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夫人一脸欣喜的模样,贾宝玉再次提醒她道:“母亲,儿子修道这件事还请母亲千万替我保密,您一个人清楚就好,千万别让我父亲知道。”
王夫人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非但不会为你高兴,还说不定要怎么罚你呢。”
“要我看,他那就是读书读傻了,如果当初不是他苦苦相逼,我那珠儿也不会因为劳累过度而英年早逝。”
“即便是你不说,我也不可能会告诉他的。”
说完她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神情古怪的问道:“听你的意思,你这是打算连你的祖母也一起瞒过去了?”
贾宝玉笑着说道:“祖母毕竟年纪大了,这种事情只会徒惹她老人家担心,儿子想这件事还是只有咱们娘俩知道就好,不知道母亲以为如何?”
听贾宝玉这么说,王夫人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了。
你老太太对我儿再好又能如何,关键之时,还得是从老娘肠子里爬出来的好大儿更加贴心。
她心满意足的笑着说道:“我儿考虑的周全,放心吧,娘一定会给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不过如今你既然已经习成了法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在人前显露,若是惹人猜忌,娘可未见得能维护你周全。”
“母亲放心,儿子晓得其中的厉害,在没有修成大道之前,不会轻易招灾惹祸的。”
将金钏的事情搞定之后,贾宝玉又陪着自己老娘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告辞离去。
来到东夹道的二门之外,便见到了茗烟正在门廊处,不知与人吹嘘着什么。
贾宝玉只是轻咳了一声,茗烟就巴巴的跑了过来。
“你可知有个叫马道婆的?”
茗烟点头道:“小的自然知晓。”
“她以前没事儿的时候总往府里来,之前还在老太太哪里弄回去不少的香油钱呢。”
贾宝玉点了点头道:“你给我打探一下她的生辰年份祖籍何方,越详细越好,记住,这件事不能说予任何人知道。”
要说茗烟也是个爽利的性子,既然是主子的安排,他这个小厮自然尽力去办。
他连忙点头道:“放心吧二爷,我这便打听去。”
今晚贾政罕见的来到了王夫人屋中歇息,丫头伺候他洗脚之时,却见到不是王夫人贴身的金钏,而是由屋子里的一名二等丫鬟上来伺候。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问王夫人道:“金钏呢?”
见到他的那副神情,王夫人就是心中不悦。
你每晚不是去那个粗俗不堪的赵姨娘那里,就是去那几个年轻的狐媚子那里歇息。
今晚好不容易到了我这里,结果张嘴就问金钏呢?
你个老家伙到底是存了什么心?
王夫人面无表情,硬邦邦的说道;“金钏让我给了宝玉。”
“上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他身边伺候的人手不够,下面的丫头照顾不周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如今宝玉既然遇难成祥,我自然把金钏和玉钏都放到他的屋子里,以免再出现之前的疏漏。”
听到王夫人将玉钏也给了宝玉,贾政勃然大怒,直接站立而起,一脚就踹翻了洗脚盆。
指着王夫人的鼻子呵斥道:“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混话?”
“上次宝玉和凤姐的事情那是因为丫鬟们伺候不周而造成的吗?”
“自古慈母多败儿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你却在这方面如此放任于他,你以为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吗?”
“你这不是为宝玉今后成长谋划,而是彻彻底底的在害了他。”
“之前他不思进取不学无数,每每口出些离经叛道的胡言乱语,就是因为他身边的干扰太多,尽生出一些旁门左道的念头,这才以至于他根本无心学业。”
“现在他侥幸脱得大难,你便应趁此机会,更要告诫他在学业上多多上进,以后谋个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才是。”
“可你非但不对他严格要求,反倒是又给他送了两个丫鬟过去,那么多的丫鬟围在他的身边,就以他的那个性子,你认为他以后还能认真苦读吗?”
“难道你就想让他一辈子都在后宅里打混?”
“以后他用什么来做安身立命之本?”
贾政这般说辞王夫人早就听得耳中起茧子了。
之前他也说过这些话,但情绪却绝没有今天这样激动。
在王夫人看来,能让贾政发如此大的脾气,可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儿子不思进学的原因。
反倒是金钏身上的因素更加大一些。
要说这贾政其实与贾赦也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贾赦更加不要脸一些,但凡是看上的丫头他都是明着要,根本就不带一点儿隐藏的。
而自己这个男人则还知道照顾些脸面,一般都是找老太太转着弯儿的暗示。
虽然他顶着个古板方正的人设,但这些年老太太也没少给他塞女人。
而这位最后也是欣然接受了。
想到他居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边人的身上,王夫人的眼神中不由更加清冷了几分。
对于贾政那副暴躁狂怒的表现,王夫人可是一点儿都不虚的。
她不是大房邢氏那般没有家世,任由贾赦捏扁捏圆的憋屈性子。
如今自己那大哥王子腾已经回京,在朝中升任九省统制之职,官位不知比贾政那个工部员外郎高出多少级去。
你如此对老娘大喊大叫,真以为我王家的人全都死绝了不成?
不过王夫人还是一副平静的神情说道:“老爷这话说的可就好没道理了,我不过就是给宝玉送去两个丫鬟,以便能更好的照顾宝玉起居而已,这又与读书科考上又什么关隘。”
“如今这京城中的勋贵之家,哪家的少爷不是十几,二十几个丫鬟伺候着,若是依我看,宝玉的院子里人手还真不见得有多充裕。”
“我想着以后再在外面给宝玉物色些合适的送进来,只有让宝玉起居无忧,才能让他心无旁骛的读书进益不是。”
王夫人这番话说的不带一丝波澜,但听到贾政的耳中却仿佛字字都在挑衅。
什么叫在外面再寻些合适的送过去,难道你真想让他在女人堆里爬不出来吗?
中古至今有你这样给人家当亲娘的吗?
要说他们之前的夫妻关系原本就是那一回事儿,不然也不会让王夫人生出了整日礼佛之心。
现在听她居然敢对自己的管教儿子的方法如此不屑一顾,这让他恨不得反正抽这个败家娘们十几个耳光。
如果自己儿子照着她说的那条路走的话,以后就算是彻底的废了。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毕竟王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且身后还有诺大的王家为她撑腰。
先不说别的,如果自己真的把她给打了,估计就算是自己母亲那关都不好过。
他恶狠狠的瞪着王夫人,却发现她的眼中根本就是毫无波澜,而最深处甚至藏着一丝的不屑。
这个发现让贾政突然感觉有些心灰意冷,他倒是有心让自己的儿子奋发上进,以光大自家的门楣。
但家里这些女人们就没有一个能懂得自己的这份苦心,先是有老太太对宝玉无限制的溺爱,如今有又这个败家娘们让他玩物丧志,我家里怎么尽是些这样的女人呢。
算了,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吧,反正那个孽障也不是读书的料,纵然有些小聪明,也都用在了那些邪门歪道的地方。
看来我贾家想要重振家风,也只能指望那个开蒙没几年的好大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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