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刺眼的光透过云层映照着人间,中午十二点的阳光炾白而热烈,晒在的场馆上,为它穿上一层金色的外衣。
场馆的正门的木质牌匾上有四个黑的泛光的大字,书写着“名讳”:“李氏武馆”
隔着几十米,看着街道人来人往的青年男女,打情骂俏,惹人注目,李宗感受着人群带来的朝气蓬勃,缓缓绕过人流,走向了不远的武馆。
慢步迈上台阶,李宗泛起了怀念的情绪,看着紧闭的大门,门旁还贴着转让的告示,少年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吱呀!”一声,李宗推开了武馆大门,看着眼前那些熟悉陈设,武馆的场地也不小,足有篮球场大,一圈环绕布置着各种器械,中间明显是平日里练武的地方,如今已然空无一人,灰尘和蜘蛛网遍布四处。
李宗不禁想忆往昔,那时候武馆往日门庭若市,师兄师姐们练武的呼喊声震天动地热闹非常,与如今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宗,走在场馆里,思绪万千,他又回忆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想起武馆是如何走向如今的破败,愤怒,痛苦,不甘,在他脸上一一浮现……
四年前
那也是个明朗的晴天,‘李氏武馆’,人声鼎沸,众多的男女走进武馆道贺,今天正值武馆周年庆。
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剃着寸板头的李建元招呼着往来的熟人,李健元身高超过一米八,不仅身体挺拔,长相也是英俊不凡,五官称得上‘剑眉星目’,身着玄青色的武道服,此时的他意气风发,笑容满面。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李建元热情的向每一位道贺的客人表示感谢,这其中既有同行亦有昔日旧友,大家聚在一起似有说不完的话。
在人群中一个年仅十四岁的李宗从来往的客人中‘挤出’从背后拉了拉李健元的衣角,男人宠溺的蹲下身子看着李宗,问道:“怎么了?小宗有事?爸爸在忙,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李宗趴着李健元耳边说着悄悄话:“爸!时间到了,按规矩该上香了。”
李建元站起身摸了摸鼻子,有些灿灿,这么大的事差点忘了,摸了摸李宗的头示意儿子干的不错。
开武馆有个不成明的规矩,新开的武馆需在供奉武祖的香堂点燃一注清香,示意欢迎各方的武学朋友和友人前来踢馆切磋,也是检验武馆的馆主是否具有开班收徒的资格。
李家是武学世家,打从李健元的父亲李晋那一代,就是圈里有名的武学大家,李晋给后人也有规矩留下,每年武馆周年庆,燃香一注,各大武学同行皆可挑战,既是展现馆主乃是真才实学,又是督促李健元不可懈怠需每日精进。
李健元点燃香毕恭毕敬的插上香炉,对着‘武祖’鞠躬三拜,站在旁边一个身穿休闲装,打扮很有品味的中年男人,示意李建元上台讲两句。
李建元点点头,拿起中年男人递过来的话筒,走向平日里教导弟子的台前,神采飞扬的讲道。
“各位武道界的前辈,各位好友,大家好!能站在这里,首先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捧场,李某不才,在微阳市这片地界开了这家‘李氏武馆’我代表武馆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台底下的好友和长辈们也在用最热烈的掌声,给李健元喝彩助威,而燃香一注挑战踢馆这种事情,损人不利己基本没人会做。
一是得不偿失,又不是杀人父母,夺人财路的仇恨,做这种事没必要。
二是这种场合,上门踢馆那是真的上门打脸,就真的给人得罪死了,以后就真的“结梁子”了。
然而今天意外发生了,一道蕴含了武学内劲的声音传来:
“在下顾源晨!到武馆前来赐教!”
声音之大,竟比在台上的李健元拿着话筒都响亮几分,人堆里走出一个阴狠笑脸的黑脸大汉。
他身材挺拔,竟隐隐比李健元还高半个头,相貌普通但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阴狠煞气,一看就不是善茬,身穿黑色劲装,那虬扎的肌肉撑得衣袖鼓起。
周围的李氏武馆的朋友和同仁,对着黑脸大汉指指点点,对他的表现很不满,在座的都是武者,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李健元的神色阴晴不定,像是认识那个黑脸大汉,眼看着对方来者不善,场面愈发混乱,李建元瞪着台下的大汉,也是运用内家功法吼道:
“既然阁下前来赐教,那在下应战便是,摆擂台!签生死状!按江湖规矩办!”
因为李建元手里还握着话筒,场内的众人被声音震得头皮发麻。
李建元知道此事已经没法子善终了,台下众人也隐隐有了山雨欲来的感觉,看来只能上擂台上见真章了。
只见不到片刻功夫,一个高一米,长宽约七八米的简易的擂台就搭好了,周围挤满了来道贺武馆周年庆的客人。
擂台底下坐在桌子面前头发花白的老者,拿出装订具有法律效用的生死合约,对着面前一高一矮的两人说道:
“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二位可考虑清楚了,擂台比武,生死各安天命。”
李健元神色默然,看不出喜悲,望着不远处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错的李宗,李健元也只是投了安心的眼神给儿子。
年幼的李宗一脸的恐慌看着父亲,他始终不明白,明明是愉快的周年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生死相搏的擂台战。
这一切的转变太快,李宗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安惶恐与紧张激动。
李健元拿起笔,在生死状上飞快的写上大名,字迹气派,苍劲有力,接着按上指印,转身以一个灵动飘逸的身法跃上了擂台迅速调整状态备战。
顾源晨一脸阴沉,一副奸计得逞模样,迅速签上大名按了手印,大汉看着虽高大壮实,动作却异常迅速,一个筋斗一翻身,脊椎一弹,身子如灵巧的猿猴,一起一跃间,单手撑地立在擂台上,身法毫不逊色李建元。
此时站在擂台上的除去顾源晨和李健元,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之前坐在桌前拿出生死状的老者,没人看清他如何上台,却没人小看他的实力,老者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那我来做裁判!没意见吧?”
老者看着两人开口道:
李建元,看到老者,态度恭敬,语气谦卑,毕恭毕敬道:“既然是施老您,自然是最好不过有劳了。”
顾源晨,不屑的看着老者,但也没言语,显然老人在微阳市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
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乃是微阳市赫赫有名的铁血裁判,看着两人脸色冷冽语气严肃道:“给你们三分钟备战调整状态。”
顾源晨看着李建元脸上变得狰狞,阴阳怪气的说道:
“师弟!真是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拳脚相向师兄我啊,可是真的很痛心呢!
看着顾源晨那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李建元发自肺腑的恶心,言语中满是鄙夷道。
“师兄?顾源晨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自你被父亲逐出师门,我李家与你再无瓜葛,何来此称呼。”
顾源晨听到李建元的话语,脸色愈发难看,如毒蛇遇见猎物般死死盯着对面的人,恨不得将李建元生吞活剥。
顾源晨想回嘴反驳,老者此时举起右手,猛然挥下。
“开始!”
就在刹那之间,李建元之前调动身体蓄积的力量,顺势爆发,顾源晨只觉得,李建元身体仿佛高大了几分,面对比自己还低半头的李建元竟有种俯视之感。
顾源晨此刻也有种被巨型猛虎注视的荒谬感,李建元的攻势快如闪电,身体都只能看见高速形成的残影,肌肉压缩的力量突然爆发,似重锤巨斧般挥向顾源晨。
顾源晨双臂交错形成防御之姿,有种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凶猛野兽的错觉。
台下的看客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发生的战斗,生怕错过的任何一个细节。
“啪!”
拳臂交击,闷沉的声音传入顾源晨耳中,接着他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怪力传来,交叉抵御攻击的双臂难以遏制的收拢,硬生生推向身体,贴在前胸。
好可怕的力量,顾源晨被正面击中,挨着的肋骨也在此刻隐隐作痛,双臂交错的架子差点被打散,踉跄的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就在此时,李建元跨步而来的侧踢鞭腿,就像真正的钢鞭,发出破空的声响抽向顾源晨腰身,顾源晨就像弓起身子的大虾被抽飞,重重的摔向地面,擂台的地板都出现了丝丝裂痕。
“噗!”
一声顾源晨口吐血浆,嘴里的血沫拉丝,顾不上疼痛,双腿一使劲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因疼痛扭曲变形的脸愈发狰狞,发出了阵阵的狂笑,显得异常癫狂。
“你是不是觉的自己赢定了李建元!唉~如果我还是之前的我,可惜啊!如今我早已经今非昔比了。”
顾源晨大声的嘶吼道,阴沉的眼神瞪的李建元心里难受,此时只感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不好,武者的警觉提示他后退。
顾源晨轻轻抬起右手,在一旁的老者差点以为他要认输偷袭,在他看来比赛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老人终身难忘。
只看到抬起的手软绵绵的挥下,突然一股巨大的重力压在老人和李建元身上,两人的身体被压的骨骼吱呀响,爬在擂台上动弹不得,李建元只感觉身处大海,重压之下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重压之下,就连身体的边缘处擂台裂开了一道道裂痕,顾源晨缓步走向李建元,就像一个收割人命的死神,李建元的内心被恐惧和颤栗填满,脑子里一连串的疑问,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未知的恐惧,看着眼前之人,就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对方那般不可思议……
顾源晨漏出残忍的微笑,高高的跃起,曲腿膝盖重重落下砸向李建元的左腿。
“咯吱!”
李建元只听见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左腿就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反转,接着李建元只感觉短暂的麻木和头脑空白,然后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啊!啊啊啊啊啊!!!”
“啧~”
底下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众人脊背发寒,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人们的想象,简直匪夷所思。
李宗看着倒地再起不能的父亲,疯一般的打算冲上擂台,但被好心的人按住,不能动,明眼人都知道,这已经不是比斗了而是单方面的虐杀。
没一人敢上前阻止,那份力量让人感到绝望,无力……李宗视线模糊的看着擂台上的父亲,发生了刺耳的喊叫。
“爸!不——不比了!——不比了!”
顾源晨,接着站起身,面对这早已没有抵抗力的李健元,一脚无情的将李建元踹下擂台。
重力重压下的老者,连站都站不起来,像个待宰的羊羔,咬牙切齿,痛恨无比的宣布。
“顾源晨,胜!”
李宗趴着重伤的父亲旁边,大喊。
“救命啊!帮忙打救急电话啊!”
李建元输了,以最惨烈的方式,事隔多年李宗有时还会做这个可怕的噩梦……心里的阴影多年都未曾消散……
回忆结束,站在空无一人的武馆,李宗泪流满面,眼泪让视线变的模糊。
后来的几年李宗才得知,那不可思议的能力叫‘异能’,而‘李氏武馆’遭此变故,从此没落。
光耀门楣,和重振李氏武学也落在了李宗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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