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靓姐，我下次再来帮衬哈。”
“别！千万别，你还是去帮衬别家吧！”
小犹太嘻嘻一笑，继续往里侧走去，很快就盯上了菜花。
那个摊主是位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见她就脸色大变，假作探身去与邻摊的老板说笑，小犹太连喊了三声，他都假装没听见。
小犹太半点都不生气，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嗱，你再不理我，我就直接拿走哦。”
摊主苦着脸转回身来，居然抽了自己一记：“卖什么不好，偏偏要卖菜花！明明全街市都不敢卖菜花了，我干吗要手贱啊！？”
小犹太笑嘻嘻地看着他，摊主什么都不说，直接拿了颗卖相好看又大朵的菜花丢上电子盘去称：“足足两斤四两，我收你十块钱，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
小犹太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掏出一张十元递给他。
摊主收了钱后，主动拿了颗蒜头递给她，这颗蒜头又大又圆，掰开里面起码得有十个以上的蒜瓣，最少也得卖一块钱。
“靓仔哥哥，你真是好人，我下次再来帮衬你哈。”
“没有下次了，我从明天起就不卖菜花了！”
小犹太冲他吐了吐香舌，乐呵呵地转身往肉档走去。
方有新真心是大开眼界啊，不过心中有点疑惑，明明阮杏还没有去世，为何阮梅就已经小犹太附身了呢？不应该是她姐死后，她才竖起悭字大旗的吗？
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站在街市门口，方有新看着小犹太的菜篮子，除了油菜花与菜花外，只有可怜兮兮的一斤猪肉，这一斤肉既要炒菜又要滚汤，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要不要这么悭啊？”
“当然要啦，我家姐为了照顾我，虚岁快26了还没有嫁出去。我怕姐夫你嫌弃她年纪大啊，所以得多给点钱她做陪嫁，否则天天被你欺负，岂非很可怜？”
“喂，你很明显在这个街市已经威名远播了，可见如此行事不是一年半载，为何要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
“谁做我姐夫，我就代入谁，没毛病啊。”
“行，这么说吧，我第一次上门，你就给我吃这些，我必定是不会做你姐夫的了。”
“为什么啊？这样已经很丰富了啊，我们家平时午饭就一个肉炒菜，连汤都没有的。”
“你这点菜，我一个人吃都不够啊。要是真做了你姐夫，我估计三个月就得皮包骨头。你的姐夫谁乐意做谁做，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方有新说完掉头就走，小犹太慌忙抓住他的手臂晃动着撒娇：“好姐夫，你不要生气嘛，最多我再去买些菜，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重新进去买？”
“对！”
“进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小犹太继续晃着他的手臂，语气贼坚决：“莫说是三个，哪怕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你！”
“我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晃动的幅度小了点，但是回答还是很快滴：“没问题！”
“接下来买的东西，由我出钱。”
小犹太不晃他的手臂了，气呼呼地瞪着他看。
方有新立马转身就走，小犹太疾跑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啦，这么大的人居然如此小气，哼！”
“一会不要再磨价钱了。”
小犹一听，哪里肯答应哦，语气无比坚定地低喊：“不行！”
“大姐，麻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再磨蹭下去，三点都开不了饭，咱们是吃午餐还是吃下午茶啊！？”
小犹太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手指头来：“每样东西讲两次价。”
方有新伸手一拍额头，真心很想去死啊怎么办？
眼见这丫头是不会再让步的，方有新只能咬着牙答应了，结果很显然，等他们再次出来时，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方有新饿得腿都软了，差点就想立下誓言，此生绝对不再吃阮家的饭。
街市街市，市场外围必有小食街或商业街，方有新一见街边的糕点铺，立马就精神了。
二话不说走了进去，随手把购物袋放在店内试食区的桌上，选了两件马蹄糕与两块芝士蛋糕，吩咐另外各要半打装盒打包。
料想阮家应该没有茶水供应，就点了四杯当天的新鲜酸奶，三杯打包连同两盒糕点塞给小犹太：“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吃完再走。”
小犹太有点小尴尬，脸红红地答应了声，拿着糕点酸奶先走了。
方有新坐下先把一整块马蹄糕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再灌入一大口酸奶，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从早上到之前，半粒米都没有进肚啊！练武之人本来就贼能吃，又被饿了大半天，他真是很想大吼一声伤不起啊！
回到阮梅家门前，方有新敲门时发现门没关严，干脆就推门而入。
正好看见小犹太站在茶几前，很豪气地地将酸奶一饮而尽，察觉到方有新的视线，小犹太转脸冲他皱着鼻子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我去睡觉啦”就进了房间关上门。
你丫是猪吗？睡到快12点才起床还不够？
彩婆婆看出了方有新的异色，笑着对他说：“我一时贪心多接了点活，今早十点就要交工，却还有一小半没做完。
妹头人孝顺，害怕我太过辛苦，昨晚硬是赶了我去睡，她自己一个人穿珠仔，做到早上八点才完工去睡觉。”
方有新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妹头应该在准备中考吧？”
彩婆婆唉了一声，没有接话，阮杏从厨房探出身来向方有新解释：“她不肯升读中六，暂时在家里帮着嫲嫲穿珠仔串胶花，等拿到毕业证再出去找工作。”
“她为什么不愿意继续读书？”
“唉，我们没钱供她读好学校，她从中四起就天天被人纠缠，好几次差点被人绑走，哪里还读得进去哦。”
方有新了然，这个时代的港岛遍地都是姑爷仔，无论大社团小社团都收了一帮专门用来坑女子。
中学更是重灾区，譬如《学校风云》里演的那样，朱慧芳再好学上进又如何？就因为长得好看，所以被一步步地往火坑里推。
“你让她努力温习功课，中考完，我供她去读女校。”
阮杏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静静地盯着方有新看。
这妞之前一直柔柔弱弱的，此时眼神却侵略性十足，象极了一头被掏了窝的母豹子。
方有新哪会害怕她的审视？慢悠悠地说出一句话来，就轻松地KO了她：“妹头喊我一声姐夫，供她读两年书而已，很过份吗？”
阮杏整张脸刷地红透了，低着小脑袋就钻回了厨房里，打开水龙头却不知道该洗菜好，还是该先刷干净肉蟹，只是痴痴地盯着水流出神。
彩婆婆倒是没有杂念，毕竟方有新陪阮梅出去买菜时，她就已经压服了阮杏。
眼下正拿自家人的视角看待方有新，在她的眼里，姐夫提携小姨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新哥仔，妹头她真的可以读女校？”
“我妈有个手帕交是培道中学的副校长兼教导主任，只要妹头中考成绩不算太差，我就有信心送她入读。”
“那敢情好，只是，会不会让你太过为难？”
“没有什么为难的，欠人情也是维系关系的好办法，否则久不来往，再深的交情都会慢慢变淡。”
“还有这种说法？哥仔，你不要安慰我，欠人情怎么可能会是好事呢！”
“婆婆你不要急，先听我给你解释。
久不走动往往是因为没有好的联系借口。
我找那位阿姨帮忙，就有借口上门去送礼，或是约她出来喝茶，平时还可以打电话询问妹头的情况。
这样一来，关系就不会疏远了。”
“啊？”彩婆婆有点理解不能，但又觉得方有新说的很有道理，只好拍了下腿：“你们年轻人就是脑子灵活！
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既然你觉得是好事，那么就按你说的去做，只不过学费却是不能让你出钱。”
“说好我供妹头读书，那就一定得由我出钱。
至于妹头以后学有所成，想要报答我的话，那就是我和她的事情了。
你们只需要说服她去参加中考就行，别的都不用你们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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