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在以相国张禄的身份,见到须贾之后,指出来范雎的三项罪状。
说完第一条之后,范雎继续说道:“你的第二条罪名就是,当魏齐发怒,对我大加笞罚的时候。
你竟然完全无动于衷,当我被打的齿折肋断的时候,你连一句半句的谏阻都不说。
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怜悯后悔之意,实在令人痛恨。”
须贾听了,不敢有任何的反驳,只能是唯唯诺诺的赔罪求饶。
范雎继续说道:“你的第三条罪名就是,当我昏过去的时候,被扔在了厕所里。
魏齐让人往我身上撒尿的时候,你竟然带着头往我身上撒尿。”
范雎说道这里,冷冷的看着须贾,咬牙切齿的说道:
“今天到了这里,范某本来打算把你断头沥血,让你死无全尸,以雪我之耻。
现在你之所以还能活着,就是因为你在馆驿里款待我的那场酒席,以及给我赠的袍子。
说明你还有一丝故人之情,你才能苟活到现在,难道你还没感受到吗?”
须贾听了,赶紧叩头不已,不断的说着谢不杀之恩的话,范雎也挥手让须贾赶紧离开。
须贾继续跪着,不敢起身,范雎说道:“赶紧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想杀了你!”
须贾听了,真的爬着滚出了相国府,这时秦国人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相国张禄,乃是魏人范雎的化名。
范雎在警告了须贾一番之后,并没有直接取了须贾的性命,可谓是以德报怨了。
但是自己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了,范雎本来也没有打算一辈子顶着张禄的假身份。
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重新恢复自己范雎的身份,范雎肯定不能偷偷摸摸的就恢复了。
自己可以完成鸿图大业的同时,实现自己的复仇,让天下各国都看到得罪自己的人的下场。
因此范雎并没有急着怎么样须贾,让他忍受一下不确定的煎熬,也是报复的一部分。
于是范雎便先警告须贾一番之后,把他放走了,第二天一早,范雎便进宫去见秦昭王。
好先恢复自己范雎的身份,从今以后,张禄这个名字将会彻底淹没在人们的记忆中。
见到秦昭王之后,范雎对秦昭王说道:“启奏大王,魏国听说我大秦要攻打自己。
万分恐惧,已经派来了使者,想要祈求与秦国议和,现在不需要用兵。
大王就可以从魏国手里得到好处了,这都是大王威德已经加于四海的表现了。”
秦昭王听了,非常高兴,说道:“这也都有赖于相国的谋略得当啊!”
然后范雎又跪倒在地,叩头说道:“臣有欺君之罪啊,求大王能够可怜饶恕臣,臣方才敢说清楚。”
秦昭王听了,便说道:“爱卿有什么欺骗寡人的,尽管说来,寡人一定不会怪罪爱卿的!”
范雎这才说道:“臣实际上并不叫张禄,张禄只是臣假借的化名,臣的真名字叫范雎。
是魏国大梁人,臣自幼家贫,苦读诗书多年,又四方游学,最后得拜于鬼谷先生门下。
才最终学成了这份才学,回到大梁之后,本来打算出仕魏王,因为家贫,没有进见之资。
只能暂时托身于中大夫须贾门下,为须贾的舍人,须贾使齐的时候,臣做为随从跟随。
见到齐襄王之后,臣看须贾无法应对的时候,便替他与齐王应对了一番。
齐王就让人私下送给臣很多黄金和牛酒,但是臣做为魏使,对这些赏赐都坚辞不受。
结果须贾却因此嫉恨上了臣,回到魏国之后,在相国面前诽谤臣,结果魏齐一怒之下。
不问青红皂白,将臣锤击道齿折肋断,直到昏死过去,才把人扔到厕所里,让所有的宾客在臣身上撒尿。
幸好臣最后复苏过来,又设法逃离了大梁,只能化名张禄,潜藏起来。
你看臣这些折断的牙齿,就是当时被魏齐让人打断的。”
说着,范雎张开嘴让秦昭王看了看自己折断的牙齿,简直就是说话都漏风。
这对一个以口才为主的辩士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影响。
范雎便继续说道:“臣改变名姓之后,偷偷的逃来了秦国,幸亏蒙大王不嫌弃,提拔臣上位。
现在既然臣的真实身份已经泄露了,希望就此恢复真实姓名范雎,希望大王能够可怜宽恕臣。”
秦昭王听完了范雎的悲惨遭遇之后,也关切的说道:“寡人实在失职,竟然不知道爱卿曾经蒙受过如此的冤屈。
既然现在爱卿的仇人须贾来到了秦国,那就是他自投罗网,现在寡人就派人把他抓过来。
立即斩掉他的头颅,好为爱卿报仇雪恨一二,然后再发兵攻打魏国,务必擒拿到狗贼魏齐。”
范雎听了,便说道:“臣感谢大王成全,现在须贾为了公事,出使秦国而来。
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是来求和的使者,臣岂能因为个人的私怨,伤害了国家大事。
现在臣最恨的仇人是魏国相国魏齐,正是魏齐给臣带来的诸多伤害,须贾的错误,还不致死。”
秦昭王听了,便说道:“爱卿能够先想到国家的大义,真是秦国的大忠之臣。
魏齐的仇,寡人一定会替你报的,至于这须贾,就任凭爱卿你来发落了。
只要能够让爱卿出这口恶气,你可以用任何想到的方法来对付须贾,不用太在乎影响。
天大的影响,都有寡人来担着,只要爱卿能够出气,一切影响,都不足为惧。”
范雎听了,便再次叩首说道:“臣谢大王成全,现在既然魏国派使者来议和。
不妨要一些利益之后,许他议和,然后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更弱小一点的韩国。”
秦昭王听了,便说道:“就以爱卿之见,所有的议和条件,就都由爱卿做主了。
正好借此机会,把爱卿的家人接来咸阳,好好的报复一下魏齐,让魏齐付出生命的代价。”
范雎再次拜谢之后,回到了自己的相国府里,便派人召来了须贾,告诉须贾道:
“大王已经恩准了魏国的求和,但是临别之际,范雎也不能不好好的款待大夫一番。”
然后让自己的舍人,将须贾留在了相国府中,然后范雎吩咐大摆宴席,来宴请须贾。
须贾听了,感到非常惭愧,心里想到:“实在想不到,范雎竟然如此的宽宏大量。
不仅没有嫉恨自己,竟然还会这样招待自己,还和当初在自己手下做门客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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