大本事,无非是喜欢欺负一些老实人。
如果出去之后这人还敢找自己的麻烦,骆繁不介意下一脚直接给他踢进医院。
“这是双方的和解书,你们都看一看,没问题就签了吧。”j察把两分文桉给了双方。
骆繁接过扫了一眼,不过是根据双方伤情鉴定情况进行一些经济赔偿。
而且看赔偿的金额,还是这个油腻男赔的更多。
“我不服!是这小子先挑的事,凭什么老子还要赔他钱?”油腻男不干了。
“还凭什么?你用凳子先砸的人,往大了说这就是持械伤人知道吗?要是人家有个重伤,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签和解书?”老j察拧眉竖目。
油腻男自知理亏,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在和解书上签字。
随后又咬牙给骆繁转了五千多块钱的医疗费。
这一波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踢了一脚还要给人赔钱,他顿时觉得胸口闷的更疼了。
“没事的话你们就走吧,以后不要再惹事生非。”老j察办好了手续。
油腻男愤愤的离开了,临走前瞪了骆繁好几眼。
“这人就是当地的地痞流氓,你一个人从外地来的还是尽量不要招惹这些人,他们要是用一些阴招,我们也没办法准确判断......”老j察拍了拍骆繁的肩膀,也让他离开了。
走出g安局的大门,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将近十点。
天已经黑透了,在这种小县城里几乎九点之后路上就没什么人了。
骆繁本想打个车先回去,结果目光看到了在g安局一个角落的长椅上,安静坐着一道倩影。
小学姐???
骆繁目光一凝,姜清幻也看见了他,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骆繁发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门口的灯光下,小学姐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天蓝色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外套,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但是洗的都干干净净。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口罩,那双动人双眸在灯光下宛若有春潭流转,带着浓浓的焦急:“我等你出来,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骆繁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姜清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骆繁扫了一眼,大概有小一千块钱的样子。
里面有新钞,也有几张放了很久皱巴巴的,以及一些十块二十的零钱......
“你这是做什么?”骆繁没有伸手。
姜清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这次都是怪我,让你受了伤还被人抓走,你的衣服还破了,我就这么多了,算给你一点补偿不够的话我以后慢慢还你......”
姜清幻虽然不知道什么衣服名牌,但是骆繁脚下的耐克鞋子那标志性的勾子她还是知道的。
同学也有人穿着,听说随随便便一双都要好几百上千块,而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不到到两百块钱,不是她这种家庭能买得起的。
骆繁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在他的了解中,小学姐是单亲家庭,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家里还有两体弱老人和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弟弟。
小学姐能去上海滨大学,还是因为有省里的奖金,不然每年的大学学费对她来说都难以承担。
她手里的这零零散散的一千块钱,或许是她一个多月才能攒下的。
骆繁心头一酸,他家里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从来没有为一两千块钱而烦恼过。
骆繁笑了一下:“不用你赔,刚才那个人已经把钱都赔给我了。”
说着,骆繁把手机拿出来,调到了收款的页面,看着上面五千多的赔偿款,小学姐又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皱巴巴的钞票。
“我......”姜清幻咬着嘴唇,一种自卑的情绪抑制不住的升起,她又坚定的抬起头:“我还是要赔的,不然我......”
看着小学姐倔强的模样,就像是在乱石堆里顽强生长的小草,弱小而坚韧。
只是这份坚强让人心疼啊......
“好,要赔我也行。”骆繁目光锁定在她的小荷包里,这玩意看起来像是小学姐自己手工缝制的,很是精致。
骆繁伸手拿过她的荷包,还残留着一丝温热:“这东西就算是补偿了。”
小学姐的眼神有点不知所措,面罩下的绝世容颜微微泛红:“这这不值钱的......我还是赔钱给你。”
“好了别废话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骆繁把荷包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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