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钢铝合金材质的狱门,不算好看,却十分坚实。
房间不足两平米,被这样的大门压抑着显得更小了。
门上有三个孔,对应着三把锁,分别是最下面的送餐口一把。
在门上一半位置,用于窥看外面的一把,常年是紧锁着的跟狗洞一样。
在这里只有表现好的犯人才能开几段时间解解闷,虽然外面的世界也是单调的。
还有最后一把就是门锁,完全不能从里面做出任何破坏,甚至还有重力感应装置。
对门一施加超过5N的力就会发生点击,15N警告,20N狱警来。
洲际监狱的防人策略还是很严格的,牢房里没有任何隐私,有两个24h的事实摄像头拍摄。
而且没有窗户,透气呼气全靠门正上方的通风管道控制。
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控制和威胁压迫犯人,逼他们乖乖就范。
楚离春也没料到这监舍里面是这一番情况,有点失算。
不过看起来...问题不大吧?
几分钟后他就推翻了自己的幻想,好安静啊。
没人说话,没人发出动静,没有生气的感觉。
在他的牢狱包里面只有一小碟洗漱用品和监狱统一的灰色床布。
没有枕头,没有被子。
什么娱乐措施都没有,什么响动他都发不出来。
洲际监狱实行超苛军事化管理,尤其针对单人囚舍。
一天24h有23.5h要被关押,连吃食都只能用窗口运输。
楚离春不自觉脱口了一句“操。”
房间里的摄像头瞬间冒起红灯“滴,滴,检测到犯人情绪波动,请立即解除,请立即解除。”
楚离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
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他对着摄像头高声质问“我们有什么罪?把我们关起来?”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挑起事端。
摄像头的红灯冒地更甚,红光萦绕在间囚室里。
沉重的电子女音在监区头顶盘旋,又是沉默的压抑。
“警报警报,肃清反抗,重复,肃清反抗。”
一种白色雾状气体从通风管道中传入他的监舍。
在这狭小的囚笼里,竟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飘飘欲仙,带有一丝欲生欲死的魅惑力。
这种气体的创造者还赋予了它一个好听的名字“魂魅。”
它可以让吸食者失去任何反抗能力(精控除外),体力急剧降低。
就像是把你打残,失去反抗能力后,再给你打上肾上腺素,能留一口气。
怎么折磨你都无法反抗,沦为鱼肉受人刀俎。
监控视频中楚离春的身子明显倾倒了下去。
单人监舍的看守长武席微笑着吩咐手下去解决。
几名着防毒面具,穿防护服的警卫开门进来。
把晕晕乎乎的楚离春架走。
什么?不想要单人监舍?
人性化监狱满足你的一切幻想,禁闭室十日游安排起来。
楚离春着白眼,看样子已经神志不清了。
在避开警卫的视野下,他仔细地端详着这一片监区。
都是整齐排列的囚舍,寂寥无人,没有一丝异动。
他的目的是先要出来,然后再用语言吸引救援目标的目光。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可是国际公民,你们怎么可以非法囚禁我。”
楚离春此刻的状态像个醉鬼一样,他软绵绵地捏住守卫的手,大声抗议着。
声音不小,并且单人监舍区极静,外面很小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地传进来。
不少犯人趴在门上偷听,嘲笑着这个新人的无知,都进来了还想着出去。
默哀着他接下来的遭遇。
698号监舍的犯人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带着金丝框眼镜,坐在床板上,默默地读着表现好得来的《死亡的终乐》
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外面的动静上。
楚离春吼了好久,直到警卫把他扔进了臭气熏天的“疗心室”里,才慢慢消停下来。
疗心院?逼疯人用的吧。
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吃食和吃屎完全没有区别。
一片在沙丘里的地堡,空气不流通,混杂着汗味屎尿味发酵的味道,别提多酸爽了。
楚离春枕着手臂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对环境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只愿着那家伙靠谱一点。
也只有这里能联系了,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也纯纯狗屁。
单独一个人在一个不足两平米的围栏里走到,这就叫放风。
洲际监狱都是那么一丝一毫的人性都没有。
这样设置的初衷确实是,不乏其中有真正的最恶劣分子需要被惩处,被管控。
但是呢?大多时候被抓进来的犯人都是被冤枉祸及无辜的。
真正穷凶极恶的分子早被抹杀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还在逍遥呢。
就比如说他此次行动要救的人,齐晔,入狱前是一个饱读圣经的牧师。
遵从上帝的指引,在某个雨夜里收留了一个逃亡者,却因此被法官判断为同盟。
那个逃亡者后来被枪杀,他也锒铛入狱,判刑无期。
上帝笑着把他推进了恶魔的怀抱里,还在质问他呢“你这个叛徒,竟然敢背叛我。”
698号牢房里的男人读完了最后一断文字:
“死神啊,聆听我的渴求吧,我愿意臣服于你,引领迷失的亡魂们,走向属于我们的黑暗吧。”
说罢,把书虔诚地放在床板上,坐了最后的信徒仪式。
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狠厉,一击重拳直接挥爆了摄像头。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尖锐的广播声“689号监舍,肃清反抗,重复,肃清反抗。”
气体“魂魅”再次通过通风管被送了进来,齐晔静静地躺着地上,没有挣扎。
等到警卫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躺在地上不动的一抹纯白。
纯白的囚衣昭示着从未有过激行为,他们都愣了一下。
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698你是不是勿触了?引发的警报”
齐晔指了指地上的一摊碎片,没有多言。
警卫无声地架起齐晔,带进了疗心院。
楚离春听见了外面哗哗的钥匙声,振奋了精神一下子爬起来。
趴到门缝上偷瞄,四五个警卫架着一个身材比他们高大好多的男人。
男人脸色看着慈祥,根本是不属于这种地方。
齐晔大声吟诵着《死亡的终乐》里最后一段文字。
守卫戴了电子精控屏蔽仪,根本不知道他的文字还有什么含义。
楚离春却明显感到了,他产生有一种跪下哐哐撞大墙的冲动。
不过很快的淡漠的精控就帮助他解决了顾虑。
疗心院里还有几个在睡觉的囚犯可没有那么好运,纷纷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砰砰磕头,企图用额头砸出一道通往地狱的黑路。
齐晔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楚离春的精控,抱以安心的思绪回复楚离春的防守。
紧接着他收敛了自己的精控,几个哐哐撞大墙的怨种们终于停了下来。
楚离春节省体力也缓了精神控制的使用,戏谑地吹了声口哨。
警卫环顾一周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敲了敲钢门示意他别动。
楚离春可没有那么老实,表面上装腔作势一番,乘着他走了又继续来。
齐晔被安排在楚离春的右边的右边的右边的前方。
有点远,不过问题不大?
齐晔被警卫教育了两顿就锁上了门,恶臭没有毒伤他的灵魂。
他轻声念咒着“走向,属于我们的黑暗。”
在半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楚离春用精神渲染向他传递消息。
楚:“喂,老兄是齐晔吗?”
齐晔挑了挑眉,控制着意念回复“是,来救我的?”
楚:“很聪明嘛,我是RWQ的玉茗,叫我茗哥茗先生都行。”
齐:“茗先生,我想问一下,贵部都如此相信晔某吗?以身试法。”
楚离春干笑两声“当,当然了,我可是王牌。”
齐晔笑笑没有拆穿,“你有什么策略出逃吗?”
楚离春意味不明“等几天,我还要解决几个难题才好办。”
黎拥阳的手术是其一。
还有收集一波这里的证据,与ITB肆意抓人勾当的证据。
齐晔有些微恼“你这什么意思?合着我还要受几天的疗心院的罪咯?”
楚:“稍安勿躁,上帝会给你指路的。”
齐晔被扯到了铭感线“滚,我现在信奉撒旦,仁慈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楚离春一阵哑然,他何尝不知呢?
狱里的人常说,进了疗心院不是成了失心疯被放出来就是成了尸体被太出去。
楚离春没听说过,但这些日子他也感受到了。
在这片幽寂的地堡里,只有警卫皮鞋的沉重踩踏声和拖拽衣裳的撕裂声。
“今天又是两个没了?”楚离春挑衅地对着门口处理尸体的警卫招呼。
那警卫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加快了步伐,这种地方又晦气又难闻。
他们也不愿意来,却迫不得已的进进出出。
按道理来说他们工作了很多年了,对这种东西早就屏蔽了。
近些天却又总是有一点烦躁的无力感在身上。
大门被砰地关上,为数不多的光亮被断绝。
疗心院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没有人敢说话,这里有语言检测系统。
任何的声音都是反抗的表现,得加关押时间。
绝对服从就是这里的宗旨,既是强权也是冠冕堂皇的救赎。
在这里没有动静,没有时间,没有光亮。
楚离春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每天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动。
好像生怕挪动一点点就会与满地的污秽沾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送过一天的第一顿饭之后,警卫却迟迟没走。
楚离春透过门缝死死看着那个男人,与他四目相对。
警卫静伫了很久,直到楚离春忍不住吃完了像狗屎一样的玉米稀饭糊。
才有些庄重地对招呼同事一起过来,不知道说给谁听“913号,楚离春提监,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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