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首先来到王君廓驻扎的军营。
看到王君廓没有擅自行动,房玄龄松了口气。
王君廓却懵了。
“房相,您是说蒋王反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房玄龄点头。
“三天前,蒋王在安州自立为帝,建神夏国,定下年号神威。”
王君廓一脸呆滞,难以相信。
然后冷笑不止。
“他是不是疯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房玄龄摆摆手。
“话不是这么说,年轻人,谁没有个昏头犯错的时候。
你暂且在这里按兵不动,让我进城去和他好好说说。”
王君廓一把抓住房玄龄的手腕。
“房相,这可马虎不得,这蒋王连皇后娘娘都敢挟持,
谁能保证他不会对您下手?”
房玄龄淡淡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有什么可怕的,
可要是能劝蒋王迷途知返,为安州百姓免去一场祸事,就积下莫大功德了。”
王君廓闻言眼里露出敬重之色,抱拳道:
“房相大义!既然如此,末将点五百精兵,护送您到城下。”
房玄龄摇头。
“蒋王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房某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说着房玄龄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朝着安州城行去。
“房相保重!”
王君廓站在原地目送。
……
安州城。
一名哨兵用望远镜捕捉到了房玄龄封身影。
“启禀将军!五里外发现一人一骑,正在向咱们靠近!”
‘七杀’闻言从茶桌旁站了起来。
“只有一人一骑?”
“回将军,是。而且此人并没有穿甲,也没有携带兵器。”
城楼上,‘七杀’和‘破军’对视一眼。
“看来是李世民的说客,放他过来。”
“是,将军!”
……
一马平川的沃野上,房玄龄一边催马疾行,一边心里快速思考着。
对于李恽为什么会不自量力的起兵造反,
房玄龄猜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李恽受了小人唆使,恐惧不安之下,铤而走险造反。
第二种可能是李恽本来就和长孙皇后不和,
两人在沟通中出了问题,李恽被激怒,所以造反。
到底是哪一种呢?
如果是第一种,他见到李恽后,就要尽快找出李恽手下的佞臣,
有机会的话直接杀掉。
如果是第二种,恐怕长孙皇后现在处境不怎么好。
这种情况比较棘手。
万一李恽已经和长孙皇后彻底撕破脸,
甚至对长孙皇后造成了伤害。
那么李恽很清楚自己,很难会被天子以及长孙皇后原谅。
这种情况下,可能就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房玄龄反复思量着这两种情况,不知不觉来到安州城下。
城墙上安静的出奇。
虽然每隔几步都有士兵站岗,
还摆设着一些房玄龄认不出的古怪器械。
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紧张肃杀的气息。
城楼上两名疑似城防将领的身影,同样是一脸的平静,淡淡朝他望来。
房玄龄满腹疑云。
这架势哪像造反?
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朝廷平叛大军前来?
“放吊桥!”
随着破军一声令下,一座巨大的吊桥缓缓落下,架设在宽逾五丈的护城河上。
房玄龄压下心里疑惑,骑马上桥。
吱———
厚重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
房玄龄驱马进城。
看到城里的热闹情景,房玄龄惊呆了。
虽然安州城四处城门关闭,但是城里的百姓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依旧像平常一样逛街聊天,满脸笑容。
这……
安州城里的百姓,难道不知道他们的主子蒋王,已经起兵造反了吗?
就在房玄龄疑惑间,‘七杀’来到房玄龄身前。
“在下乃是神夏国麾下神威营大统领‘七杀’,敢问阁下是?”
听到七杀以神夏国大将身份自称,房玄龄心里有些不舒服。
房玄龄觉得李恽还有李恽的这些手下,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不自量力。
但房玄龄还是礼貌拱手回礼:“敝人房玄龄。”
“原来是房相。”
七杀一怔。
李恽特地交代过,李世民手下有一人要善待。
那就是房玄龄。
房玄龄是在宫廷年宴上唯一为李恽说话的人。
“房相,请。”
七杀带着房玄龄前往蒋王府。
………
蒋王府!
得知房玄龄到来,李恽立马迎了出来。
“房相,好久不见。”
“蒋王殿下。”
见李恽看到自己眼里并没有愠怒,房玄龄松了口气。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李恽明知道没有成功的可能,还要造反?
房玄龄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
其实是在找李恽身边的佞臣。
还有,长孙皇后。
“房相,请。”
房玄龄回过神,看着伸手示意的李恽。
“殿下请。”
两人走进大殿。
侍女琉璃端上一壶好茶。
看到琉璃,房玄龄笑了笑。
“娘娘可还安好?”
看着一脸和善的房玄龄,琉璃脆声道:
“我家娘娘一切安好,多谢宰相大人关心。”
房玄龄点点头,看向李恽。
李恽正负手而立站在门口,吩咐着一名下人。
然后挥挥手让这名下人退下,转身来到房玄龄跟前。
李恽道:“房相远道而来,本帝已经让人准备酒菜,今天咱们好好和上一壶,房相大可以安心在安州住下。”
房玄龄先是听李恽以君王自称,一脸的复杂难明。
等听到李恽要留下他吃饭喝酒,还要让他在安州城住下,
他顿时坐不住,连忙起身拜道:
“殿下,你我都是聪明人,你也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就不劳烦殿下设宴款待,咱们…直接聊正事?”
李恽闻言有些失望道:“本王还有以为房相是听到本王称帝的消息,特地千里迢迢前来助本王成就大业。”
房玄龄一愕。
“殿下,房某就直说了,房某是来劝殿下迷途知返回京请罪的。”
李恽看了一眼房玄龄。
“你就这么对本王没有信心,认为本王没有一点赢的可能?”
房玄龄苦涩道:“能不能成功殿下心里其实有数,
安州不过弹丸之地,无论兵力、将领、文臣还是后方补给,和朝廷都没有可比性。
再说殿下您在朝廷毫无根基,就算凭着一腔孤勇,
攻克几座城池,又能推进到哪里呢?”
叹了口气,房玄龄看了一眼四周微微压低声音道:
“还请殿下如实相告,是不是您手底下有居心叵测的人劝您造反?”
李恽摇头。
“那就是皇后娘娘规劝您时,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惹您不开心了?”
“殿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您为了一时冲动造反未免——”
李恽再次摇头。
房玄龄一愕。
都不是?
李恽淡淡道:“是我自己要造反。”
“你自己要造反?”
房玄龄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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