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露宿荒野雪地
“这个，是用来消除我们脚印痕迹的，天空已经开始下雪，我们走过的路面，用这个……嗯，算是扫把吧，把它拖在身后，就会扫掉我们的脚印。虽然无法完全消除，但天上下雪的话就可以很好的帮助我们掩盖痕迹了。”
小雅一听，也立马明白过来，这个小弟弟，还真是聪明呀。
她眼神发亮，看向杨川：“弟弟，你真的只有7岁吗？你怎么这么聪明呀我都没想到这个，本来我还打算跟你说，我们走没路的山林就好了呢。”
杨川嘿嘿一笑：“你弟弟我聪明着呢，以后我养你，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什么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可是答应了要嫁给我的哦。”
赵小雅之前要是听到杨川这话，可能还会逗弄他一下，但此刻却不知为何，突然就脸红了起来。
毕竟，眼前这个小弟弟，现在做事的方法，思考得比自己都要全面，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孩子，说不定，他是认真的呢？
她嗫嚅了一下，不满的小声说道：“嫁就嫁，姐姐还能骗你不成？哼！”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内心却是有着莫名的欢喜，语气中的娇嗔，自然是没有逃过杨川的耳朵。
稚嫩的小脸上，挂上笑容，抿了抿嘴，牵着她的手。
“姐，我们走！”
快到公路时，两人在一处灌木丛后面停下，将扫把用绳子拖在了身后，随着走动，将两人的脚印抹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空中的雪，也越下越大，两个孩子，火热的内心，丝毫没有感受到寒冷。
一路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前行着，不时回头望向下来的那座山，却是没有发现有汽车的灯光亮起。
“什么情况，时间都过去至少一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人追来？”
两人相互搀扶着，不时的回头观望。
可是那座山上并没有看到汽车灯光，阳春也来不及多想，拉着赵小雅闷头狂奔。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冷冽的寒风，夹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扑簌簌的打在两人脸上。
“呼，小，小川，慢，慢点，我跑不快。”赵小雅呼吸有些急促，她虽然比杨川大些，可再怎样也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
杨川也吞了口唾沫，喘息几下，杨川再次回望。
这下他终于看到了，山道上有两束明亮的车灯照射着，正沿着山体盘旋往下驶来。
神情一凝，杨川赶忙站起身来：“小雅姐，快看，他们追来了！”
赵小雅顿时有些惊慌，目光求助的看向杨川。
杨川在四周快速打量一番，瞅准了前方土路一处茂密的荆棘丛。
“姐，我们加把劲，今晚来不及赶路了，我们去那边的荆棘丛里躲藏起来，休息一晚，明天看情况要不要继续跑，不过我估计明天大概率是不会动的。”
赵小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点了点头，跟杨川手拉着手，两人迅速向前面的荆棘移动。
杨川回过身抓起树枝扫把，开始迅速在雪地上挥舞，扫去两人的足迹。
今晚的雪很大，先前他们跑过的地方，地上所有痕迹都已经被覆盖。
况且杨川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他想赌一下，这些人是否会因为他们是小孩子，而选择只是在山下守着出口，而不会第一时间来追赶。
要知道，黑夜虽然对她和赵小雅赶路不利，但对于追来的人来说，同样不是好事情。
倘若不走大路，沿着山间小道逃跑的话，他们守在山脚下，是绝对能堵到人的。
估摸着这些人，也不大相信两个小孩子，大的十一岁，小的九七岁，能够在这大雪封山的情况下，跑出去多远。
至少，杨川将自己代入这些人的想法，会有90%的把握认为，两人还在山中。
顶多，就是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等待天亮之后想办法逃出去。
可他们肯定不可能想得到，杨川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谋划好了出逃的每个步骤。
特别是快速划下斜坡之后的陡坡，对于一般孩子来说，光是看着都能吓哭的情况下，他们还敢直接滑下去。
时间差，惯性思维误区，这成了杨川和赵小雅能否顺利逃走的关键。
同时，缜密的行动规划与收尾，也是杨川有胆量选择逃跑的底气所在。
别说赵小雅根本就没想到过要清扫地上的脚印，大人们好多都会忽略掉这个问题，所以，这将会为两人出逃争取到最大的优势。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唰唰”的树枝扫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重了。
可杨川一点都不害怕，当前走的这条路，没记错的话，要在山腰位置才有人居住。
谁会没事在这大晚上大雪纷飞的时候，连个手电都不打的跑到这土路上来？
出来找鬼聊天吗？
很快，两人来到杨川看好的荆棘丛旁边，他抬手擦了把汗，往来路上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
估算一下时间，现在大概已经十一点过的样子，既然到这个点都没有追过来，基本就能确定，那些追来的人，停留在了厂房所在的那座山脚下。
“小雅姐，钻到这丛荆棘下面去，注意把自己包严实，别被刺藤刮伤了。进去之后别乱动，等我，我把痕迹打扫干净。”
杨川拉着她，退到荆棘下，在附近草丛处弄了些雪，将两人踩出的缺口补上，用树枝轻轻扫过，尽量恢复成没被踩踏过的样子。
其实，即使他不这样做，也没关系，毕竟这么大的雪，顶多十几分钟，大雪将抹除一切痕迹，就看不出一丝端倪了。
可，杨川是个很小心的人，他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再次付出惨重的代价，特别是，现在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心中的那个她。
借着微弱的光，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无误后，杨川拿着树枝扫把，钻进了荆棘下面。
“小，小川，我在这里。”
一场轻呼，一只小手伸过来抓住了杨川的衣角。
赵小雅很怕黑，大雪夜，天上的云层盖住了所有星光，更没有月亮，在雪地上还能凭借白色的积雪勉强看见路。可钻进这荆棘之中后，她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内心深处对于黑暗的恐惧，涌上心头，但她明白，自己两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如果因为自己的害怕而暴露，说不定两人都会死掉！
杨川听到声音，刚想伸手向赵小雅摸去，却不料，一只小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角。
嘴角微微一勾，杨川低声的安慰：“我在这里，小雅姐，别怕。他们没有追来，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停在了山脚下，以为我们还没有下山。所以，现在我们是安全的，不要害怕。”
赵小雅有些紧张，直接伸手将杨川搂进了怀里，在她现在的意识当中，还是将杨川当做一个小弟弟来看待。
只不过，在这之余，还有种依赖与信任，只是她还没有察觉。
杨川伸手搂住她，脑中却在快速回忆。
他之所以选择这丛荆棘，是因为他对这里有印象。
曾经，一次外出时因为肚子不舒服，杨川在这个地方，解决过内需问题。
当时是有看过附近一环境的，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必须努力回忆才能想得起来。
这处荆棘下面，是个十来米宽的斜坡，再往前便是悬崖，高度大概在十几米，下面有什么不清楚，但悬崖近乎是垂直的。倘若一不小心掉下去，估计就直接没命了。
正前方五米处应该有一棵大树，刚刚在公路上看到了它的身影。再向前大概十几米，是第二棵，大概是柏树，因为黑夜之中也能看得出它映在天空之中仍旧很黑，说明叶子很密。
给两人系上绳子，杨川让小雅抓着自己的衣服，在前面小心的往前摸索，自己不时回头给她指正方向。自己则是一手拿着捡来的树棍梳理被弄乱的杂草，一手用树枝扫把拨弄旁边的积雪，一边掩盖一边倒退。
两个前行大约一百多米，赵小雅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没路了。
杨川回过头来，瞪大眼睛努力分辨黑夜中的地形，想要看清周围环境。
这里，有一条沟，下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底，荆棘长得很茂密，光线几乎很难透下来。
估摸着距离，这处位置大概距离公路的落差有个三十米左右，因为刚才一直都是在一路往下。
屏住呼吸，杨川侧耳仔细聆听，低声问道：“小雅姐，你听到流水的声音没有？”
赵小雅听了听，表示听到了，但她不明白，有水没水和两个寻找出路有什么关系。
杨川嘴角勾起，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前面的路看不见，晚上不适合前行了。”
赵小雅呆了一下，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在野外过夜的经历，但，现在可是紧急时刻，她没得选。
况且，有杨川在她身边，让她安心了不少。
她有些迟疑：“可是，这附近，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吧，看不见，也没办法弄个棚子什么的。”
杨川打量一番，拉着她慢慢摸向一团大雪覆盖的草丛，然后蹲下身来。
“小雅姐，我们现在，只能睡在这丛草下面了，你看，这丛草是茅草，它的韧性比较大，被雪压弯后，下面是空的。我们只需要钻进去，注意别将上面的雪弄掉，入口的痕迹抹掉，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下面有人。”
赵小雅有些害怕，问道：“那，就算没人发现，可是这么潮湿，怎么休息？而且，下面会不会有毒蛇虫子之类的啊？”
杨川摇了摇头，低声回答。
“你身上披的那件衣服，还有我身上外面这两件，都是防水的，不会出现被打湿的情况。至于虫子就别想了，这么大的雪，有虫子也早冻死了，它们不可能在这么冷的环境下存活的。”
说罢，杨川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开始在附近草丛下扒拉下面的干草，往那处草从下塞去。这些草，会垫在地上，让两人睡得舒服一些，并且能够隔绝很大部分潮气。
弄完草窝，杨川开始将脱下的衣服铺进去，又让赵小雅将那件披着的外衣脱下来，将入口打扫一番，拿着外衣顶在身上小心的钻了进去。
将这件外衣整理好，两人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弟弟，我们身上流了很多汗，就算垫了杂草，可就这样入睡，会生病的。”
赵小雅的的声音很低，不止是她，现在两人说话都不用声带的，直接发轻声，生怕别人能够听到。
杨川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确实，即使上面和下面不会打湿，但两人之前赶路可都流了不少汗，里面的衣服都湿了。没有火，就这样睡一晚上的话，搞不好明天就醒不过来了。
在雪地里穿着湿衣服入睡，无异于是在找死！
可是现在，就算能够生火，两人也是不敢的，这可怎么弄？
突然，杨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凑到赵小雅耳边轻声问道：“小雅姐，你说了要给我做老婆的对不对？”
赵小雅闻言，没好气的伸出小手，捏住了他的耳朵。
“臭弟弟，不赶紧想办法，在这瞎想什么呢？”
杨川轻轻笑了一声，跟她解释。
“你嫁给我，就是我老婆了，那我就有办法让我们挨过这个晚上了。”
赵小雅小脸上的红晕，在黑夜之中有些发烫，闻言不由暂时抛弃了羞涩，询问缘由。
“行，姐给你当老婆，你快说解决办法。”
杨川凑到她耳边说道：“其实衣服上这些水气，一个人捂的话，会不容易干，但我们只要将外面的湿衣服脱掉，靠在一起，就可以扛得过去了，湿衣服盖在身上。相互靠着的那边是暖和的，另一边如果觉得冷了，可以翻个面，只需要一两个小时，衣服差不多就能干了。”
赵小雅闻言，小脸顿时飞起一抹红霞，张口想要训斥，可话到嘴边却是没法说出口了。
两人，现在可是在逃命，而且，小川才七岁，他……
她呼吸有些急促，伸出小手掐了杨川一下。
“你，你在瞎说什么呀……”
杨川也苦笑，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个主意虽然馊了点，但能让两人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个夜晚。
“姐，我答应你，这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也只会娶你。”
说完，他便慢慢解开身上的束缚。
为了这次的出逃，他挑选的衣服，都比较大，如果，嗯，只是如果，如果是两具身体，也能够装得下！
赵小雅咬着嘴唇，听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明白杨川在干什么，心里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也开始脱去身上湿掉的衣服。
她在心里发狠：“臭弟弟，你要是敢不娶我，姐就赖你一辈子！”
杨川解开衣服后，赵小雅便靠了过来，杨川敞开衣服，将她搂进怀里。
将两人脱下的衣服盖在身上，用体温烘干，只是汗水打湿了些许，明天就可以穿了。
“对不起，小雅姐，让你跟我逃出来，在这大雪夜睡在荒郊野外。”
赵小雅原本有些抗拒的，但是听到这话，她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杨川，低声安慰。
“弟弟，没事的，姐姐知道，如果不逃出来，我们最终可能都会死去，只留下最强的几个人。”
杨川有些吃惊，忙追问她知道的一些信息。
赵小雅便将之前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那些所谓的被领养，实际上可能都死掉了。
杨川听到这话，心里在吃惊之余，也是认同了赵小雅的观点。
仔细回想自己师傅做出的那些事情，没道理会放弃这些孩子，任由他们在外面自由生存。一旦不小心泄露了这里面的秘密，他可能就将万劫不复！
所以，杀人灭口就成为了最佳的手段。
杨川感觉心底有些发寒，不由自主的搂紧了赵小雅。
“小雅姐，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相信我。”
“咦？臭弟弟，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肉香味儿？”她耸了耸小鼻子，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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