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用得着你教？！”
“别在这里碍眼，擦掉，赶紧滚！”
冯屠夫放下斩骨刀，扔过去几张草纸。
今天做不成生意不要紧，但不能把名声搞坏。
万一吓到街里乡亲，一乘十，十乘百的传出去，那他的生意就彻底黄了！
蒋维也不客气，他接过草纸，按在额头伤口上止血。
但人却是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没有，蒋维还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
“你来港岛做生意，就是看重这里工厂多，贸易多，人人有钱，人人赚钱吧？”
“你管我看重什么？！赶紧滚！”
冯屠夫嫌恶地挥了挥手。
眼看午饭时间就要过去，一单生意没做成的他，没有一点废话的心思。
“现在港岛猪肉价格是3块钱一斤，批发最低1块8，你卤肉卖7块。”
“店面，我没记错的话，一天至少要7块租金，算上八角大料，燃煤，手工，还有你的生活费加一起……”
“按6块一斤算，一天至少得卖出去四斤卤肉才有利润，我说得对吗？！”
蒋维说着，淡淡扫了对方一眼。
冯屠夫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看向蒋维的眼神也有了些许改变。
这瘦猪有点本事！
几句话就把利润估算出来，还估算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他有特别途径，不受这些限制的影响。
即使比本地卤肉每斤便宜1块钱出售，也能有利润空间。
所以对于他来说，蒋维说的全是废话，听听就算了。
“说完了吗？说完就滚，别挡老子生意！”
“别急，我下面要说的，可能涉及你的店铺机密，必须得小声点。”
蒋维把带血的草纸揉成一团，放在脚边，挺直后背，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用的猪肉……不是港岛批发市场里来的，是从内陆过来的。”
“你怎么……”
冯屠夫瞪大了眼睛，刚想说话。
但他马上意识到了外面人的好奇目光，赶紧闭紧嘴巴，跑到门口，拉下卷帘门。
然后小心观察门缝的投影，确定没有人偷听，才松一口气。
再转过身，冯屠夫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他眉头紧锁，声音也压得很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递到蒋维面前。
“小兄弟，别把这事说出去，这5块你拿着，就当是我请兄弟们喝茶！”
卖价低还想赚钱，必定不可能是高成本价。
大料，吃住，燃煤省不了，只能从肉上面下手。
而港岛为了维护本地市场，严查外面流入的猪肉，每人每天只能携带半斤上岛。
要满足一家肉店的需求，光靠亲戚朋友带货可不够。
必须是有本地渔民协助。
从免搜查的渔民港口登陆，才能大批量把猪肉送到这里。
想5块钱就让蒋维闭嘴，保护这么多人的利益，那也太便宜了！
蒋维缓缓摇头，没有伸手去接。
“冯老板，收起来吧。”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赚更多的钱？！
冯屠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个街头小混混说破他的生意秘密，已经够让他吃惊。
对方不仅不要他的钱，居然还要帮他赚钱？
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可是……他刚来港岛不到一周，或许这个了解情况的本地人，有特别的路子也说不定。
冯屠夫果断收起钞票，搬了个塑料凳子坐下。
“兄弟，你说来听听。”
蒋维面色平静，。
“你的店铺开在姬隆街街口，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确实会有不少人过来卖卤菜。”
“但你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多吗？”
话音刚落，冯屠夫立马接道，“因为有工厂！”
“这条街的尽头直通罐头工厂，我打听过，这家工厂有机器，有钱，工人也不少，就算每个人只切2两肉，也能赚一筐！”
说到钱，冯屠夫脸上的渴望肉眼可见。
不过期望越高，往往失望也就越大。
蒋维不得不提前给他泼一瓢冷水。
“你说得对，这样确实可以赚不少。”
“一个工人每月工资30块，切2两肉需要1块2，一斤大米2块，青菜1块5，一家人按三个算，光伙食费一个月就能吃掉15块，他们能每天都来买吗？”
“大老爷们切卤菜，大多是拿回去下酒，自己喝酒没意思，还得有朋友，一份卤菜几个人吃，就算再好吃，一顿酒下来，嘴瘾也过得差不多了，单独切一份回家吃的有几个呢？”
“这……”
冯屠夫面露难色，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从前在内陆当屠夫卖猪肉卖卤肉，都是在市场支个摊子，分两边卖就行。
在港岛直接卖肉恐怕会被发觉，受到重罚。
他只能卖加工过的本地和内陆混合卤肉。
这样就算查货的人过来，有进货单子挡着，那也没事。
可单独卖卤肉，他还是头一回……
蒋维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灰心，你的卤肉很香，销路其实上是不愁的。”
“那就好，那就好……”
冯屠夫闻言，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心里又有了一个新问题。
既然卤肉好，销量没问题，那就行了。
还听这小子在这扯什么大天？！
“你他妈的糊弄我是吧？！”
冯屠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厉声吼道。
蒋维并没有惊讶他的变脸，反而异常平静。
就像一汪看不透的湖水，毫无波澜。
“别急啊，冯老板，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赚到至少比预期多一倍的钱呢？”
多一倍？！
厂里近半数的工人每天来肉店切1两卤菜，一个月就是300块。
比这多一倍，那就是600块。
要知道，现在物价是一碗肉粉5毛，单人房15块一个月。
600块，那可是足够一家三口一整年开支的巨款啊！
冯屠夫听得心脏狂跳，仿佛已经看见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自己，看见满眼崇拜的妻儿……
他赶忙抹平蒋维的衣领，转身倒了杯凉白开，递过去。
“兄弟，是我冲动了，你说，你接着说！”
蒋维端着水杯，喝了一口。
“冯老板，实不相瞒，我并不想一辈子当小混混，有机会我还是愿意找份正经工作，堂堂正正做人，所以……”
“我用这个办法作为交换，入股你的生意，今后你赚到的钱，我拿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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